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明月跟在岳钦给身边,两个人乔装打扮了一番穿梭在安南城的大街小巷。
“小舅舅,若是我的衣裳再多几个补丁,怕是刚出客栈就要被赶出城去了!”明月悻悻地说道。
岳钦打量与这身细皮嫩肉极其不符,早已洗的发白的春衫,以及那两只袖子上扎眼的补丁,不禁失笑。
“这个是你忍冬姑姑搓了半天的成果,你可要好好珍惜呢!舅舅保管他们不敢上前。”
这些时日她们总算发现了这城中的端倪。即便京城那天子脚下还有几个衣衫褴褛,露宿街头的乞丐,而这安南近期明明发生过地动,这城中具有一个难民都见不到,而且每个人面上都喜气洋洋的。
他们打听过后才知道,原来甄倓在这安南城中特设了一种“形容官”,专门负责在街上巡视。一旦发现衣冠不整,形容灰败之人就拖到巷子里,重责二十大板驱逐出城。
他不管百姓死活,却对商贾富户礼遇有加,经常举办一些宴会,促成这些人交流贸易,还集资派人出海。
明月嫌弃的撇了岳钦一眼,却又想起守在客栈的明熙,“也不知哥哥怎么样了,我们这几日接连出门,他和阿玄一定闷坏了!”
“还不是因为他和你父王如出一辙的长相,让他乔装一番,他还不乐意。”岳钦暗叹,真是难为男孩子了。明熙担心情绪泄露了让明月看出了端倪这几日一直找借口躲着明月。
岳钦看着明月小口喝着碗里的甜汤,不时的望向门口,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满脸的天真无邪。
谁能想到这就是刚才在街上套路了十几个读书人的小恶魔?
“月儿,等下到了客栈,先梳洗一番再去找你二哥。要是被姐夫看到你这脸惨相,恐怖我就要在床上修养半月了。”
明月这才想起早上出门前,小舅舅在自己脸上抹了把土,刚才她扮作甄府的小逃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一番。
为了让人相信自己“不小心”看到了甄倓与人谋划如何处置陶家村那些灾民而被追杀,到最后不得不逃出来,她可以挤出了眼泪,还在身上画了好多伤疤。想来脸上已经“沟壑纵横”了吧。
她居然都忘记这茬儿了,还在这里悠闲地喝着甜汤,怪不得刚才邻桌的客人用怪异的眼神扫了她好几次。
她急忙拿起桌上的茶水,倒在杯子里,用袖子沾来擦脸,岳钦看着她这些动作,也用袖子掩着脸,只不过那布料底下,早已乐开了花。
这哪里还是明王府的小郡主,剪指甲就是街上的野孩子嘛。
明月心里也嘀咕着,想着自己堂堂大长公主,在这里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唉,真的是时移世易啊!
“舅舅,可好谢了?”她有些馐然地问道。
岳钦看着她更加惨不忍睹的面容,抿了抿薄唇,过了片刻,才轻声说道,“好些了!”
唉,又是刀尖求生的一天,当舅舅比做世子还能!他真的是太惨了!
“你可还记得之前是在哪里看到了神武卫?我们等下过去看看。想来他们已经收到了京城的回信。
不仅是甄府的侍从,就连州守卫也在派人四处搜寻,原因无他。只因昨晚某位“神仙”暗中潜入甄府,盗取了甄倓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