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的叫卖此起彼伏,惹人烦躁,紧皱眉头。
“颉义,快过来……”清朗的男生如同胜日的暖阳,带着世间所有的暖意,舒人心脾,心旷神怡,一不小心,便着了魔。
却见一名紫袍男子面带笑意,衣袖轻翻,墨发如丝。那名颉义的女子同着紫色对襟襦裙,她不倾国倾城,却也别有一番英气。
“皇……兄长!”颉义闻言,受宠若惊地笑着,道:“待……”
只是话语未尽,那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便面露厌恶,冷笑:“颉义你,怎么就这么的令孤讨厌呢。
愿卿,再见明朝——”
语毕,率先离去。
“颉柒……”她怔在原地,心中酸涩不已,右手颤抖着抬起,一块墨玉静静地躺在手心处,十分莹澈,甚至可以当镜子用,折射出一抹青绿。
周围仍是聒噪不已,一派繁荣的景象,可那正中的两人,却已背道而去……
‘曾几何时,君也如舍外那重叠绿叶之隙间照射进来的一小束阳光,让我重获贪婪汲取憧憬的勇气……
其实,有一句话未曾言明:
公子柒,我心悦于你,奈君不知……
你就像天上的太阳,纵然世人对你的看法再极端,我也架不住自己的心呐,两世为人,我都逃不过。那么,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丝的动心呢?’
‘颉义卿,汝再智,也同是入了这场无有胜者的游戏。
早些退出,也罢。至少到了那时,你可以少些对我的仇怨……’
忘醉本为酒名,无奈赏识的人多了起来,便也成就了这华落城的第一书香墨客汇集名所。
无人知晓“忘醉”是何人所酿,更是无人知道忘醉是何人所建。它就像是一股无端由的北风,悄无声息的,便来了。
在这华落城曾流传过这样一句话:
若无处身容,若缠身旧事纠纷,不妨来这忘醉楼。
都说它一杯敬以昔日;二杯重思忠肠;三杯则截断了情丝……
不同的人喝起来有不同的味道,众人慕及痴狂,奈何这忘醉楼主,每周只出售二十壶。
此刻的忘醉上层,二七年华的少女目光清冷地鸟瞰着二人渐行渐远,直至公子柒在偏隅的转角处一步三回眸地隐入人群。至颉义落下一滴泪后甩手离去,消失天际。她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口气,覆手收起被把玩良久的茶杯,微微的笑了……
覆转右手,一片纯白的羽毛渐渐出现在指尖。颜玖垂眸,默念着什么,就只见一臂之外的窗外翻滚着出现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公子柒已绝颉义
几息过后,几字慢慢变淡,直至消失无踪,眼前仍是一片清明,颜玖晓得,那人已经得到了消息。
好吧,她就是来酒楼喝茶的。
南国之主颉苍虽说终日躺在鲜血中,却也是不失为一位好皇帝,他年少成名,杀伐果断,直至四十七岁只有三子一女:
公子颉玄精通乐理、棋艺,生性凉薄,并久居深宫,乃是后宫之主颜皇后之子;
公子亦乐观开朗,五岁便可出口成章,其母妃乃是第一佳人晏淑妃;
公子柒文韬武略,最爱的便是扮猪吃虎,也是最像了南国之主的心狠手辣,遂立其为储君。
颉柒为储君,似是有不妥,却也道不出个什么大概。他的性情变化不定,前一秒还笑得温暖,或许下一秒便要取人性命。
各势力均有派暗卫前往探查,可来报均是千篇一律,让人不免怀疑。
这无异样,便是最大的异样!
莜禾公主乃是长女,为人和善,对外均是温柔的笑,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颉柒的如今也是颉义用鲜血换来的,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助公子柒成功登上皇位不是你们的任务吗,为什么,要折去颉义这至关重要的左膀右臂呢?
你们可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呢。
颜玖收回目光,垂眸,将复杂的神情隐藏于散落的青丝之中。
右手细细摩挲着左手腕的手链,荼白的宝石此刻暗淡无光……
她微微一笑,再睁眼时,此处已没有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