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秦奋的暑期实习即将结束。
整个夏天,雨花街分行的“客流量”都居高不下。
这个“功劳”和秦奋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秦奋的油嘴密语,在一众老年同志中收获好评。
夏日炎炎,哪里是避暑胜地呢?
答案可以有很多个,商场,快餐店,地铁站等等。
但是雨花街里居住多年的老革命们的答案只有一个。
“老李头,去拿呀?”
“老王头啊,去银行坐会儿!”
“哦,那同路,等等我!”
“银行实习的小秦,特会聊天!”
“就是!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听他磨牙去么!”
银行里,等候区的座位满满当当的。
“哎呀,这是我的座位!你起来!”
一位刚进来的大妈,冲着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位大爷,来势汹汹。
“怎么说话呢,这银行又不是你们家开的,座位上也没写你名字,先来先坐!”
大爷有理有据,一副看你能怎样的表情。
“刘大姐,来,坐这边,这边有地方!”
秦奋适时调停这场占座纠纷。
“哎,还是小秦客气!”
秦奋口中的刘大姐已经六十五了,秦奋叫奶奶都不亏,可是秦奋那张哄死人不偿命的嘴,凡是来银行的女性,三十以下的都喊妹妹,三十往上的都是大姐!
把附近的女性,尤其是上了年纪的,都哄的眉开眼笑,连严重的更年期症状都有所好转。
再一细看业务窗口,邓大姐和牛大爷,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口外,整整齐齐排排坐的大爷大妈们。
“老邓,你看看,自从小秦来实习,原来空荡荡的银行,每天下午都是满满当当的,那些老头老太太听话的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排排坐,吃果果!”
邓大姐听见牛大爷喊自己老邓,心里一阵不满,“你自己一把年纪,还喊人家老邓!”
“你就不能学学小秦,喊个小邓怎么了!”
牛大爷没搭理邓大姐,自己心里说,“看看小秦都把你们这群老娘们惯成什么样了!”
此时银行里的画面,一点不夸张的说,与过去茶楼里喝茶听相声的景象,别无二致。
老王头走进银行,看着人们为患的银行,还剩两个空位,心里庆幸。
招呼老李头赶紧着点,“老李头,快,没座位了马上!”
“王大爷,您来了?”
“小秦,我这月工资下来了,你帮我取三千,我不会用那自动提款机!”
“好!您跟我来把!”
老王头跟着秦奋走到自动提款机前,不忘回头冲老李头喊一嗓子。
“老李头,给我占个座位啊!”
秦奋心里一阵流汗,“大爷您这哪是来办业务的,您这怕是过来主要是占座,顺道办个业务吧!”
大爷大妈,时间久了,也不好总是空手来银行闲坐。
偶尔也找点业务做托辞,取个钱,存个款,能在银行办理一下午。
银行信贷主管,看着如老干部活动中心一样的大堂,心里虽有些微词,但是看着秦奋,觉得这孩子有成为信贷科一哥的潜力。
就冲着这人气,这业务水平,招揽客户不是问题!
一群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中间,明显有一个异类。
那就是年轻可爱的郝美。
但是她和大爷大妈来银行的目的还是一样的,都是冲着秦奋来的。
大爷大妈是来听秦奋闲磨牙解闷打发时间的,她不是!
只要有秦奋的地方,不管是哪,她都去!
当然,秦奋来银行的消息不是秦奋自己告诉她的!
这小姑娘本来也是去实习了,可是实习回来,无意间去了一趟银行,就看见了殷勤接待的秦奋,自此,郝美也开始了天天“坐班”。
郝美家住Z大家属院,就在银行后面的小区。
如此便利,郝美更是风雨无阻。
秦奋上着班,想着秦浅雷打不动每逢赵大哥上班就来挑衅,赵大哥都没说什么。
自己看着郝美除了坐着,看着自己傻乐,倒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想想也随她去了。
眼看着八月底,实习就要结束了,秦奋对郝美的行为更是当做没看见了。
可是郝美的异常,引起了郝爸爸的怀疑。
郝爸爸也是Z大的教工,还是郝美本专业的老师。
对于女儿每天去银行的行为,郝爸爸无法理解。
女儿奴郝爸爸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女儿大了,他可不能放松警惕。
郝爸爸现在的心里,就像防贼一般。
那感觉就像自己作为老农,风里来雨里去,百般辛勤呵护园中的花朵,终于花期近了,眼看着花骨朵就要绽放了。
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子,轻轻走到花前,轻声细语几句,花就绽放了,光看还不够,还要把花掐走。
找个合适的时机,喊自己一句岳父,就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地把花栽到自己家院里去了。
自己可不想做这个便宜岳父呢!
他一定要看好自己苦心培育的花,一想到有人把花栽回去就不管不问,花病了,有虫了也无人问津,他就心痛。
对于女儿的终身大事,他一定要擦亮火眼金睛。
绝不能让女儿受到一点点伤害。
郝爸爸跟着女儿到银行偷偷一瞧,马上就发现了秦奋这个坏小子!
都是教工,郝爸爸对秦奋也有所耳闻,这孩子虽然没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坏事来,但是名声总是不大好的。
当郝爸爸看着女儿望向秦奋的眼神时,郝爸爸觉得心都凉了。
自己女儿一向乖巧,怎么偏偏看上这小子了。
难道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就在郝爸爸在银行外面偷摸张望之时,另外一个人也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慌了神的裴智譞。
他对自己的认识也还是很到位的。
他和变态只见,就差一个秦浅!一点儿都没错!
再次见到秦浅,他果然又开始了跟踪的变态爱好。
只不过这次不是偷看秦浅,而是查看敌情。
他看见了赵然。
“那双眼皮的大眼睛,一看就是水性杨花的!”
“再看那嘴,嘴唇薄削,一看即是薄情之人!”
“长的斯文,可是这年头斯文败类最多!”
裴智譞对着赵然观察了半日,嘴上刻薄不断。
可是裴智譞自己也清楚,那不过是自己不自信的表现罢了。
任何攻击的语言,都间接证明了对手的优点!
两个偷窥之人,脸上都带着苦大仇深,接着相视一眼。
然后默默地离开了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