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浅瓷强打起精神将两人安排好,一个人去了止剑楼,没想到戚铎居然在那里等她,一身红衣,极其扎眼。
“戚公子,擅闯止剑楼是流放之罪。”祝浅瓷没好气地说。
戚铎无视掉这句话,把手里的卷宗又翻过一页,抬头对祝浅瓷说:“不,对我而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祝穆晴联系了狄戎国的人要杀我,阁主把人引进了易止阁,我只能来这里了。”
“你到底为何与祝穆晴决裂?你们的合作应该已经很久了。”祝浅瓷随意地挨着一个矮书架坐下,拿出了边境进年来的粮草记录。
“因为我发现阁主更可靠,甚至比安诺可靠一点。”戚铎一脸真诚。
“为何?”祝浅瓷觉得与戚铎说话太累,直白一点不好吗?还是上次因为安诺和他的旧日恩怨拒绝得太果断把人吓到了?
戚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手中的名册转过来,指了指上面的红圈划出的人,祝浅瓷一时看不出这些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但细想之下他们都有太师学生的背景,可是这些人远在西南,与她何干?
“这些人,阁主猜现在是你祝家的臣子还是……”
“我猜还是祝家的,我四哥走了这么多天,你要是不说我还真的想不起他去做什么了。”这句话出口,祝浅瓷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这就是为什么阁主可靠的原因,安诺是局中人,阁主是局外人。”戚铎解释道。
祝浅瓷笑了笑并未回应什么,只要她与安诺还有那层共死的关系在,她就不会是局外人,两人相对无言坐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戚铎没有走的意思,祝浅瓷出门让迟迟送那两人回去,但是一把刀就架在了她脖子上。
“阁主,你猜到什么了?是我低估易止阁了。”一个凶狠的声音传入祝浅瓷耳中。
“你把我的人怎么样了?木棠佑!”祝浅瓷手中紧紧捏着剧毒暗器的匣子。
“阁主放心,她们没事,阁主,让安诺收手,我们万事好说。”
安诺?祝浅瓷没听懂他指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安诺到底又背着她干了什么,祝浅瓷只能说:“安诺不在帝都,你要我如何让他收手?”
木棠佑有那么一瞬间失神,难道昨天进城的不是安诺?就乘着这一瞬间的失神,祝浅瓷回头抓住他的刀背,甩出毒针,将木棠佑逼退。
受到袭击的木棠佑躲过毒针,抽出腰间长鞭甩向祝浅瓷,此时戚铎出剑挡下了这一鞭,安诺的长剑也架在了木棠佑脖子上。
“你们可别轻举妄动,不然顾步婉和那个小侍女就死定了。“木棠佑盯着祝浅瓷道。
“你是说阿晚吗?你知道她是谁的人吗?“顾步婉虽然觉得自己肯定忘掉了一些关于阿晚的事情,但是她是下一个易止阁主,祝穆晴的易止阁主,她还是知道的。
“阁主要挑拨离间吗?“木棠佑问。
“本阁主没那个闲心,我只告诉你,阿晚是祝穆晴的人,是压死你的最后一根稻草。“然后她转向戚铎,说,”如果你眼光再差一点,也是你的。“
“不可能。“木棠佑有这个自信,阿晚自小就跟着他,都没有出现在帝都,不可能会背叛他。
“她不完全是祝穆晴的人,阁主。“安诺放心地移开长剑,说出真相,”她与安家的关系千丝万缕,虽然我至今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但是,她肯定已经背叛你了。“
听到这句话,祝浅瓷脑中划过一幕幕熟悉但是恍如隔世的画面,幽暗的地下空间,她与阿晚,她们之间有对话,好像还有成片石头的建筑。
祝浅瓷捂住剧痛的后颈,整个人软倒在地,安诺赶紧过去抱住祝浅瓷,但此时的祝浅瓷已经整个人陷入了梦境。
前世记忆划过,她想起自己重生到此之时已经走过一世,但是,那一世她算是死在阿晚手中,但是起因是因为安家的镜像建筑,以及神秘的蛊虫,那时的安诺很轻易地拿到了安家的控制权,或者说他灭了安家。
但是这一切都是表面,安家真正的根基应该与这个阿晚有关,那是否她才是真正的安家家主。
等祝浅瓷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安诺倚在床边,牵着她的手,看她醒来,说:“你怎么了?可是太累了?“
“没有,迟迟和顾步婉呢?“祝浅瓷哑着嗓子问。
“她们没事,但是让木棠佑和阿晚跑了。“安诺回答道。
祝浅瓷点头然后看着安诺,思量了好一会,问:“安诺,你最好跟我说清楚,你真的控制的了安家吗?你的行动不叫控制安家,而是替换。“
“我知道,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要彻底查清安家的一切,需要去细叶城,但是那个地方,太神秘,也太危险。”安诺无奈道。
“你我都来自细叶城,对吧?”祝浅瓷猜测道。
这句话让安诺又惊又喜,她是记起什么了吗?明冉的妻子确实来自细叶城,而他的父亲也来自细叶城,如果往这一层追溯,他们可能还是仇人,毕竟是细叶城敌对的双方势力。
“你记起什么了?”
“没有,只是猜测一下,真的吗?十年前到底有多少势力出现,你是不是那个挡箭牌?”祝浅瓷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如果安诺和天机谷或者戚铎都是幌子,那真正的斗争由谁挑起,失落的古城真的失落了吗?
“安家和细叶城合作上百年,我查不到安家的卷宗在什么地方,所以除了我母亲留下的手札,我没有任何安家的信息。“安诺还是没有告诉祝浅瓷真相。
“所以你到底为了什么?安诺,既然死过一次了,放手这一切不好吗?”祝浅瓷认清了,她重生不是为了自己,她想救安诺,救他离开这个泥潭。
“为了师门的承诺,师门对我恩重如山,是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我能活下去。”而你是我活着的信仰。
“承诺?”
“守住祝家的江山。”
“你没有为你自己活过,安诺。”祝浅瓷再难抑制自己,紧紧抱住了安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