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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水溶在旁道:“谢姑娘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和皇子都能保住?”

霏雨微笑点头道:“没错。霏雨虽不才,但自问医术还足矣两全。”

祐宇和太后对望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惊喜道:“此言当真?不知用几何药材,朕即刻叫人去办。”

霏雨微微一笑道:“不必,所有所需药材,霏雨已经备好。即刻就可给皇后娘娘服下,再佐以针灸之法,必可保皇后娘娘和皇子无恙。”说着从药囊中取出一个三寸来高的小瓶,从中取出一颗暗褐色的药丸道:“这是师父秘制的安胎保命之药,也只得十粒,传了我五颗。”说着捏碎蜡封,顿时满室异香扑鼻。

王太医一闻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这是仙玉益母草,是十分难得的药材,取自西南深山密林之中,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安胎良方。”

霏雨微微一笑道:“这位太医果然有见识,能认得这药就算不俗了。”说着将药丸给隽瑶喂下,取出银针来,熟稔的为隽瑶刺穴针灸。不多时,隽瑶的呼吸变顺畅许多。

王太医叹服道:“姑娘小小年纪,针灸之法便如此出神入化,我这行医几十年的人都要自愧不如了。”

霏雨起身,将针收好,笑道:“我这算什么,师父的医术比我强百倍。”

说着收拾好东西,向龙祐宇和太后道:“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已无大碍。这几日我会每日来给皇后诊脉的。”

太后道:“那多麻烦,不如姑娘就留在宫里,也方便。就和我一处如何?”

霏雨道:“太后好意,霏雨心领了,霏雨是江湖女子,不谙宫中进退礼节。若是留在宫里反而不便。”

水溶知道霏雨不可能留在宫里,便笑道:“太后是好意,不过,如今京城情势未定,玉儿那里也得谢姑娘照应,还请太后容量。”

太后知道这话是给霏雨解围,也只得作罢。

霏雨便告了退,出宫去了。

这里龙祐宇总算松了口气,回到御书房处理事情,经过昨夜的一番折腾,不论是京城还是宫中都有不少事需要安顿,他再三的把水溶拉过来,和自己一同商议。腾出功夫来,水溶便向他禀告了秦氏父子的事,龙祐宇皱眉思忖了片时道:“可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朕倒是有个办法,不过还得劳烦你去处理。”

水溶笑道:“你我还说什么劳烦的话。”

龙祐宇笑了笑,眉间舒展道:“附耳过来。”二人窃窃私语一阵,龙祐宇又道:“如今朕就下旨,浩卿,你的那个筹码可以派上用场了。”

水溶微笑点点头,自去安排。

清晨,京城齐化门。

两个凶神恶煞一般的衙役手捧一张布告贴在城门侧,来往百姓立时拥上前看写的是什么。

白纸黑字,刑部玺印。百姓中有认识字的,轻声念起来。原来昨夜忠顺王勾结江湖帮会青云帮谋反作乱已经被关入大牢,阖家抄没。抓获的青云帮的逆贼即于今日午时在菜市口斩首示众,下面是帮徒的名字,共有几十人,秦若之这个名字赫然在列。

一下子要斩首这么多人,自开天朝以来还是头一遭。

布告前的人越聚越多,以至于衙役不得已上前呼喝维持秩序。百姓中一阵骚动,窃窃私语起来,看来这个青云帮可真是罪大恶极,否则天子不会如此震怒,今日就要将他们斩首,但是却没有人对秦若之这个名字生出什么特别的兴趣。

只有一个人,默默的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一眼,和人群中的另外一个人对视一眼,二人趁着乱,悄悄的推出人群,急匆匆的向城外去。

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异样,城门一侧有几个人正坐在一个小摊子前大口大口的喝豆腐脑,剑放在一旁,都上带着斗笠,见那二人匆匆出城去,微微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鱼就要咬钩了。

菜市口。

午时不到已经熙熙攘攘的聚拢了好些人,京城百姓爱看热闹的天赋使然,令他们对这些胆大妄为的反贼十分感兴趣,都要看看这是怎样的三头六臂竟然敢在天子脚下谋反。

奉命监斩的是刑部尚书郑云山,此时因时间还不到,他端坐在台上,略带阴沉的看着行刑场中的一排人,这些人都被推跪在那里,低着头,散乱的头发垂直前面,将面容挡住。郑云山看着不禁皱眉,不知道北静王水溶要做什么,竟然要这些逆贼以发覆面,以至于监刑官要走到他们面前拉起头发来验明正身,实在是令人费解。

难道这里面又有什么玄机不成?郑云山不是愚笨之人,但为官多年深谙官场之道,北静王可是皇上的把兄弟,那情分可不同于一般的君臣,既然北静王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这办事的依命而行就是。昨天夜里刑部衙门外发生骚乱,等他赶到的时候,不独火并没有起来,还有鹰军的人缚了一些臂上留有青印,系着青绦的人,说是有人意图作乱,他当时直吃了一惊,前一阵还听说鹰军被大雪阻住,急切回不得京,怎么一夜之间又出来了,当下惊疑不定了一夜。至于宫里发生了什么,虽说是道听途说,不十分清楚,但也大略能猜到一些。

想着,他眯起眼睛看看日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接着目光犀利的扫向地下围观人群,忽然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郑云山的心里猛跳了一下,这些人不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吗?怎么到这里来了,看来自己所料的不差,果然有事情要发生。

正在这时,身边的衙役悄声提醒道:“大人,已经交午时了。”

郑云山点点头,掣出令牌来掷下,稳稳的开口道:“行刑。”

场中顿时炮响三声,底下人群中一阵骚动。就见那一排刽子手纷纷扬起刀,只要这一刀下去,这菜市口便将血流成河。

正在这时,不知何人高声喝道:“休要伤我儿性命。”几十个青衣人,忽然从天而降,直奔法场中人而去。

围观的百姓见忽生变故,呼啦一声尽皆四散而去。

有人要劫法场。郑云山豁然起身大喊道:“看好人犯,丢了命也不能丢了人犯。”

然而那些衙役哪里是这些青衣人的对手,交手片时便退了下来,那些青衣人到了法场中,却愣住了,几十名犯人,乌压压跪了一片,都着一样的衣服,披头散发,哪里能认出哪个是秦若之来。

一时都愣在原地,本来是想速战速决,劫了人就走,谁想急切根本认不出人来。

为首的那一个急得跺脚大呼:“若儿,若儿。为父在这里。”

却没有一个人应声。

那人见事不谐,正要喊人退去,不想这时一些身份不明的人渐渐聚拢过来来,将自己的人团团围在中央。

一个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道:“秦帮主,久仰大名,今日幸得相见,名不虚传啊。”

来的人果然就是青云帮的帮主秦祎,看起来年纪不过三十几岁,身形高大。青帕蒙面,看不清真容。

秦祎闻声大惊,扭头看时,人群中立着一个年轻人,一身湖蓝色棉袍,薄底快靴,面若朗月,眉宇间糅合着书卷气和习武之人特有的霸气,不禁一怔,北静王三个字脱口而出。

那人微微一笑,摇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北静王。在下林逸清。”

秦祎略微一惊道:“你就是林如海的儿子?”

逸清微笑点头道:“正是先父的名讳。”

秦祎恨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逸清笑道:“不是我知道。是皇上知道,你们青云帮办事不利,屡次事败,这次帮主爱子心切,法场救子不容有失,所以必然亲来解救。没想到果然如此,可见父子乃是天性使然,血浓于水。”

秦祎更是咬牙切齿道:“都是你和那个北静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的事。如今我也不要别的,将若儿还给我,我就领兵南归,从此不扰京城,让你那主子做他的太平天子如何。”

逸清笑道:“秦帮主,你想要回你的宝贝儿子,恐怕得先和皇上他老人家打个商量,看他肯是不肯。”

秦祎冷笑道:“何须麻烦呢。我如今就要把若儿带走。”一面向身边的人道:“去看看哪一个是少帮主。”

逸清哈哈大笑道:“秦帮主,你也算是老江湖了,难道还看不明白?”

秦祎不解道:“你什么意思?”一个青衣人早就凑过来在他耳边道:“帮主,我们中计了。这里面没有少帮主。”

“什么?”秦祎简直不敢相信,他扭头看清了逸清眼中浓浓的嘲笑,顿时暴跳如雷,经年打雁,今日却叫个雏儿啄了眼睛了,恨恨的骂道:“妈的狗皇帝,果然是老四的种,竟然这么阴险卑鄙。”

逸清道:“秦帮主,这四个字,该是形容你自己才对。为了谋反篡位,不择手段,你们和忠顺一家联手害了多少无辜性命,要说阴险卑鄙,帮主和令尊都是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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