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了三年,清歌在长安郡郊外买了间房子住了下来,三年里季少业带着一帮人见了清歌就绕道走,可是那胡作非为的性子还是改不了。有一次正好撞上私服出巡的皇帝,连累了郡守,被皇帝撤了职。
三年来,清歌见过长宴几次,两人见面就吵,到最后总是长宴败下阵来。长宴三年来在长安郡收了不少妖物,被百姓尊称为大师,只有清歌笑他假模假样。
月凌带着雨柔时常来串门,索性就住了下来。雨柔和云景的化形直接并没有那么可怕,上天对他们还是宽容的。
有一次,雨柔的狐狸崽子碰上了正收妖的长宴,吓得赶紧跑回家,长宴紧随其后,才发现自己进了妖精窝,当着清歌的面警告了一番扭头走掉了。
一群小崽子吓得不敢出声,等人走后才敢在院子里撒欢,然后被大人们警告不许再出院子一步。
那次庙会上,清歌走到一家酒楼,认识了酒这种东西,每当心里发闷时就会去喝个大醉。酒是个好东西,醉了就好了,什么烦恼都不用想。每当清歌一身酒气回到住的地方,雨柔嫌弃得不行,次数多了,也就任由她发酒疯。月溪把人安置好之后,一守就是一夜。
府里多了两名护院、一位管家,也不知道月溪从哪里找来的。月凌和他们交过手,竟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败下阵来。
其实这哪是月溪找来的,不过是龙王派来守着清歌的,人间比不得深山,人心难测世事难料,恐有意外发生。
清歌在三年里学了琴艺,虽比不得什么名师大家,但还是能入耳的。
今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清歌看着路上的一家三口,心里不由地一阵酸涩。娘亲走了,爹爹从未谋面,即使心中有怨,却也希望他们陪在自己身边。自己弱小受到欺负的时候最希望看到他们的身影,晚上入睡时有他们相伴,可惜,可惜。
清歌一身男装进了醉仙楼,三年来去的次数多了,小二都认识她。
“公子,里面请,还和往常一样?”小二看到清歌到来,便马上招呼着。
清歌一边走一边喊,“小二,把你们店里最烈的酒都给小爷拿来。”
“得来,您请坐,稍等片刻。”
清歌坐下等着,酒摆了满满当当一桌,清歌喝着酒,看着热闹的街道,自己置身其中竟与之格格不入。
清歌已喝了大醉,店小二上来招呼,“客官,要不要尝尝我们酒楼今日新推出的下酒菜?”
“哦?还有下酒菜?给小爷一一道来。”清歌眯着眼,意识还算清醒。
“今日的下酒菜是大厨的拿手好菜——全蛇宴,这蛇是从凌云山捕来的,今日送到,现杀现做,美味得很。”小二说完便看着清歌,期望他能点头,这样自己的奖金就有保障了。
清歌一听凌云山,就已清醒了大半,一把抓过小二,脸色铁青,双眼泛着寒光,“全蛇宴?这我不要,你可知我想吃什么?”
小二吓得直哆嗦,这位客官太可怕了,自己不过是介绍一下,何必如此动作,“不,不知。”
“我现在最想吃人!”瞬间清歌化作蛇身冲着小二大吼,寒风凛凛,“你们竟残害我凌云同族,受死吧。”
酒楼之外的长宴游走在街头,几许繁华皆如过眼云烟,突然,手中的禅杖“嗡嗡”作响,往酒楼飞去,长宴皱着眉头,“有妖。”
随着禅杖追至酒楼二楼,刚好看到清歌准备吞了小二,于是禅杖打过去,被清歌一尾巴甩开。
清歌化成人身,看着长宴,“臭和尚,怎么又是你。”
“妖孽,莫要伤人性命,否则贫僧留你不得。”
“一口一个妖孽,一口一个妖孽,人有好坏之分,妖就没有好坏之分了吗?”
“妖就是妖,为妖者作恶多端,贫僧今日就替天行道。”
长宴说完便双手结印,紫金钵升到半空变大,一道佛光罩住清歌。
清歌双手持剑,趁长宴不备打掉紫金钵,长宴念咒收回,“臭和尚,满口的慈悲为怀,我凌云山同族从未害人半分,今日竟被这酒楼做成下酒菜,你口中的人,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魔鬼,今日你要是护下他们,来日我定将血洗长安郡,为我族类报仇。”
“清施主,他们妄造杀孽,上天自会降下因果,你何苦毁了自己千年来的修行。”
清歌看着这个榆木疙瘩,明明不懂什么是修行,却偏要入这红尘,红尘多是非,免得惹上一身尘埃。
“施主,今日贫僧在,自是不会让你伤人半分。”
清歌飞身离去,“臭和尚,但愿你护得长久。”
清歌回到自己房间歇着,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妖,妖怎么了,妖就不配存留在这世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