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张元月回头盯着凌王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榆林山上有座庙,这个故事,你也知道?”
刚才张元月刚刚跨出门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到心间微微一疼,脑子里居然翻出了以前的记忆,她知道,这是这句身体的主人,也就是张元月本人的记忆。想起这些,居然会心疼,看来这个故事对于张元月来说,真的是刻骨铭心了。
“难道王妃也知道么?”贺越凌不以为然,他不过是把这句传说说出来而已。
张元月的手,不禁扣紧了门槛,身子有些打颤,她知道,这都是因为张元月对于这件事情如此在乎的缘故。
“那一年,榆林河畔。”张元月一边说一边扶着门框,开始回忆起那年那月的事情来。
犹记得,那是一个溪水潺潺的夏日,还是一个下午,下午的阳光透过榆林山的林子撒了下来,将林子里的山路分成了一小快一小块的光影,看上去倒也抽象唯美。
只是,张元月不明白,爹爹为何要带她来这里带兵打仗。
更让她不明白的是,为何爹爹带她来的时候,眼里满含着泪水呢?而且,在皇帝陛下要求爹地带着她来的时候,宫里来了好些人,赏了许多的东西,金银器物,以及许许多多的金银珠宝。
那一年,她就没有娘亲,看来,娘亲好像是去了好多年。
临走的那一天,爹爹抱着他,说了好些话,记得爹爹是满眼含泪带他走的。难以想象,七尺男儿,一国之将,怎会这般爱掉眼泪呢。
“月儿啊,圣命难违啊。别怪爹爹。”在通往榆林山的路上,听到爹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句圣命难违。
而张元月更不清楚,这和圣命有什么关系呢?爹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怕打败丈?
然后,经过了漫长的行军路,到达了西南地带,来到了传说中的榆林山。
“爹爹,这里好漂亮。”还是个孩子的张元月也是会对着爹爹撒娇的。
张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唯独对他这个女儿,千依百顺,难道真的如同传说中所说,女儿是爹爹上辈子的情人。
“月儿。”爹爹把她搂在了怀里,她兴奋的往四周张望。
“爹爹,这里好吃的果子。”张元月一边说,一边朝着放有果子的桌子旁跑过去。没错,的确是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各色的水果和祭品。
现在回想起来,张元月才知道,原来她闯入的是那个祭坛。
当时,爹爹脸色一变,就要把她给拉回来。
“月儿,现在还不是时候。”
“月儿,虽然皇帝陛下想让爹爹把你献给神坛。”
“月儿,回来,我们想别的办法。”
“月儿……”
“月儿……”
爹爹的声音越来越远,张元月只是一味的坐在那桌子上吃着好吃的。全然没有注意到周遭的环境早就发生了变化。
四周的树木已经变换了位置,而张元月也随着那桌子一起从祭坛上消失,祭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祭坛旁,张将军造就哭成了泪人。
据说,榆林山上有座庙,庙里一老妪,须得三至七岁女童的新鲜血液,可保前来伐站的军队凯旋而归。
而这女童必须是将军家的至亲骨肉,这也就是为何皇帝陛下极力下令,让张将军把张元月献出去了。
这些秘辛,除了皇帝和张将军外,无人知晓。
张元月也是今日,才明白过来,当年爹爹为何要痛哭不已。
“啊,这是哪里?”当张元月吃饱喝足,再回过头来找爹爹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到哪儿了。
周围的树木,周围的光线,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模样,这一次她才是真的慌张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呢?
“爹爹,爹爹。”张元月大声呼喊起来,可周围除了有一条小河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不应该是在榆林山吗?她即便是再小,也知道爹爹是要带她来榆林山打仗的。可为何却又让她一个人在小河边呆着呢?
张元月不由的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榆林山上有座庙,庙里一老妪。”远远的,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吟唱声,这声音,似清泉般的清凉,又似湖水般的遣卷缠绵。
“老妪有一千年参,可愈人间百般苦。”
一搜小舟,有人踏水而来。
张元月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怔住了。
原来,踏舟而来的是一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比张元月年长个六七岁。少年用一白巾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来,甚是灵动。
“小哥哥,小哥哥,这是哪里啊?”张元月顾不上擦干眼泪,急忙问道,“爹爹把我弄丢了。”
只见那少年也不多说话,只是呆呆的怔愣了一会儿,幽幽的吟唱到,“榆林山上有座庙,苗里一老妪。”
然后转头看了张元月两眼,“这是榆林河畔,只是,小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呢?”
此刻,那少年到底是年长几岁,显得极为老成,还体贴的为张元月拿下来一椅子。
“妹妹请坐。”少年的声音,清亮无比,和唱歌的时候有着些许的不同。
“哇……”张元月终究还是个几岁大的孩童,对于将爹爹弄丢这件事儿,还是很内疚的。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姑娘,先别,别忙着哭啊。这个……给你。”说完,将一个泥土捏成的塑像递给了张元月。
张元月看到那塑像,不由的破涕而笑了。
原来,就在刚才,趁着张元月坐椅子的时间,少年从河边抓了一把泥土,数息之间,就将她的泥塑像捏了出来。
“很像,这个……这个是我吗?”张元月兴奋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大哥哥,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居然可以瞬间捏出人的形态来,那个泥塑像就是张元月哭鼻子的样子,栩栩如生啊。
“嗯,妹妹,你,你喜欢吗?”少年的眼角,含着笑意,略略有些绯红,想必,脸应该也红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张元月一点印象没有了。
只记得,等她再次有意识,醒来的时候,是易王赫龙易陪在她的身旁。
她问易哥哥,她的泥塑雕像在哪里,那个少年是谁?
赫龙易告诉他,将军打了胜仗,这就要回京,他从榆林河畔找到了她,并且把她救了回来。
“凌王妃?张元月?”
“张元月?”
“张,圆,月!”
张元月一直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全然没有听到凌王的呼喊声。
“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传说。”瞬息之间,张元月已经来到了凌王的身旁,一手扣住了他的喉咙,“你去过榆林山?”
“王妃,我能说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凌王面不改色,只是暗暗惊奇,他的王妃,居然还有这一手,竟然还能这么快的速度将他擒住。
“贺越凌,告诉我,那天的少年,是不是你?”张元月焦急的看着赫凌月的眼睛,极其希望能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些什么。
“什么少年,哪天?难道你的心上人并非赫龙易一个人?”凌王的神色渐变,她现在是他的王妃,居然总是惦记着别的男人,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侮辱。
贺越凌虽然没有还手,但这并不代表张元月这点雕虫小技,可以难得到他。
“告诉我,那天的蒙面少年,是不是你?”张元月的手缓缓的松开了些,这世上知道榆林山的很多,知道千年老妪参的也不少。
只是,能吟唱出那种清亮声音的歌谣,能捏出她张元月泥塑像的人,很少。
亦今为止,她都没有遇到。而现在,听凌王的吟唱,她突然想到,当初可能,并不是梦。而是一个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至于易王为何说那是个梦,她就不得而知了。
之所以后来和易王情深意重,青梅竹马,也完全因为他救了她而使得她对他有着一定的感情。
想起易王,心里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看来,这段感情,对于她来说,到底是分量太重。
“梦面少年,本王不知。”凌王气愤的很,他的王妃一次次的提起别的男人。
翻手把张元月逼到墙角,贺越凌用尽力气将她的手扭到一处,两人近在咫尺。
她的身子靠着墙壁,她的两只手被他反剪扣住,再也没有可以动弹的力气。
他望着他的王妃,娇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忍不住想要俯身吻住她的唇。
“唔……唔……”张元月反应过来凌王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想要反抗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的唇已经吻住了她的,身子也被他压在了墙上。
“说,你是本王的王妃,这辈子都是。”怒火中烧的贺越凌,再也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他现在只想把她占为己有。管他什么协议,管他什么江山社稷。他现在,只想要她,摈弃一切,都只想要她。
“贺越凌,你疯了!”张元月不明白眼前的男子为何变得如此凶猛,如同凶神恶煞,以前他从来都不会碰她,哪怕是衣袖挨住了他们的衣服,他都要拿手轻轻拍掉女子的气息。
这也是,为何张元月敢于半夜潜入王爷寝室的原因,本以为没有什么威胁的。
却没有想到,他居然用这种方法来……强吻她。
“够了!以后,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关于别的男人的事情,任何!”凌王一边说,一边一路顺着她的唇,脖颈,锁骨……吻下去。
“额……贺越凌,你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看到叫喊无用,张元月只好用出了她的独门绝技,银针。
衣领处,袖口处,发丝里,都被她藏着无数银针,今天本没想到会用这些暗器。
可是,现在的情形,使得她不由的想要用这些东西,给贺越凌一个教训。
敢冒犯她张元月者,死!
因为双手被贺越凌牢牢的抓着,只好嘴小心翼翼的吊住了一只银针,瞅准机会,刚要甩到贺越凌的太阳穴上。
“谢谢王妃,知道本王也喜欢这种防身暗器。”
原来,贺越凌早就知道了她的动向,针还未射出去,就被贺越凌用手给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