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父母在月媚家见面,瓜熟蒂落丶水到渠成的事儿,又是奉子成婚,可谓双喜临门,那高兴劲儿,都不知如何是好了.朱老爷子拿起日历牌,就要拣日子.
新房还用月媚家,只是大床和梳妆柜要买新的.亲戚丶朋友丶隔里邻舍,想起来的,俱要请到.为增加喜庆氛围,言明客人都不要送礼.
月媚请了假小孩,朱敏杰请了金婷婷,算是各自的熟人.
饮这天,他们两人碰上,打个招呼,坐同一围,隔里位.因为肥佬张的关系,在一些商业丶私人聚会上,两人也见过几次面,只是没有什么交集而已.
有认得金婷婷的,打趣道:”婷婷啊,前夫都有新欢了,你几时请饮呀?”
“嗨,急什么!”金婷婷闹了个满脸红,暗骂:八婆,就你话多.
对方是初中时的同学,还有点印象,她不好顶撞,闷头吃菜.
没想到假小孩来了精神,小声道:”金小姐是吧,我们可是同病相怜呐!你知道吗,那个梁月媚,可是我的旧情人呢.”
旧情人?话说大了,其实梁月媚和他,就一毛钱的关系.
“是吗……”她抬头望向他.
虽然衣着笔挺,派头十足,他那身材,也太不敢恭维了吧.自己可是一米六九的个头,看他得俯视.
假小孩给她斟酒:”’同是天涯沦落人,’来,我们喝一个.”
金婷婷瞪他一眼,要想拒绝,知道他是肥佬张的朋友,听说实力还不错,不好太过,闷头把酒喝了.
菜一样样,接连送上,计有碌鹅丶豉油鸡丶片皮鸭丶咕噜肉丶蜜饯大虾丶豉汁蟠龙鳝丶黄精枸杞牛尾汤丶鲍汁羊排丶时菜炒杂,色香味形俱全,堪称尽善尽美.
“啧啧啧,你看人家的九大簋,真是财大气粗啊,今天长见识啦.”
“同一样菜,它做出的味道就是不一样,这在我们区,可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啊.”
“有钱那也要舍得,没听说有些老板和官儿,变着法儿请吃饭,萝卜青菜丶虾毛鱼仔,就是想收礼赚钱.”
“听说新郎官就是这个酒家的老板,以前还是个小职员呢,看人家多本事,这才叫土豪啊!”
大家边吃边聊,吹得天花乱坠.
小舞台两边,大屏幕滚动播放新郎丶新娘的生活照,还有婚纱装扮丶迎亲的视频.台上,主持人请新郎丶新娘介绍他们恋爱的经历,然后他们互送婚戒丶拥抱接吻.
婚礼达到高潮,小歌星出来唱婚礼进行曲,九对舞者,翩翩起舞.整个礼堂,欢声笑语,喜乐满满.
新郎新娘在家人的簇拥下逐围敬酒,金婷婷没等人到,匆匆离场.
假小孩追了上来,压低嗓门道:”金小姐,不痛快啊,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
“走开,我跟你不熟!”金婷婷老羞成怒,喝住他.
“他们高兴,我们就要躲起来,凭什么!”假小孩死缠烂打,追上说,”我有个好地方,我们接着喝,你敢不敢吧?”
果然金婷婷不禁激,嚷道;”你真想做水鱼,可以,走吧,走吧.”
假小孩手一招,驶来一辆白色的奥迪A4.他打开后座门,作一个”请”的姿势.金婷婷上了车,假小孩绕到另一边上来.车子离开酒家,向珍姐的”富豪夜总会”驶去.
大堂上一个不起眼的位子,桌上空了一个轩尼诗XO的瓶子.
假小孩叫住穿着暴露的女侍应,指指桌上的空酒瓶子:”再送一瓶来.“
他和金婷婷靠墙而坐,面向舞池.
“金小姐是朱敏杰的前妻,肯定是这小子桀骜不驯丶不解风情才离的吧?”他一边给金婷婷倒酒,嘴里咿咿哦哦”我怕梁月媚被他玩腻了,早晚又离.”
“说他干嘛,我们过我们的,我们还要过得比他好.”金婷婷一巴掌拍向桌子,打着酒膈道,”贾老板,不要长他人之志,灭自己威风。”
“中听!来,干了这一杯。”假小孩一股劲儿劝酒。看着她凤眼迷朦,两朵桃花上面来,试探道:“靓女,你看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眼定定望着他.
一刹那,假小孩没有那么自信.此女身姿妙曼,冶容销魂,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气质,绝不是花瓶之类.
“你看他们双宿双栖,风流快活,难不成我们就该窝窝囊囊丶憋憋屈屈吗?”他鼓起勇气说,”我们完全可以成一对,气死他们.”
“咳!”金婷婷一阵恶心,喉咙涌出一口酸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心里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来,我们喝一个!”她提议.
“好,饮胜!”
两人渐渐没了隔阂,断断续续聊起来.
“美女,到楼上歇歇.”珍姐见她要睡着,过来扶着她,向二楼的雅间走去,.假小孩趔趔趄趄跟在后面.
……
朱敏杰丶月媚回澳门渡蜜月,每天行街丶购物,或在小院撑台脚.一壶清茶丶几碟点心,够消磨半天.好久没过过这么悠闲的日子了,月媚暗自庆幸,自己没看错人.朱敏杰真的很有本事,有他的日子就是幸福.
“阿杰,做完这个任期,我不想再在村里做了.”月媚把头埋在他胸上,慵懒地说,
他们在友谊桥大马路的树荫下坐着,吹着珠江口的凉风,看大大小小的船只.
“那不成。”他卖个关子,见月媚抬头望他,才又说:“崩牙强不是又回村里了吗,我看他必然会搞事,你要不干了,他不成了脱绳猴子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在乎你.”她说,用力握着他一只手臂.
“还是这句话,’木偶出神,背后有人’,崩牙强有几斤几两,我们都知道,怕的是指使他的人.”
听到这里,日媚皱眉道:“我感觉王叔最近有点古怪,崩牙强找了他几次,两人嘀嘀咕咕,挺熟络的样子。”
“以前王强和崩牙强关系不咋地,上次选村主任,两强相争,最后一刻他败在崩牙强手下.后来弹劾崩牙强,他也很积极。”朱敏杰分析:“可是我们买地办鱼场的事情,预先没几个人知道,却被假小孩处处占着先手,明显地村府有人通水了。”
“你是说王叔吗?”月媚打了个冷颤,还有些不相信,”王叔为人正派,连不良嗜好都很少,他怎么会甘心被人利用呢!”
“科学认为:物体是运动的.所以人也是会变的.”他总结.
月媚坐直,正色道:”这么说,我还得提防你喽,你不是也变了吗!”
想到他还有一个在海外,她心里就堵得慌.
“还能不能聊了,怎么绕到我这里了.”朱敏杰抗议.
这时手机响了,接通,是关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