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烟看着昏睡过去的李子明，有些无奈，这个家伙倒好，就往自己这里一倒就什么也不管了。
自己现在怎么办？是把他叫醒还是让他找个地方睡觉？又或者让他躺在这里躺一夜？
算了，看在那首曲子的份上自己还是让他睡床上吧，好在青楼别的不多，就是床榻多......
李子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有些沉重，就像灌了铅一般，使劲的晃了一晃，还有些痛。
强撑着爬了起来，还好，衣服还在，清白没坏，在这个群狼伺环的明月阁着实不容易啊!
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喝酒，回回喝了酒就要死要活的。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啊。”
李子明念了一句诗，正打算拉开门出去找点水抹把脸，醒醒神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
李子明脑子昏昏沉沉的撞了上去，门口那道身影反应极为迅速，一下子就闪开了。
玉凝烟低低地吟了一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正在为这句诗感到惊艳的时候险些被他撞到，还好自己反应迅速。
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不仅乐艺高超，就连在诗词一道的造诣也很高啊，玉凝烟发现自己对他的兴趣更浓了。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为什么空负惊世之才而选择当一个纨绔子弟呢？
或者说他只是想用纨绔子弟的行为伪装些什么呢？
他到底还会些什么呢？
真是让人猜不透啊！
这就是心理作祟了，声妓晚景从良，一世之烟花无碍，贞妇白首失守，半生之清苦具非。
换个通俗的说法就是，看到一个女大学生去做一些出卖身体换取金钱的事情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这个女大学生很堕落，会看不起她。但是看到一个失足妇女上成人大学学习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很励志，都会觉得这个失足妇女有难以告人的苦衷。
而此时的李子明在玉凝烟眼里就仿佛那个声妓和那个失足妇女——毕竟李子明的声名在外，都觉得这是个超级纨绔子弟。
但是玉凝烟却发现了他那光彩照人的一面，自然会认为他是有难以告人的苦衷，不得已而自污名声，实则是有高洁的情操的。
若不是这样，怎么会有如此惊艳的琴艺，而且方才他随口吟的两句诗，纵使自己也时常品评那些个所谓的才子诗词，对于诗词一道也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也未见有能胜之的。
玉凝烟柔柔地对李子明问道：“公子醒了？昨夜睡得可安稳？”
李子明忽然觉得玉凝烟对自己的态度好了很多很多，昨天叫自己公子只是例行的客套，今天居然有些亲近之意。
李子明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昨天的曲子征服了这个小妞，也不至于吧？难道是自己太帅了，帅到人见人爱？嗯，很有可能！他很是自恋的想着。
“昨夜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倒是给玉姑娘你添麻烦了。”李子明摸了摸头，有些尴尬地说道，“睡得倒也算是香甜，就是头有点痛......”
玉凝烟掩嘴轻笑：“公子不妨叫我凝烟便是，我这里叫人给公子你煮了杯醒酒茶，公子用过之后便会好些了。”
“如此便多谢凝烟姑娘了。”
李子明倒也没有打蛇随棍上，叫凝烟有些过于亲密了，自己也没做什么啊，她突然对自己表现的这么亲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万一她是要问我借钱呢？我现在又没钱，岂不尴尬？
李子明喝了醒酒茶之后，发现玉凝烟一双美目一直盯着他，让他有些不自在，暗暗地想到，莫不是真的被自己猜到了要向自己借钱吧？
算了，你盯着我看我也盯着你看，咱们谁也不吃亏。
然后李子明也瞪大眼睛盯着玉凝烟看去，细细的一看，他觉得玉凝烟这艳绝秦淮的名头还真的不是吹出来的，月白色的袍子映着白皙透亮的肌肤像刚落下的雪花一样白，一点红唇若隐若现，一双黛眉似能说尽无穷心思，清澈明亮的眼神赛过秦淮河里的水。花容月貌虽然被薄纱遮掩，但是依稀可知必是最为精致的脸庞。
饶是自己阅尽群芳，论脸庞之精致也唯有自家的那位小妮子才可与之一战，之前见过的那位田小姐虽然也是一代佳人，但是胜在活泼的气质和那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完美结合，单论脸蛋是比不上二人的......
从脸上再往下看去，入眼是——
“登徒子，你看什么呢？”玉凝烟一缓过神来便看见李子明盯着她的私密之处看去，登时俏脸一红，呵斥了出来。
李子明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是你先看我的，我就看你一会你还骂我登徒子......
李子明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啊，呸，我是不小心看到你那个地方的！”
玉凝烟俏脸红的更为厉害了，娇声呵斥道：“登徒子，你还说！”
李子明连忙闭嘴。
玉凝烟看到李子明不说话了，娇斥道：“你就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
李子明：......
看来这玩意不能解释，越是解释就越复杂，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自己终于有些体会那位被自己活生生打哭了的金陵织造府的公子的感受了。
玉凝烟看到李子明一脸纠结郁闷，当下也是一笑：“跟你开玩笑的啦，李公子。”
李子明抹了一把汗，忽然想起来电影倚天屠龙记里面的一句话：女人都是会骗人的，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小妮子是这样，这个更是如此......
玉凝烟原本轻笑着的俏脸忽然一肃，然后莫名其妙的对李子明施了一礼，“凝烟自知此举有些冒昧，但是......”
李子明一看，果然，这不就是借钱的前奏嘛，算了，算了，借钱就借钱，大不了多做几道菜从自己老娘那多哄点钱过来。
“请问公子昨天演奏的那首曲子是何名目？”
“你要借多少钱？”
两人同时说道。
“借钱？”玉凝烟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气氛登时有些尴尬。
哦，原来不是借钱啊，你早说嘛。
李子明为了转移自己的尴尬，爽快的说道：“那曲名为——”
“广陵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