女娲造人的泥土,早在很久以前就绝迹了。
他猜不出送这个锦盒的老太太的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是在三界有一定地位的人。目前看来,这个老太太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虽说制造身体的土壤是有了,但洛无欢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出这具身体。
首先要用法力把土壤弄得蓬松充满粘性,这个过程很考验一个人的耐力,洛无欢没有一丝分心,一直用法力保持着土壤的状态。
其次要考虑到法力的维持,如果法力不够,中途放弃,那么就前功尽弃了。因此,洛无欢要制造出一具自己的身体,只能一次成功。
洛无欢聚精会神不敢懈怠,终于在浑身法力快要用尽的那一刻,他做出了一个小小的泥人。这个泥人很丑,没有五官,只能看见捏得分外丑的胳膊和腿,外加那个混沌一气的脑袋。
他最后一次在体内探查了一下女人,江雨晴依旧睡得很酣甜。虽然这具身体不是他的,他也不该有什么留恋,可是真要离开的时候,洛无欢竟然有了不舍。女人,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他在心里低声的说道。
他从身体里慢慢抽离出来,浮在半空,他低头看了看那具柔软,富有弹性,娇小玲珑的身体,再看看旁边那个黑不溜秋的小泥人,一大一小,一白一黑,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笑了笑,好似这个画面很有喜感般,然后猛的一个俯身冲下去,钻入了泥人之中。
泥人发出一道金光灿烂的光芒,像个丑丑的玩偶,慢慢一点一点变大。过了一会,五官慢慢有了雏形,手指头和脚趾头也出现了。他慢慢长出了骨骼,血肉,最后是皮肤和毛发。最后,他竟然长得跟前世一般无二了。
他从床上慢慢尝试着控制这具新的身体,握拳,伸手,眨眼,吐舌头,一切都运转正常。他能够听到江雨晴的心跳和均匀的呼吸声,能够闻到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味。这种感觉真好。
洛无欢起身洗了个澡,然后安静的躺到江雨晴身边。折腾了一夜,他累了,很想睡觉,但他心情似乎很好,索性就靠在枕头上,侧过脸,看着身边熟睡的女人。
雪白的肌肤,樱桃色的嘴唇,浓密而又富有光泽的头发,长长的睫毛,如玉般的耳垂。看着看着,他便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那年和师兄,也就是他的兄长一起去昆仑求学,一抹淡淡的倩影一闪而过,他伸出手想抓住,可是什么都抓不住,她转眼便消失不见了。他又梦见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她从一堆炸碎的废墟中跌落下来,脸上却挂着盈盈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他轻轻问。
“我叫小莲花,你呢?”小莲花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我叫洛天,你可以叫我无欢。”他顿了顿,道,“无欢是我新取的名字。”
她嘟着个小嘴,扳着指头数了数,“哦,我只知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同一植物会有两个名字。”
她忽然松开手指,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有点丧气的低下头说,“哎,我生来就没有名字,小莲花还是自个取的。”不一会,她又仰起头,甜甜一笑,眼睛亮亮的说,“嗯,我聪明吧!”讲到聪明二字的时候,她眸子里似有一潭湖水般湛蓝。
洛无欢愣愣地出了神。
“对了,你呢,你又是什么品种的植物,为何会有两个不同的名字。”小莲花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脸真诚的看着洛无欢。
画面一转,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似乎在吵架,但生气地只有一人。
“是谁告诉你的?”洛无欢气急败坏的说。
小莲花挠了挠脑袋瓜子,“嗯,是我家昊哥哥。”
……
前世的记忆,像一片片落叶向他飘来。
待到醒来,便是江雨晴对他拳脚相向的时候了。
“起来!起来啊!”
他极不情愿的从睡梦中醒来,可眼前的女人像是发了疯一般。
嗙!嗙!嗙!
“请问里面有人吗?”
一阵敲门声后,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对话声。
江雨晴和洛无欢,互看一眼,不明所以。
“小琴,你真的没有弄错吗?这门怎么打不开呀?”经理伸出手,使劲推了下门。
“没,没没有弄错呀!”名叫小琴的女人,使劲摇着头,“我那天早上打扫完卫生才走的,锁明明是好的嘞!”
嗒!嗒!嗒!
一个穿着高跟鞋小短裙的女人跑了过来,“经,经经理,经理!”
正打算使用蛮力开门的经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来人,“什么事,说。”
“监……监监控显示,前天早上有个女孩子进了这个房间。”高跟鞋女士战战兢兢的说。
“过去多久了。”
“已经过去四十八个小时了。”
“什……什么?一直没有出来吗?”事态好像有点严重,经理忽的提高了嗓音,心道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经理请看。就是这个女子。”经理凑过头去,只见手机上出现了一个衣衫破烂神情倦怠的女子,看样子似乎遭遇了一场不同寻常的经历。
“赶紧联系保安开锁!”经理额头上渗出了层层冷汗。
“是的经理!”
不一会保安队长来了,一群人层层将这个门口围住。之前什么卡,什么钥匙都试过了,这门纹丝不动。这次保安队长带来了一把电锯。
“电,电,电锯!我去!”经理倒吸了一口气,“咱能找个开锁匠吗?”
“经理,我也想。但是这个锁防盗功能特别好,就是技艺高超的开锁师傅都未必能打开。”
经理又用手擦了把冷汗,“行,行,开吧开吧!你们再派点人手安抚一下其他客人,就说是消防演习。”哎,堂堂悦国五星级大酒店,大清早就这么大动静,真是遭罪啊。
保安队长几乎是有点兴奋的举起电锯,嗡嗡嗡,声音振聋发聩。
众人皱着眉头,不堪忍受。
电锯刚要切破大门,嘭的一声,门开了,一股强劲的风猛的吹了过来,一群人全部掀翻在地,那把像野兽般咆哮的电锯滚落在地,转了几转,终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