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见柳如画还想说什么,柳丞相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要是柳丞相不拉还好,越是拉,越是让柳如画觉得这会儿要是不说什么,她以后就更翻不了身了。
她必须站在良妃的立场,叶虔是皇后的远方表弟,只要叶虔垮了,皇后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她看的很清楚,自己身为庶女是不可能嫁给萧展的,但是良妃给了她一条明路,那边是入宫为妃,嫁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而良妃就是能帮她入宫的那个人。
“你这逆女,你切莫要再胡言乱语了!”柳丞相脸色铁青,难道今日他丞相府就要断在自己的女儿手里了?
柳如画虽是心中有些害怕,但柳丞相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只有嫁给皇上才是她最好的出路。
“有意思,没想到今儿还看了出好戏。”坐在柳潇潇旁边的花馡突然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开了口,“没想到这良妃倒是个有手段的。”
柳潇潇看了看花馡,不知道这人要做些什么,但是她觉得这个女人不会害自己。
“哦?花馡姑娘有什么高见?”皇帝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这良妃真会挑时候啊。
明知道多国使臣来访,却非要在这种场面说,也是个不懂事儿的,不管这柳潇潇到底是不是和乐公主,今日他的脸都算是丢尽了。
“良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妃位,却是能掌控朝堂内外的一举一动,倒是比伯服的锦衣卫还要厉害呢,快瞅瞅这柳小姐都快要被吓哭了,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朝嫡长女下手,贻笑大方。”
花馡冷冷的说道,她向来厌烦这些个庶女,摸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说,还天天搞些幺蛾子,这柳小姐看起来就是个好欺负的,她花馡可看不得这种事情。
“这两人,十分相像,那这个柳湘儿,也是公主吗?”
晏宁的关键点依旧十分偏差,但是也提醒了周围的人,他们是见过那公主的,虽然与柳大小姐身形相似,但是五官截然不同。
柳潇潇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花馡的态度很明确,就是看不惯庶女欺人,那她现在只要故作柔弱的依靠着花馡便是能生存。
她确实是想利用宫宴洗清自己的身份,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这柳如画竟然会和良妃勾结一起。
“皇上,臣女绝不是和亲的公主啊皇上......”柳潇潇站出来行了礼,一副胆颤的柔弱模样。
“那你敢验守宫砂吗?!”柳如画呛声道。
柳丞相气的脸色铁青,但这时候他也没法说话,只能死死的盯着柳如画,现在看来他家里那些个姬妾都不是吃素的。
“良妃,你怎么说?”皇帝听完花馡说的话之后反而不是那么的气急了,花馡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这后宫的手已经伸到了朝臣的家中去了,本来他就不是光明正大上的皇位,经过这件事儿恐怕才是真的要成了诸国之间的笑话了。
本来是一场高高兴兴的宫宴,可现在却是比战场还要剑拔弩张。
就在良妃正欲开口之时,萧展却突然的站了起来,小步走上前来,跪倒在了皇帝的面前,漆黑的眸子凝望着皇帝,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臣有事欺瞒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此番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安静了,皇后脸上满是惊慌的神色。
良妃不会说的是真的吧?若是这样......这天就要变了啊。
他们此前觉得不过是后院女人之间的争斗,但萧展这个男主角一说出口,竟是要认罪的节奏。
“你讲,朕倒是要听听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皇帝此刻才真的开始动怒了,随手拿了桌上的一个酒杯朝着萧展砸了过去,萧展没有躲,任由酒杯砸在自己的身上。
好,真是好得很,这群人到底有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一个小小的良妃都知道的比他这个皇帝更要多!
“柳大小姐本是微臣出征回来之时所得的瘦马,臣与柳大小姐确实已经私定终身,原本想回来抬了柳大小姐做妾,但是却发现大小姐与二小姐模样十分相似,一经询问才得知是柳丞相遗失多年的大女儿......臣原本是想中秋过后再去求娶的,毕竟事关相府颜面,便未声张。”
皇上原本阴沉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他是知道萧展在扬州的时候有人送了一瘦马,就因为这个事儿,还有言官上疏。
“那柳三小姐你又为何说柳大小姐说自己是和亲的公主?”皇帝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柳如画一副吓傻了的样子,柳潇潇静跪在一旁,嘴角挂上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再抬头时,却又是一副良善的模样,“此事还怨臣女,臣女刚回家就有人用这样的谣言将我母亲气的病倒了,我便将计就计想将这人找出来......臣女想着这人撑死不过是找父亲告状,却没想到竟是有直接闹到殿上的能耐。”
良妃和柳如画顿时都哑口无言,良妃狠狠的瞥了一眼柳如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我不信!”柳如烟也顾不得现在是什么场合,宛若得了失心疯一般的大吼道。
柳潇潇完全没有想到柳如画会是这样的一番举动,或许柳如画自己也都没有想到,这么简单便将自己送上了一条死路。
“但是本姑娘还是有一事不明。”花馡语气诚恳,淡淡的说,“这柳家的三姑娘为何要和良妃说这些个事情?”
“花馡!”那南漠的使臣终于忍无可忍了,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压抑着自己的满腔怒气,咬着牙说道,“你要管闲事儿南漠多得是,你上人家北齐皇宫抽什么风。”
花馡一把甩开了那使臣的手,白了那人一眼,语气中满是哀恸,宛若有寒冰在她的眼眸中,那一瞬间,柳潇潇在这个可以成为传奇的女人身上看到了决绝与绝望。
“你们男人保护不了的女人,我们女人保护又有何不可?要不是我今日在这里,是不是就要直接将这柳潇潇定了罪?因为生存环境不平等,所以迫切求生的女人,把嫉妒和仇恨发泄到对手身上,我就是看不惯怎么了?都是弱女子,相煎何太急?”
花馡高傲的仰着头,像个不服输的斗士一样,柳湘儿的心在那一刻突然就通透了起来,她想像花馡这样的活着,她也想能有一天不再屈服于强权,只因她便是强权。
一番话不仅扎根到了柳湘儿心里,更像是锤子一样的砸在了每个人的心里,这个一袭红衣的女子像是火一样的炙热,让人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