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讲座结束后,等了两天,邱勇也没等到袁少华的答复。
今天就是约定的最后一天了,明天袁少华就回美国了,邱勇想着估计是没戏了。
邱勇正想着后天该如何向领导交代,看了一眼表,四点半了,再有半个钟头就要下班了。
邱勇点燃一支香烟,绞尽脑汁,想着明天如何回复,能让领导满意一些。
这几年高校竞争压力太大,人才流失很严重,他们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学校,更是困难重重。
“唉,实话实说吧!大不了,低着头,挨一顿骂完事!”
邱勇吸着烟,想着最坏的打算。
忽然电话铃想起来,全神贯注想事情的邱勇打了一个激灵。
心里正有火气没出发呢,是谁这么不长眼,“喂,是谁?”
邱勇冷淡接起了电话。
对方一说话,邱勇立时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肚子火气顿时萎蔫了下去。
“袁教授啊,您说,我听着呢!”
“。。。。。。”
“真的,您真的决定了,那太好啦!我明天就告诉校长这个好消息,我们也马上着手准备您的入职手续,盼着您早日回国任职!等着您的消息!”
放下电话,袁少华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个决定,可是他确实在刚才给邱勇打了电话。
Z大校园,大礼堂林荫道旁,秦奋小盆友坐在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一直搜寻着什么。
已经三天了,自从那天看着那辆黑色吉普扬长而去,本以为容易的事情,直到今天也没有结果。
是的,秦奋依然没有找到那个佐罗一样的“侠士”。
他父母就是学校职工,很多人都认识他,他明察暗访,左打听右问询,把开车来上课的学生都认识了一个遍,也没找到那天的黑色吉普。
“真邪了门了,莫非这哥们比我还疯狂,平时课也不怎么上么?”
一边嘀咕,一边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能,我这样都够危险了,真要天天不来,还毕不毕业了!”
正在秦奋低头瞎琢磨的时候,他身后,一双小黑手正偷偷靠近他。
猝不及防地,秦奋眼前忽然一黑。
“唉呀妈呀,这是瞎了吗?”
秦奋大叫。
“哈哈哈。。。。。。猜猜我是谁?”
秦奋从沉思里回过神来,弄清楚不是自己瞎了,而是有人在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心中大怒,“管你是谁?快松开,少烦人!”
秦奋用力一掰,眼前障碍就解除了。
“啊呀!你这个人真是,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
站在秦奋身后的女生一边查看揉搓自己的双手,一边喊道。
不用回身,秦奋也知道是谁。
秦奋不客气地反问道,“怜香惜玉,我会,可是你是香是玉吗?”
停顿一下,不等对方回应,又补了一句,“别以为自己叫郝美,就真的好美了!”
说完,秦奋嘴角坏坏一笑。
最后那句说的很大声,大礼堂前人来人往,很多人都听见了,悄悄笑着看着两个人。
纵使脸皮再厚,毕竟是女孩子,郝美有些恼怒。
“秦奋,你不是男人!”郝美口不择言。
秦奋倒是不以为意,也不生气,站起身来,看着一脸怒气的郝美淡淡一笑,“对,我就不是男人,那你还缠着我干嘛!”
这句话不带半点语气,柔柔和和的,可是却比之前的话更伤人。
郝美终是没忍住,流下泪来,转身跑开了。
秦奋一点儿愧疚的意思都没有,仿佛就像赶走一只苍蝇那般轻巧自然。
哦,对了,秦奋除了没开学习那窍,感情那窍似乎也没有早慧。
别的男生,女友都不知换过几个了,就算没对象的,电脑上的“早教”老师也好几个G,可是秦奋却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打游戏乐趣多呢。
可能秦奋真是遗传了秦家的奇葩基因吧!
要不就说老话说得好,“靛蓝染白布,一物降一物!”
秦奋斗不过秦浅,可到了郝美这里,秦奋又成了大佛。
郝美和秦奋同年,也是Z大学生,学的是兽医。
一个女生,学这专业,也是少见。
可是郝美不是被迫的,是自愿的。
其实,郝美长得真的不错,可爱萝莉型的,心地也很美,从小就对小动物很有爱心。
人生病了,能去医院看大夫,可是小动物病了,谁来看呢!
郝美就决定学个兽医,将来为小动物们看病。
(某只默默飘过。。。。。。郝美小时候,宠物医院还不怎么发达。)
言归正传,心地善良的郝美,芳心错付,后面追着她的大好青年,一个也入不了她的眼,唯有这个从小就离经叛道,特立独行的坏小子,偏偏被她放在心上。
有时候,秦奋不留情面,不分场合的让她难堪,她也会受不了。
她又不是个傻子,难道不要脸面么。
每当自己下定决心不再作践自己时,可是一旦见了秦奋的面,她就把自己立得誓忘得一干二净,不自觉想靠近。
结果当然就是又被羞辱一番,这已经成了她和秦奋之间的默契了。
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郝美一边抹泪,一边暗暗骂着秦奋,心里数着他的种种罪状,发泄着自己的委屈和受伤。
照着往常的程序,郝美骂完秦奋,应该很快就进入下一阶段,由着他种种不好,又想起秦奋的各种“优点”来。
说实话,郝美眼中秦奋的优点,在我们看来,大概八百辈子也理解不来,那算哪门子的优点。
“比如,秦奋专一,目前还没有和谁有过绯闻。。。。。。”(让人无语,单身狗什么时候也能为专一的代言了,他只是找不到女朋友而已,好吧!过路群众,无话可说!)
“还有,秦奋很坦诚,不喜欢就直接说出来。。。。。。”(这是什么脑回路,连基本社会交往礼仪都没有,看不惯人家就破口大骂,也能变成坦诚。。。。。。那我只是默默看着你,不说话,岂不是算脾气好的没话说了。。。。。。心口痛!)
还有。。。。。。(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到什么大胆的言论了!)
所幸,还没等郝美数到秦奋的第三个优点时,就被打断了。
“小美!吃了晚饭没?”
郝美抬起头,看见自己老爸一脸兴奋,朝着自己走来。
“爸,还没。”
郝爸爸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女儿跟前,本来高兴的表情瞬间垮掉。
“小美,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郝爸爸顿时换上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凶狠样子,盯着女儿心急的问着。
一想到郝爸爸在解剖课上拿着解剖刀的样子,好美心里一阵后怕,赶紧眨眨眼睛。
笑得如花一般绚烂,“没有,谁能欺负我呢!不过是刚才有个飞虫飞进眼睛里了!”
郝美赶忙解释,就怕郝爸爸一时冲动,解剖了秦奋。
郝爸爸立时缓和了情绪,一脸关心,“那你回去好好洗洗眼睛,小心虫子在眼睛里产卵!”
大概专业里面,唯一不知道郝美喜欢金融系秦奋的事的人,就只有郝爸爸一个人了吧!
说完,郝爸爸头也不回地朝学院教学楼走去。
“。。。。。。”郝美一阵无语,这就是有个专业的郝爸爸的无奈。
别人家爸爸正常的反应都是眼睛没事吧,用水洗洗。
他们家爸爸则是害怕虫子在眼睛里产卵。。。。。。
看着郝爸爸离去的背影,郝美第N次在心里叹气,“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好!破坏美感!”
对于秦浅这样子20几岁的年轻人来说,总觉得日子过得很慢,一年就像一辈子。
而对于秦深这样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来说,时间仿佛手中沙,不经意间,一辈子就到眼前了。
这样说,对于秦深同志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这个夏天对于他来说,简直人生灰暗到死,时间仿佛违背了自然定律,一天犹如一辈子那么久。
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差点丢了老命,可是因着差点丢掉小命,妻子林清也暂时不再提和他离婚的事。
抛弃糟糠之夫的事,他相信林清做不出来。
老爹秦海也因为内疚,不再逼问自己,林清离婚的事。
挨过一个月,进入八月,秦深感觉自己已经活了上下五千年了。
好在秦深已经出了院,通过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他已经可以坐在轮椅上了。
对!不必惊讶!经过训练,秦深只是能坐在轮椅上而保持不掉下去而已。
手脚依然不灵便,脸上除了眼珠子,依然不听使唤。
秦深住到了父亲秦海的小院,林清秦浅都要上班,父亲这里还有林嫂能帮忙。
基本上可以说,秦深一家三口都住进了小院。
到了八月,秦奋也放了暑假。
看不惯秦奋无所事事的二伯伯秦武,通过关系给秦奋找了份银行的暑期见习。
秦奋也住到了小院,白天实习,晚上可以搭把手,帮忙照顾四伯伯秦深,顺道和秦浅斗斗嘴,打发日子的无聊。
“哎,明天你第一天实习,记得穿的整齐些,和人说话客气点!”
秦浅坐在大树下,看着天上星光点点,嘱咐着秦奋。
“嗯,知道了,你别担心我了,我都多大人了!”
秦奋回应着,“哎,裴大哥最近怎么不来了呢?好久没见他了。”
“他去外地出差了,我爸一病,他们都成重点培养对象了!”
秦浅语带调侃。
“呵呵!秦浅,你觉得秦大哥怎么样?你都26了,也该考虑一下终生大事了!”
秦浅一双眼睛瞬间化作两把飞刀,秦奋未成形的奸笑被钉在脸上。
“你个小屁孩,管好你自己,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哦,知道了!”
秦奋看着低气压的秦浅,乖乖闭嘴。
坐在一边轮椅上,看着女儿和侄子斗嘴的秦深,心里还是很欢乐的。
甚至对于秦奋的话,还是有几分赞同的。
只是什么样的表情,在秦深脸上,现在看来毫无差别,都是一副嘴歪眼斜的样子。
“爸,我妈今晚值班,我推你进屋吧!”
秦深点点头,眨了眨眼睛,表示微笑。
秦深现在已经很能适应自己身体的状态了,面对现实,积极康复。
第二天秦浅下班,脚刚迈进小院大门,就听见秦奋鬼叫,语气里掩饰不住全是激动,“秦浅,你不知道,我找了一个多月的大侠,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