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六,也就是参加过入学后的第二日,九门子弟在中洲联合学院的漫长求学生涯就此开始了。
刘河等五人因为年纪还小的缘故,便不需要随众人在卯时初就起床健身修行,他们只要在辰时中去到教室学习文字书法就好,还算是得到了一定的优待。
在早晨起床洗漱过后,刘河毛匀伍藉张庚四人就一起离开宿舍走在了去往教室的路上,而兰若也飞速的从远处的女生宿舍跑来跟他们在路上汇合,还没等兰若喘完气,毛匀又张大嘴巴的哈气连天起来,张庚也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只有刘河兰若伍樾三人在来学院之前就有一定的早课晨练基础。看来还是长生道门跟正意宗剑宗的传承规矩大些,雨驼岭跟不通山或许有些溺爱有望传承衣钵的两人了……
可等到几人走到教室后,已经有一中年儒士在讲台上的桌子后面坐下。姗姗来迟的五人则有些窘迫得站在门外,却是已经坐下的青衫儒士起身冲他们走过来并笑意盈盈的说道:“所说的五位同学就是几位了吧?今天第一天有些迟却也是不打紧的,规矩都是在学礼之后才被认知并认同的,我是几位日后的礼学跟文学老师,名叫谦竹,师从崇礼门下,还请各位同学日后能够多多支持。”
五人中的刘河带头说:“谦竹先生好,我们几人知错了,不该在路上贪玩让先生等的。”
“今天是第一堂课,各位学员想必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快些进来坐下吧,也好让我早一些认识各位并给同学们上好第一堂课。”
刘河等五人同声道:“谢过先生不罚之恩,弟子们日后一定谨记先生教诲,一心向学。”
谦竹的笑容越发的自然了起来,笑说:“几位能有向学之心总归是会让做老师的欣慰的,快请进吧,今日咱们就先学习‘仁’字跟‘仁’字的含义。”
五人走进教室并各自介绍过自己的名字后,谦竹也刚在木板上写下了一个“仁”字,并说:“五位,这个字便是叫做仁的,而关于这一个字的典故却是有许多的,当年曾有崇礼圣人为弟子作答,讲何以为仁跟怎样才堪称作是仁,今日我也只好借取圣人昔日的几段话来跟大家讲讲,圣人关于为仁讲说的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而仁便是克己复礼,也就是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毛匀在听过谦竹的解释后,站起来问道:“先生,那怎样才可以称作是善呢?”
谦竹十分欣慰的表扬过毛匀后,又开始了自己的讲解,而刘河却是早已经神游太虚去了,有关于仁义善爱的讲解,正衣观礼几人都同他讲过更深刻的意义,也是结合了几人的真实经历讲出的,譬如吞云国君朱衡所推行的仁政及首开先河的议政言官制度,又或者是观礼讲述的扶贫救弱应当在实处长处远处,渔者授鱼的做法实不可取……
第一节课终于在谦竹的口中结束,五人又迅速的凑拢在一起,兰若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了几块玫瑰饼,说:“山上看的严,平日里不让吃的,这次我偷偷的带来了一些,都快些来吃吧,不然一会儿又该上课了。”,毛匀吞咽完口水后说:“兰若真是好福气,我只是听过可是没吃过,师父都不让我吃这些东西的。”,武樾只是淡淡的说:“你们吃吧,待会厨房就要放饭了,我平日里一日只可吃三餐的。”,刘河也只有在观礼带他进城时吃过几次零嘴小吃,却又有些拘束于去吃女孩子的东西。只有张庚已经不由分说的接过来吃了,毛匀见状也是接了过来,然后刘河也在一番心理斗争后接过吃了起来,还强拉着武樾一起凑近了过去。
初学班的几人在刚认识的第二天,只因为几块玫瑰饼就彻底的彼此放开了心怀,课室内渐渐有笑语传出……
……
中州联合学院除去入学班,严格意义上来讲就是分为初级班,中级班跟高级班。初级班内教授的是还没进行过筑基的学员,中级班则是筑基期学员,而高级班就是进行虚丹学员的培训。
却也有教员们自己组成了的终极班,偶尔会有九门掌教授课,当然了,这种殊遇也只会发生在金丹期的教员身上。
今天同日开课的高级班内学员比起入门班的五人就要多出太多去了,整整三十多名虚丹修士各自整齐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雨驼岭的副门主蕴藉(jie)正在台上同他们讲着七情六欲这一自破开虚丹,然后结丹,再到步入金丹期都始终绕不开的话题,至于为何会是蕴藉来讲,只因为蕴藉是被中洲修行界所公认的浪子情圣,还因其嗜酒加之性格温柔跟爱好游山玩水的三大特质得了一“温柔酒行客”的诨号,可见中洲修行道的女子修士对其爱之深切。
蕴藉在提问过几人关于爱恨情仇的问题之后,得到的回答让他的脸上明显是有些尴尬之色浮现。不过他在细一琢磨之后好像也合乎情理,虚丹境界的修士在高门大派中一直都是中坚力量,虽然年纪通常在四十岁开外,可关于情爱之类的经历几乎可以说是还未开蒙的雏儿。
蕴藉有些无从下手的烦躁,在踱步而行一会后,干脆握起了右拳从讲台上径直走了下来。台下有一位蕴藉在雨驼岭中相熟的师侄还在疑惑他的反常,却还不等他疑惑过多大一会后,就被蕴藉走近并一拳砸在了左脸上,那青年修士立时咬牙站起身来,怒道:“师叔何故打我!”
蕴藉只是问他:“疼吗?”
他急声回答:“师叔用足力气的一拳,怎么会不疼!”
蕴藉却是笑着说:“既然疼就还有的救,我都快要以为你们是没心没肺,无知无觉,铜皮铁骨的假人了,诸位不必再端着各自的架子了,不然一样是会挨打的。”
群人皆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去问,等到他又重新走回到众人前面的讲台上后,蕴藉才缓缓开口道:“那我还是先讲讲自己的观念吧,以供各位有个参考。”
台下的人们在这一刻才算是不再拘束,刚才被打了一拳的男子干脆笑说:“师叔是远近闻名的情圣,七情六欲中,情爱也是颇为重要的,那便让师叔讲讲这个,我们好参考参考。”
等他说完,群人哄堂大笑起来,就连几位女子学员也是遮面痴痴笑着,蕴藉白面书生的脸上也有了几分无可奈何,轻轻摇头过后却又十指相扣的放在讲台上的桌子上说:“故事就不必要说了,我只同大家讲讲我的理解,大概就只有几句话。”
群人皆假模假样的正襟危坐起来,生怕再笑下去蕴藉会气恼的不讲了。
“早许一生下的同行难免会有早离之人,而余下的另一个便是梦到一半,就像是明明求佛问道已经走到半途却被生生推回原点更远处的人,大概想想就痛,不想更痛……”
被打过一拳的雨驼岭修士闻言后,面露笑色的喃喃呓语:“唔,蕴藉师叔不愧是被称作为情圣之人呢,嗬嗬。”
坐着的几位女子修士在闻言过后也都有些眼神迷离的望向蕴藉,世无双的人通常在骨不在皮,能做到两者兼具的就更是珍稀,或许正是有他们的存在这世界才产生了朦胧远距地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