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大的问题是,莫枰尺,性别男,爱好女。
而且他刚从边疆回来,脸上那叫一个历经风霜,粗矿的不行。
莫枰尺也在房间内,闻言他眉毛倒竖,长久面瘫下来积聚的气势,让他无端便多了些凶神恶煞的杀气:“你想去你自己去。”
“臭小子!”莫一子抬手将手边用来装斯文的折扇敲到了他的头上。
莫枰尺是莫一子的二儿子,从小就拥有极强的野性,难以驯服,都不知道惹怒了莫一子多少次了。
莫老将军见他们没规矩的打闹,开的玩笑又如此不着边际,便呵斥道:“你们两个——做父亲的没有父亲的样子,做儿子的没有儿子的样子,像什么话!”
听他此言,莫一子耸了耸肩,端起茶喝了一口,掩饰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被祖父怼的尴尬。
莫枰尺则是充耳不闻,目不斜视,没有焦距的盯着正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莫老夫人敲了敲桌子:“我们家确实没有适龄的女儿家,回头我和你们祖父进宫,看能不能讨得一个恩典。”
莫老夫人育有三子一女,除了莫将军和莫家姑姑外,她其余的两个儿子,一个为国捐躯,另一个随同太上皇一同失去了踪迹。
所以莫家在皇室面前有几分不薄的面子。
莫老将军看了莫老夫人一眼,板着脸对众人说:“既然如此,都散了吧。介时若是皇上态度坚定,我们再另行商议。”
众人面面相觑,莫三子的姑姑和姑奶奶回了句:“现在情况未定,我等先留下吧。”
“好歹有个照应。”
莫四娘也说:“我也不回了。”
莫老夫人劝到:“四娘还是回吧,小婧见不到你晚上要闹的。”
莫四娘成婚多年,才得了这一个孩子,当然得宝贝着点才行。
“祖母,小婧都七岁了,是时候学会独立了,”莫四娘反驳:“这一段时间让她父亲照顾她吧,我得留下来。”
“你们都回去,”莫老将军看她们意见达不成统一,干脆的说道:“各回各家,别都留在这里,不过是一个选秀罢了,有什么可紧张的。”
虽然皇上的要求难以达到,但莫家的百年根基,不是区区一场选秀就可以动摇的。
只要边疆战争不止,莫家就永远不会被赶尽杀绝。
毕竟,他们有利用价值,有足够安身立命的本领,并不是一群可有可无的草包。
几个年龄相差极大、辈分各不一致的莫家女闻言沉默了片刻,同意了莫老将军的决策。
莫四娘轻声说道:“若二姐在就好了,此时也不必如此被动。”
莫二娘是那种雷厉风行、能够在绝路之中找到生机的奇女子,莫四娘一直向往成为她那样的人。
莫四娘虽然也很爽快,但她的犹豫是写在骨子里的,永远也不可能像莫二娘一样果决。
莫三子闻言睁开眼:“二姐快回来了。”
“什么时候?”
“这个月下旬吧,”莫三子回忆了一下:“她带兵游走于云泽,直到今年才初初有了成算,应该会回来复命。”
二十年前,莫二娘本想随莫将军与莫三子一同去边疆,但先帝交给了她一个秘密任务,让她不得不放弃那个打算。
这秘密任务一做就是几十年,她至今未嫁,亦未……娶。
“那可真是太好了!”莫四娘惊喜。
其他人听闻如此消息,神色各异,但心里也都是开心的。
“好了好了,散了吧。”闻此喜讯,莫老夫人神色轻松了不少,催促道:“事情不急于一时,说不定很快就有转机了。”
众人乖乖应是。
莫家人把这件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最该担心此事的家族——凤家,却毫无反应。
凤国舅听到了如此消息,轻巧的“哦”了一声之后,便再无其他回应,满满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漠然。
反正他们凤家已经出了一个皇后了,选秀这件事还叫事吗?不叫!
至于凤卿尘,他更是满脸冷漠。
此事传来凤家之时,正好赶上凤卿尘第九次逃跑未遂。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仅想让第五钊选秀,甚至还想将后位也让出来,让第五钊顺便再选个皇后。
此时距离二人大婚只差十几天,盛夏之季已过,然秋老虎的威力也不容小觑。
凤卿尘一想到从皇宫送来的那华美而厚重的嫁衣、雍容华贵的金冠,闷不透风的盖头,眼神就死掉了。
#觉得自己已经是一条废咸鱼了#系列。
在众多世家或紧张、或释然、或激动的情况下,时间依然不紧不慢的过着。
转眼之间,距离凤卿尘成为真正的皇后,也只差了两天时间。
谛朝有一个规矩:新婚夫妇在成婚前的三天内不得互相见面。
因为种种巧合,凤卿尘与第五钊原本就从未见过,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婚前怕是真的不会见面了。
讲真,凤卿尘不仅不觉得难过,甚至有点小开心。
第五钊没见过他=第五钊分辨不出凤卿尘的真假,待到成婚之日,他可以趁乱酱紫酿紫~
激动的搓手手!
想到他心中那个“缜密”的逃跑计划,凤卿尘忍不住开心的傻笑起来。
“傻蛾(儿)子,”凤国舅抬脚跨过门槛,悄无声息的走到凤卿尘身后,慈祥的拍了拍他的头:“闭脑吧,你是逃不掉的。”
“我、我也没想逃啊。”凤卿尘转了转眼珠,心虚的反驳。
“好好好,没想逃。”
凤国舅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对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过来:“你来,我与你说些事情。”
“说什么。”凤卿尘不情不愿的磨蹭到了他旁边,被凤国舅拉着坐了下来。
凤国舅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你说……我将你嫁给皇上的原因。”
“难道不是因为第五钊权势迫人?”凤卿尘下意识的反问。
凤国舅被他噎的心头一哽,给自己顺了顺气才觉得好了些:“你要不要听?!”
“听听听,你说吧。”
凤国舅组织了一下说辞,缓缓陈诉:“你自小长在族地,并不养在凤府,是父亲对不住你,但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