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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那林黛玉本是率真,纯真之人,不藏心事,也因心地坦荡,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喜色道:“表兄能这样,今后舅舅一家人也就放心了。”

心才放下来,却想道:她与宝玉真真正正成了陌路人。

原来她还是关心他,水溶见黛玉的神情舒缓些,心中宽慰,却也有一丝丝失落。

水溶牵了那小男孩儿的手,到黛玉身前道:“林姑娘,他就是老妇人的孙子孟庆儿。”

林黛玉闻言展凤目看去。

黛玉身在北王府,私入水溶书房,看见自己那幅绣图,心中品度水溶为人。而水溶也在绣图前,暗思黛玉品貌。

这日水溶带了冥界那老妇人的孙子回府,黛玉展凤目看去,却是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黛玉记起老妇人说孙儿十岁,看来他们的生活艰难。

那林黛玉并不是因老妇人的孤苦而生怜惜之情,她原是看到老妇人挺直瘦身,不屈了自己尊严,才生起相惜之心的。

想当年刘姥姥为生存进贾府,左右逢源,为博贾母一笑,装疯卖傻,黛玉是极不认可的,曾讽她为母蝗虫。黛玉虽然不识刘姥姥生活的艰辛,但却不耻她如此这般作践自己的尊严。

当然刘姥姥得到了她想要的,比预计的还要多。

黛玉俯身拉起小男孩儿的手,上下细看他,小男孩个子不高,瘦瘦弱弱的,只有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显示着机灵。

黛玉眼睛有些湿润,柔声问道:“庆儿,你奶奶不在了,这些日子你可是怎么过的?”当年父亲仙逝时,她亦是这般年纪,其中的内心孤苦无依,她是经历了的。

小男孩却很坚强,脖子一挺道:“哥哥、嫂嫂嫌我,我自己讨饭吃。”吃了多少苦,无人处流了多少泪,他自己清楚。

黛玉看向水溶,眼睛似问,水溶如何打算。黛玉如今不能自立,怎么能给庆儿生活保障呢?

水溶俊目也望着那小男孩,感受到黛玉在向她询问,抬头对黛玉笑道:“且给他哥哥、嫂子一笔钱,把他养大成人。”

那小男孩却摇头道:“我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我要跟着你。”

水溶有些意外,庆儿道:“我跟你学本事。”

水溶一笑道:“你倒是机灵,好,就先跟在我身边,做我的随从,不入奴籍,闲时多学点东西,将来做什么,随你。”

那小男孩一双眼睛看着黛玉道:“这个姐姐好美,比画上的神仙还漂亮。”

黛玉本在心疼他孤苦无依,听他此言,撇开他的手笑道:“小小年纪,就会甜言蜜语哄人喜欢。”又对水溶道:“莫要他学得巧言令色。”

小男孩正色道:“我说的是心理话。”

黛玉点头道:“好,我信你,今后你跟着王爷,多学本事。”

庆儿道:“嗯,我要学武功,将来保护姐姐。”

水棠点他额头道:“姐姐也是你叫的,要叫主子。”

黛玉抬手拦她道:“就让他叫姐姐吧,连王爷都不入他的奴籍,何必叫他自贬身份。就是你们,我也当你们是姐妹看,这里没有主子、仆人的。谁生来就想当下人的。”

水棠笑道:“姑娘待我们好,原是姑娘抬举我们,像姑娘这样的主子,还真是少见。”

逸云道长却是沉思不语。

黛玉转身福一礼告罪道:“王爷,黛玉未经王爷准许,私进了书房。还请王爷见谅。”

水溶微微一笑道:“姑娘是爱书之人,与那些书有缘,何来罪过,姑娘尽管去看就是。”

几人又闲聊一阵,水溶便带着庆儿告辞离开,出府处理公事。

水溶走后,逸云道长便将医药之理,奇门异术慢慢教与黛玉,黛玉是一点就明,逸云道长不由暗喜,暗赞黛玉聪明过人。

至晚间,黛玉与紫鹃拥被坐在床上,看月光如水,洒进室内。

黛玉不由想起贾府,只怕在贾府人心里,自己已不在人世了吧。那府里是回不去了,她也不想回去。贾母已经恢复健康,宝玉平平安安,这时该是与宝钗夫妇和谐了吧。黛玉曾经顾虑宝玉不甘心娶宝钗,如今宝玉的记忆中已没有了她林黛玉,他该全心对宝钗吧。

想起往日的欢笑与眼泪,黛玉不由心上一悲,她本是伤春悲愁,这一番离了熟悉的人与景,那悲伤之情,是抑住不住的。

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紫鹃劝道:“姑娘想哭就哭出来,哭过就忘掉那里吧。”

黛玉从枕边拈起从前绣的素白莲花的旧帕,拭起泪来。

看着帕上点点湿痕,不由想到往日为宝玉洒过的旧泪,那方旧帕,心上一酸,突然心弦一动,抬眼问紫鹃道:“紫鹃,那诗稿与旧帕如何处置了?”

紫鹃为黛玉掖好被角,说道:“我替姑娘烧掉了,免得落在那些人手里,对姑娘说三道四的。”黑夜中紫鹃的眼睛晶亮,眼中有一丝怒火一闪即灭,她知道黛玉心思细密,小心收藏好内心的情绪。

黛玉点头道:“也好,什么都不留下才好。”曾经的泪水与诗词在火中化作黑蝴蝶,纷纷飞去,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

只是那府中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传出来吧,黛玉想道,她原是心较比干多一窍,凡事能想在先。

紫鹃松了口气,看黛玉的神色,情绪尚好,何必去让她烦心呢。

紫鹃看夜色已深,恐黛玉错过宿头,对黛玉道:“姑娘,躺下睡吧,明日若黑了眼圈,别说逸云道道长要生气,连王爷也要怪罪下来。”

黛玉顺从地躺好,紫鹃为黛玉拉上被子,自己也躺下来。

闭上眼,黛玉品着伤心,慢慢入睡,渐入黑暗中,恍惚中只见两人在床前,细看,正是尤三姐与尤二姐。黛玉便坐起,下床与二人相见。

尤三姐风髻雾鬓,灿如春华,却是一脸忧思,轻轻言道:“林姑娘,我托你的事,你不要忘了。我姐姐还在受苦呢。”

林黛玉猛然想起,原来她答应了尤三姐为尤二姐念经超度。

林黛玉面上愧疚道:“都怪我,我差点忘记了。”

尤二姐浑身透出了无生趣的茫然,淡淡道:“林姑娘,我不怪你。只求你每日为我诵一遍,我就感激不尽了。再说姑娘身子还未痊愈,恐怕也念不了那么长时间。”

尤三姐道:“林姑娘不必心急,先养好身子再念不迟,林姑娘的功力高,能助我姐姐早日脱离苦海。”

黛玉忙道:“我记下了。”

尤二姐又道:“林姑娘,”欲言又止,脸上的哀凄,让人看着不忍。

黛玉拉住她的手道:“二嫂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千万不要把自己的一切轻易托给男子。”

尤二姐点头,回身掩面而泣。

尤三姐道:“林姑娘,我们走了。你多保重。”牵了尤二姐的手,向黑暗中飘去,黛玉目送她二人离开,心里无限感慨。

次日,黛玉晨起,洗漱毕,想起答应尤氏姐妹之事,净心先念诵地藏经,再去水溶书房取书来看。

近午时,院子外有几个世家公子模样的人亲自指挥着男仆卸在院外几个紫色箱子,再由印菊,水棠几个搬进院子来。这一切过程安安静静,井然有序。

黛玉不知何物,印菊与水棠但笑不语,黛玉一甩袖子,不理二人。不过,她无非是好奇心而已,这世上,金银珠宝如过眼烟云,任是什么珍稀之物,她都视为身外之物。放在心里的唯有真情与满腹诗书而已。

却见迎春含笑走进院来,笑拉黛玉的袖子,走至箱边,弯下身子,打开一只箱子。黛玉漫不经心闪目去看,不由眼前一亮,竟是一箱子的书。黛玉俯身捧起本来看,心中万分喜悦,那是她潇湘馆中的书,书上还有她圈点过的痕迹。

黛玉再去打开另一只箱子,也都是书,全是她爹爹留给她的,她视为无价的书籍。

原来是水溶通过孙绍祖,以迎春的名义把潇湘馆里的书出高价买了下来,贾府虽然知道迎春并不是嗜书之人,也懒得多问,既然有人出钱,何乐而不为呢。

随后抬进来两、三个崭新的书架。

此时那些黛玉珍视的书籍,便一本本回到了黛玉身边,摆在了黛玉房里。黛玉此时见到与自己朝夕相伴的爹爹曾读过的书,不由泪眼朦胧。颤抖着葱指,看过放下又拿起,一本本捧在手里摩挲,心中的欢喜难以言述。

虽然这些书数量与种类,比起水溶的书来,简直无法比拟,但它们却伴着她从懵懂无知到婷婷少女,伴着她度过多少寂寞岁月,看到那些书,如同爹娘还在,对她谆谆细语。

欣喜过后,才想到,自己昨日和紫鹃一句话,怎么让他知道了,莫不是印菊、水棠说与少王爷,为免她心生遗憾,而寻了来。

黛玉眼中不由湿润,迎向正在整理书籍的印菊、水棠道:“多谢你二人把我的心事说与少王爷。”

水棠绽开笑容道:“姑娘你想错了,不是我们说与少王爷的,是少王爷自己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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