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有价值。”他说。
于是,陈月见笑了,是发自心底的澄澈的笑容模样。
没有刻意,没有伪装,没有一贯的接受与容忍无畏
就是笑了,轻轻地,开心的。却像是处于人间的一轮小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符文桦平视着遥远的仿佛无尽的路面,强忍着不去看她,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谨小慎微,才会在这再疏离不过、客观中立的答案中得到安心。
是因为没有与人之间的信任,没有自己能被需要的诉求,所以在客观中寻找自己存在立足根本?
符文桦发现自己懂她,又觉得自己不懂她。
懂她所想,却又不懂她为何会这样想。
人,是相互依靠生存的动物,时刻都希望自己能够被需要。
符文桦一向看得透彻,身后的女孩子却成了谜。
明明做为娇娇弱弱,乖巧柔顺,甚至是有些漂亮,嗯,说比较漂亮其实也可以,或者说非常好看其实也是可以的,的一个女孩子,她应该期待的答案难道不是“我希望是你。”或者是“我想是你。”这一类的吗?
可是冥冥之中,无声之时,他就是知道,她不期待这样的答案,甚至准确来说,她不想要这样的答案。
是怎样的心理,使她完全没有想要“被需要”的渴望。
大概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的自持?他猜。不觉得自己百无聊赖。
符文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多了,竟然会因为觉得自己猜中了而有些难过。
难过?为谁?为因为不小心进入了人类呼吸道而被免疫系统杀死的细菌么?
陈月见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只是开心地眯着眼乐呵呵地笑着。
她跟在符文桦的身后走啊走,觉得这身边浑浑的河水也好,脚下奄奄的草也好,身边别扭冷傲的人也好,是哪一样都很好。
也不是多么多么特别的事,就是很开心,开心符文桦先生一如既往的亲切而可爱,别扭,好看,骄傲,原则,可爱。
她甚至觉得这个人有种失真的完美的人的感觉,多好啊,不近人情,却善良且冷漠。浑身上下组合在一起,是怎么爱都不为过的完美的可爱的人。
她不知道符文桦心底的对自己的唾弃,如果知道了,一定会笑到在床上翻滚来翻滚去,哎哟哎哟地捧腹娇笑。嫌弃自己蠢就算了,那有人不仅嫌弃别人拐弯抹角,嫌弃自己时也是一样的拐弯抹角九曲十八弯的,真的是一视同仁的平等,真的真的真的好可爱。可惜的是她不知道。
符文桦不知道陈月见所想,如果知道,他一定会冷漠地一直注视着她,知道对方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愚蠢了之后,都不罢休。这是什么见鬼的语文水平,修辞手法可见稀缺。别说大学毕业,这就是幼儿园学说话时乱用词汇的阶段水平。可惜的是他也不知道。
于是符文桦神色冷漠淡然地走在前头,陈月见笑吟吟地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