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游泳馆门口,乔施一下公交车就看见牡梦谯站在游泳馆门前的身影,微长的寸头,白色的T恤,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裤,身形修长。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蹲雕像,双眼看着某处没有聚焦,浑身透着冷冽的气质。
乔施慢慢向他走去,看到乔施的那一瞬间,牡梦谯眼睛里升起了光,他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像是僵硬多年的被诅咒者,终于受到了饶恕罪孽的魔法。
没等牡梦谯说话,乔施率先开口:“你怎么这么早?”
“要不然怎么等到你?”牡梦谯说着平淡的话,用着平淡的语气,在乔施心里却掀起了巨浪。
在刚刚车上看到那条信息的小插曲之后,在听到这样平淡又不平淡的话语,乔施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不是总是莫名错过,是注定。
就像牡梦谯,他永远也不会迟一步,永远不会。
而且,她没说游泳池地址啊?她悄悄看了一眼牡梦谯,却没有问,想必是黎敏说的吧?
进了游泳馆,两个人就在更衣室分道扬镳了,只是很快又在室内相见。
乔施其实没有想过会这么尴尬,她以为的时间她游泳结束,然后牡梦谯才来的,结果牡梦谯这样早。
在异性同学面前穿泳衣是一件非常非常尴尬的事情,所以乔施把浴巾披在身上。
其实有点热,场馆里面披着浴巾的不少,但是她还没下水就披浴巾的,真的是唯一一个,这样的天气,围着浴巾就像穿了一件春季外套。
乔施磨磨蹭蹭的出了更衣室大门,就往熟悉的教练那边跑过去。
“教练。”
黑色运动衣黑色泳裤的教练看见乔施点了点头,接着非常尴尬的说:“乔施是吧?我今天有事得提前离开了,你的课程就往后顺移一次吧。”
乔施没法子,只好同意了:“好的吧。”
“实在是很不好意思,你今天就自己练练吧,反正旁边有救生员你不用怕。真的是很不好意思。”
乔施急忙摆手,非常尴尬:“没关系没关系。”刚刚她是有点不爽,可是教练姿态摆这么低,她就觉得没什么了,反而觉得教练忙就赶紧的啊,万一迟了怎么办。
牡梦谯躺在不远处的沙滩椅上,他戴着一副墨镜,双手枕在脑袋后面,看着乔施的身影,眼神逐渐炙热。
乔施正在和教练说话,她披着浴巾,两颊有些尴尬的泛红,像是白瓷上的微粉釉质,她的头发全部挽起,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她脖子的线条,那一点弧线,让人呼吸急促,视线下移是她把浴巾抓在一起的双手,纤细柔嫩。
再往下是只遮住她臀部的浴巾,下方有笔直的双腿,不是那种筷子般纤细看着觉得易折的腿,而是带着肉感的莹白修长双腿,是健康的样子。
眼瞧着教练已经离开了,乔施到泳池边坐下,双腿放入水中,也不敢下水,她望了望四周,牡梦谯怎么不在?
正想着,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乔施侧身抬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牡梦谯你干嘛带个墨镜?”而且还抱着浴巾。
牡梦谯脸部线条冷冽,整个人紧绷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你生气了?”乔施讪讪的问,牡梦谯这种人被嘲笑的话生气的确情有可原。
牡梦谯只是直起身体,也没有再看乔施,他尽力想要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眼前的游泳池一半室内另一半绵延至室外露天。
阳光照射着蔚蓝透明的水,一眼看到游泳池底,有人游过去,也是细胳膊细腿,有人靠在岸边,身材火辣,和身边的人玩着水,他丝毫感觉都没有,看着这些人把水面掀起波又一波的涟漪。
呼吸微微平缓,他视线收回来想要和乔施说话,对上乔施的视线他的心又跳的厉害,视线要逃就看见她放在水里的双腿,波光粼粼的睡眠反射这光在她身上荡来荡去。
水因为其他人的动作,一波一波的冲击着她的腿,蔓延上来又慢慢滑下去,有冲上来又滑下去,分明是不激烈的波动。
可是那分散的水珠,透射反射出的莹润的光,遍布她的小腿,膝盖外露着,浴巾因为她坐着将她整个大腿盖住,她围着浴巾小小的一团,正抬起头望着他,翦水秋瞳。
牡梦谯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自己游一会儿,我等会儿过来!”说完都不等乔施回答转身就往更衣室那边走了。
乔施被他语气中的急切和恼怒惊到,看着他飞快的步伐,有些忿恨的踢了一脚水,脚下水花四溢,她却并没有感觉到气消。
莫名其妙嘛,她不就是笑了一下嘛!!就生气!还走掉!什么小气鬼!!
乔施生气的看着游泳池里欢快的其他人,她想黎敏了,自己一个人怎么游嘛,虽然学了两天但是还是不会,最主要的是,她怂。
牡梦谯加快步伐回到更衣室里,在隔间里关上门他就靠在了墙上,手上的浴巾也掉在了地上,他低着头看着身上某处,有些气泄。
他当然生气,不过与乔施的笑无关,他是气自己,太没用了。
乔施的游泳教练为什么走?他一手策划的,想着教乔施游泳的话,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吃点豆腐。之前他想着在水里抓着乔施手,抱着乔施……
结果只是看见,只是看见她披着浴巾的样子他就心神荡漾了!太不争气了!
还没看见她穿泳衣的样子呢,只是走进她,依着他脑子里那一点旖旎的想象,他就想……牡梦谯转身面对着墙,他把额头抵在了墙上,双手放在了头的两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是个人面兽心的大色狼呢?
要是乔施知道了指不定跑多远,当然他目前也不会让她知道,如果以后知道了,那就是拆吃入腹,一饱心头之欲的时候了。
牡梦谯睁开眼睛,眼里的波涛汹涌已经平复,他伸手打开了眼前的热水器开关,扭到冷水那一边,水蓬头刷的一声流出水来。
争先恐后的水流疯狂的打在牡梦谯身上,地上,刷刷刷——
最后流入一旁的下水孔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