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茹死了,他知道授意的人是谁,但却求不来一丝公道,激不起一丝涟漪。
彼时他才十二岁,那天下午,他在皇帝的书房外跪了三个时辰,求来了跟当时的镇远大将军一起镇守边疆的旨意。
今年,司晗煜十九岁,已经成为了最早封王的皇子,因七年来功勋卓著,被召回宫,并接受赐婚。
其实封王基本上也就是无缘皇位了,此时的端贵妃娘娘已坐到了中宫的位子,二皇子被封太子,也将是未来的皇帝,而他命运一辈子在人手中,他不愿娶她,陵音是理解的,毕竟之前有过那样的一个人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但他并不是没有软肋的,在他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接连失去两个最重要的人之后,那句话一定常常会回荡在他的心里。
这就是皇宫里的尊卑。
尽管坊间传闻靖王是个玩世不恭的冷血怪物,败尽了皇帝的好感,但陵音知道,想要站在最高点的野心的种子,早就在母妃坠湖那年就埋进了他的骨子里。
“郁星洲,我天宜坊就交给你了,要是我回来的时候亏了一个铜钱,都要去你家里扣回来的。”
四更天,天色还是浓浓的墨蓝色,陵音一副少年模样,一本正经的对正在为她系棉披风的郁星洲说。
郁星洲不与她争,只笑笑说:“别人都信我是毫无威胁的温良质子,你却知道我从什么样的虎狼洞出来的,竟也把我当废物不成?”
系好披风,陵音上轿,回望了郁星洲一眼,便同楚寒和几个着普通百姓装扮的护卫,赶车出发了。
星洲在宫里的眼线回禀道,靖王一行人如今已到虞山,再过五日便能到京城了。
“楚寒,虽然靖王他们一行人如今在虞山,但未必会走寻常陆路回京城,而是绕水路去洛南,你叫他们五个提前一步前往洛南赶,然后,想办法在深夜的时候让他们沉船落水。”陵音隔着轿帘,对轿帘外的楚寒说。
楚寒思索了片刻,没有多问,只是在吩咐几个人的时候,还加了一句。
“只是要他们身无分文,不必伤人性命。”
五个护卫走后,陵音在轿里轻笑道:“我只说让他们沉船落水,却没说不是要杀他们呢,你怎知不必伤人性命?若是深夜着寝衣睡得正酣的时候,突然落水,不就是死路一条么?”
“少主的任务是嫁给司晗煜,拿捏北元国,而不是杀了司晗煜,杀一个靖王改变不了北元的强盛,而且,司晗煜在外征战多年,此番回京带的也是自己的几个心腹手下,一群刀尖舔血的将士,岂能区区落水就淹死了。若是蓄意谋害,反而打草惊蛇,少主只是想让靖王身无分文,然后好以此接近罢了。”
陵音笑容更深了,她低头从轿子里的小桌上端起一杯茶淡抿了一口:“对了,前两天让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属下找了一个身形相似少主的瘦弱少年去办,已经办妥了。”
陵音笑笑,吩咐选了楚寒选了另一条近路,也快马加鞭向洛南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