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铭威说完正事出去后灼灼就进入了沉思状态。Jack刚才邀请她一起吃晚饭,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是不是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了啊,转念一想难道是因为太久没谈恋爱变得这么饥渴了?
说起谈恋爱这26年来陶灼灼还是有过几任男朋友的。
论长相,小时候长辈们总会说刘遥遥长得真漂亮,灼灼真乖真可爱啊,大抵就是不漂亮的意思吧,但女大十八变,后来越发出落得水灵了。陶灼灼并不是那种惊艳的女子,既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翩若惊鸿一见倾城,而是那种很周正的长相,大眼睛鹅蛋脸,古典气质的感觉。这样的长相非常耐看,属于越看越觉得好看的类型。以前脸上一直有褪不去的婴儿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年工作比较辛苦脸竟然瘦下来了,看起来也更成熟更有女人味了。
论身材,陶灼灼确实不错。小时候练跆拳道身体很扎实但又没有肌肉,不练跆拳道后也一直坚持锻炼,身体非常匀称,最重要的是她凹凸有致要熊有熊要豚有豚。
论性格,陶灼灼表现出来是个很淡然的人,让人觉得她几乎对什么都很淡然对什么都不是那么在乎,有的时候也会让别人觉得她很迟钝。可熟悉她的人知道她绝对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从学跆拳道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身边的人,绝不会让自己或身边的人吃一点儿亏。性格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难概括,更何况像灼灼这种从小就学会示好,学会对什么人展现什么性格的人。
灼灼记得小的时候自己非常受欢迎,幼儿园班上一半的男生说长大后要娶她,另一半说要娶刘遥遥。当年那群说好要娶自己的男生呢?都死哪里去了?陶灼灼想了想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谁说过要娶她,本来还记得一些,因为这群幼儿园同学大部分也是小学同学,但是后来灼灼转学了,于是那些小学后再没有联系过的人灼灼一个都不记得了。遥遥说过余铭威也是机关三幼的,余铭威和自己是同年上学的,难道也是我们班的?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应该是隔壁班的吧。也罢,好汉不提当年勇,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灼灼初恋在高二那年的夏天,燥热得让人蠢动的季节,握握手都会面红耳赤的年纪。男生叫吴湸,是隔壁班的体育委员,级草或者校草级别的人物。
两个班打篮球友谊赛,灼灼作为班长指挥着两个男生去买水,谁知道两个男生半路被老师叫走了,灼灼只好一个人抱着一箱水到操场来。吴湸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穿过热情的啦啦队看到一个人吃劲地搬着水的灼灼,他于心不忍就上前帮忙,围着篮球场的人立马开始起哄了,流言也开始蔓延。
吴湸告白的时候说“我不喜欢流言蜚语,你做我女朋友吧!”吴湸这样帅气的人的告白是每一个少女都梦想过的,但陶灼灼才不是那种解风情的女子“不要,你不喜欢流言关我什么事,我又没受影响。”向来铁腕手段的陶灼灼在班里一通教育:你们不来帮我就算了还敢嚼舌根,想不想活了,于是班里没人敢再碎嘴。
说这话之前吴湸可是和朋友们夸下海口了的,谁知道竟然会被拒绝。吴湸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更何况那个年纪的少年都有着不服输的可贵品质,尤其在被朋友们嘲笑了一番后,更是追灼灼追得起劲。又是送饮料又是送零食的,陶灼灼都不为所动,直到有一天几个班合上的活动课,吴湸拿着篮球向陶灼灼发起了挑战。
“你敢不敢和我来一场,我进攻,你防守,如果我得分了你就做我女朋友。”
“这不公平。”吴湸比灼灼高了一整个头还有多。
“我知道你练跆拳道,你可以用跆拳道攻击我。伤了我自己负责。”
“不要。”
“你不敢?”
“来就来。”
吴湸从三分线外带球往里冲,陶灼灼想了想选了个伤害程度最低的侧踢摆好姿势,只见陶灼灼还没出腿吴湸已经将球脱手,竟然是个假动作,灼灼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三分球穿网而过。吴湸得分了,成为了灼灼的第一任男朋友。
刚开始还有些抗拒,但吴湸是个很阳光帅气开朗上进又幽默的男生,很快陶灼灼就喜欢上他了。陶灼灼是个学霸,吴湸是个体霸,于是他们的约会通常都在图书馆或者体育场,偶尔会去咖啡馆,牵个小手亲个小嘴已是他们亲密的极限。当他们成为同学羡慕的神雕侠侣的时候也成为了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高考逼近,两个人都是重点班的学生,老师非常担心他们成绩受影响:谈话,警告,找家长,老师能做的都做了也没能拆散他们,更意料不到的是双方家长在这次会面中对对方孩子很满意就差要定亲了。
陶灼灼也曾以为会这样白头到老,但终究是没能敌过距离。高考吴湸其实考得不差,只是没有他想象中好,他是做什么都想要最好的人,于是他决定出国。一开始灼灼还会陪着吴湸一起准备出国考试,后来嘛,后来异地恋只坚持了两个月就结束了。一个女生在QQ上找到灼灼问她‘你能给湸什么?病了你能照顾吗?饿了你能煮饭吗?累了你能抱着他安慰吗?’,末了还发来了一张照片,她看到了吴湸坚实的胸膛和女孩赤裸的肩,即使是未涉事的女孩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陶灼灼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不过是在她糟透的生活上又添了一笔而已,不管这是算计还是事实,陶灼灼觉得自己累了。她给吴湸打了个国际长途,假装听不见在旁边问“这么晚了谁啊”的女声。
“阿湸,我想我们都坚持不下去了。这一年多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幸福很开心,也很幸运是你。你的新女友很漂亮。祝你幸福。”好走不送。许是因为先前有了铺垫,又或者因为灼灼本来就是个淡漠的人,悲伤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之后便将这个人彻底从生活中划掉了,只是每每想起这个人,想起那段单纯青春的岁月都觉得惋惜。
大学里好像有一部分的男生终极目的就是谈恋爱,其过程就像捕猎一样,锁定目标,追,被拒绝/追上了吃掉,锁定下一个目标。
陶灼灼再交男朋友已经是两年后,在这期间拒绝掉了半打表白的人。一个学长在宿舍楼下摆了一圈的蜡烛围成心形,弹着吉他唱当时她最喜欢的《我们的歌》,在大家富有韵律的“答应他”中微笑着答应了他。陶灼灼觉得当时的自己并不了解家辉学长是个怎么样的人,只是觉得能有一个人陪伴和依靠也挺好的。家辉学长不算是样貌最出众的,但他的才华确实很出众。家辉学长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的时候,认识灼灼的人都说你男朋友真不错,灼灼内心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陶灼灼也曾以为这个人会是那个陪伴一生的人,终究是人走茶凉。学长毕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分手了,毕业=分手像是所有恋人的魔咒。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学长说“灼灼,你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当然可以,难道有谁非要依赖着别人才能活吗。什么时候“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竟成为了一种缺点?当时灼灼没有听懂,这句话其实是说你并不爱我,也不需要我,那又何必继续浪费。
第三任男朋友是个外国人。大四的时候灼灼在一个公司实习,认识了一个叫做Mason的美国人,周末无事的时候约着满北京城地逛,一来二去就好上了。半年后灼灼去美国念书的时候,Mason也辞了这边工作回国了。
美国人在思想上、行为上、性观念上确实比较自由开放,但灼灼在父母的教育下骨子里其实是个挺传统的女孩。在国内的时候Mason就暗示过想让灼灼从宿舍搬出来和他一起住,灼灼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在加州本来灼灼想自己找房子不料竟如此困难,给自己做了无数思想工作告诉自己和男朋友一起住是件很正常的事,想想混血小朋友多可爱后搬进了Mason家。
在灼灼终于做好心理及生理准备打算奉献自己的时候,她见到了Mason的前女友。陶灼灼不知道是不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抵不住前女友的诱惑?但她知道看到两具半赤裸的身躯时那种脑袋充血的感觉。灼灼有的时候会想如果那天自己没有把资料落在家里,没有见到那个前女友,就不至于现在还不懂交欢是什么样的体验了。但有的时候又会觉得幸好保住了自己的贞操也及时抽了身。
陶灼灼还没来得及以为自己能和Mason生一足球队的可爱混血儿,就清清白白地分手了。Mason强烈要求帮她搬家时她也没有拒绝,好聚好散嘛。一路上Mason说了很多话,说起了很多交往时的趣事,也说了很多之前没有来得及讲的话,他最后说“Alex,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不是一个好的女朋友。”
怎样才是个好的女朋友呢?陶灼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