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李景睿继续南征北战,同时扩大着自己的势力。而许浩泽,之后顺利经过了会试和殿试,成了状元,也成了最年轻的少傅,深得当今圣上的恩宠。
可是在两年里,李景睿的寒毒发作的却是越来越勤,越来越厉害。
因为李景睿从无上位之心,朝中势力薄弱,李景宣又刚刚掌权,虎视眈眈,李景睿很难再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而在军事方面,刚本来李景睿就是少年将才,在军中威信极高,他们打算稳固手中的军权,扩充自己的军力,然后再在朝中缓慢建立自己的势力。
虽然这步棋没有走错,可是他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这代价,就是李景睿的身体。
每一次在战场上经历生死不说,以前寒毒不过是两三个月发作一次,而现在,几乎每个月,李景睿就要经受一次如蚀骨髓的折磨。
薛皓告诉过许浩泽,他亲眼见过,满屋被火盆映得通红,几床的厚被紧紧地裹着,将军仍然如置身于极寒之地,浑身冰凉,露出的睫毛上结着冰霜,像个婴孩,无力地蜷缩着。可是只要毒性一过,将军就要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金刀铁马,纵博沙场。
这样的将军,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李景睿看到许浩泽发红的眼眶,知道许浩泽的担心。都怪薛皓嘴太快,知道许浩泽不过一介书生,还拿自己的事吓唬他。
李景睿安慰地笑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再说,郑武现在专做我的贴身护卫,他可是我师父的亲生儿子,内功深厚到我都无法测透,谁还能近的了我身?”
李景睿的师父是当时的武林高手人称第一剑客的郑叶扬。受先皇之托教授李景睿武功,也正是他在帮助李景睿运功时发现了李景睿经脉中的寒毒,并告诉李景睿运用内力控制寒毒的方法。
郑武是郑叶扬的幼子,深得其父宠爱,武功自是了得。
就算是这样,许浩泽也是难以放心,毕竟这里是京都,不是军营。“可是......”许浩泽刚想再说些什么,李景睿抢着开口道:“许兄,放心吧,如果有机会,我也不会轻易放下希望的。”
听到李景睿如此说,许浩泽安心了一些,知道这件事也只能慢慢来,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李景睿看到许浩泽舒展开了眉头,笑着道:“好了,许兄,此次一去,便是半年光景,许兄要准备的也不少,我就不久留了。”
许浩泽闻言起身,施礼告辞:“此次的确走得匆忙,要收拾的还真不少,那将军留步,我先告辞!”
“好。”李景睿点点头。“许兄且慢!”看着许浩泽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叫住了许浩泽,向前走到许浩泽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到时候我也没有办法亲自为许兄辞行。这把匕首跟了我很多年,多次帮我脱离险境,今天将它赠与许兄,希望它能替我保你平安。”
许浩泽感动地接了过去,手指轻轻抚过花纹已经磨的泛光的刀鞘,将匕首收入怀中,深深地作揖,沉沉地道:“将军保重!”
李景睿还礼,也郑重地说道:“沈兄保重!”
许浩泽又向李景睿身后的薛皓施礼示意:“薛兄保重!”
薛皓点头回礼道:“保重!”
许浩泽转身朝着密室的一头走去,竟然不是李景睿来时的那一端。只见许浩泽请按墙上的一个不明显的开关,密室的墙体打开,外面竟是连着一间及其简陋朴素的民宅。
而这个简单的小院,从外面看就是僻静的小巷里一间普通的人家,与将军府更是相隔甚远,坐着马车还要转到另一条大街,走上许久。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小院,竟实实在在只与将军府的某处仅仅一墙之隔,对与将军府更是意义重大。
李景睿看到许浩泽已经离开,而密室也很快恢复了原样,转过身,向薛皓问道:“关于月宫阁,最近可有什么新的线索?”
月宫阁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许浩泽,毕竟有关江湖,许浩泽并不擅长,而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
薛皓沮丧的摇摇头:“没有。这个杀手组织太隐秘了,我们的人在八方钱庄一连守了几日,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
李景睿并不意外,毕竟月宫阁的存在也不是一两天了,而且他自己也找了那么久,竟都毫无踪迹。这也说明他的力量还是太小,如果李景宣的背后真的有月宫阁倾力相助,事情就太难办了,毕竟东陵国一半的产业可能都在月宫阁手中。
“这回回京,暗团的兄弟带回来了多少?”李景睿继续问道。
“路途遥远,怕太多人被容易发现,第一批只带了二百人,都已经乔装进京,潜伏在京城的各个角落里。”
李景睿点点头:“可以。你让他们都动起来,进入御林军和各府的护卫中,要做得隐秘。”
“好。”
“军营里再招些新兵,暗营也需要增加人手,越多越好。”李景睿有些懊恼,为什么自己的力量还是不够强大?要怎样才可以与月宫阁抗衡?“下一批的人什么时候到?”
“快了,半个月之后。”
“等他们来了之后,就负责全城暗查月宫阁,必须尽快找到月宫阁在京都的所有据点!”
薛皓感觉到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瞥了瞥李景睿紧握的拳头,赶紧抱拳道:“末将听命!将军放心!”
李景睿听到薛皓突然提高音量,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微的失态,向薛皓摆摆手,示意薛皓先退下。
薛皓轻轻松了一口气,抱拳向李景睿告辞,也从许浩泽离开的地方走了出去。
密室里只剩下李景睿一人,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坐在桌前,拿起桌上的酒瓶大口灌了起来。外面有郑武,他并不担心,心里的烦乱,只因着多年前的那个女孩。
月宫阁,月宫阁!它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明明当年在行宫附近的山上被“阁主”救下,为什么他都快将山翻了过来仍没找到月宫阁的踪迹?为什么月宫阁会与丞相有联系?为什么月宫阁会如此不遗余力地帮宫里的那位?
还有他的“阁主”,当他们相间的时候,能否认出彼此?如果命运将他们放到对立的阵营,他是否舍得痛下杀手?而她,又是否会顾念着旧情,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直到桌上的酒都被喝光,李景睿也没想到答案,这才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