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望东从段府出来以后,毫无目的的乱走,十几天后某一天,抬头看着夜空时,突然想到,元华一个人是很难出城的,她必定也不敢住宿旅店,太容易被湛离查到。那她必定是有人帮忙的。以元华的个性,这些相熟的人肯定不会找,那还有谁呢?段望东把元华所有认识的人全都一个一个想一遍。好在元华认识的人段望东大都是认识的,宫内没有告诉小桃,宫外没有告诉段望东,那她出了宫可以找的人必定是众人都想不到的人。有身份世家元华必定不愿意去拖累,与自己相熟的人也不行,段望东思来想去,这宫外的人,以元华的个性元华去找帮忙的,就只有一个,沐疏影。自己刚开始知道元华出宫时,心急如焚,所有能想到的人问了个遍,也是去了梨香苑问过的,沐疏影说了没见过自己就并未多多问告辞了。现如今仔细一想,那沐疏影回答的太爽快,没有太过惊讶疑问。段望东决定回京城。
马不停蹄赶了十几天路,段望东回了京城,来到了梨香苑。
“段将军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沐疏影来到客房,看见段望东坐在窗前酒桌上一个人喝着闷酒。
“元华出事了。”
“元华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她在去里渠的路上被一帮土匪绑架了。”段望东喝尽了杯中酒,闷声说道。
“怎么可能,她不是要去南渝吗怎么往北走了?她怎么样了,可有事?可回来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段望东定定的看着沐疏影,
“你看着我干嘛,我问你元华——”沐疏影看着段望东瞬间变了的脸色眼神,哪里还有被悲伤的样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套话了。
“段将军好手段,只是拿朋友生死耍诈未免太不光明。”沐疏影很后悔自己一时嘴快。
“她去南渝做什么?和谁一起去的?什么时候走的?”
“无可奉告。”
段望东见问不出什么,便转身就要走。
“你不能走。”
“放开。我必须找到元华,她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
沐疏影还是没有放手,想了片刻,
“那你带我一起走。”
“恕难从命。”
“你一定要带我一起,我曾发过誓一定不对任何人说她的行踪,如今暴露给了你,虽是无意但也算是违了约,段大将军也许并不十分看得起我们红尘女子,觉得我们的许诺不值一提,但小女子不才,身份卑微,却也不是不守信诺随意违约的小人。幸得元华不嫌弃,并且相信我,我身处红楼,得此信任,一生感激,视为知己,誓不相负。如今不当面向元华解释赔罪我一生不会得心安。而你欺诈与我害我违了约,自然是应当答应我的请求的。”沐疏影决定和段望东一起走,
“况且,我只说了她去南渝,南渝那么大,你怎么知道她去了哪,万一你去到她已经走了呢,只有我知道她和谁一起去的南渝,到了南渝应该找谁联络。”
“此去南渝,须得两余月,一路艰辛,且不知道会碰到什么危险,况男女有别,不合适。”
“我不是在请求你,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就算死在路上也心甘情愿。”沐疏影放了手,狠狠说道。
“你,你一个弱女子如何去得。”
“不劳将军费心。”
“你站住!”
“段将军还有何吩咐?”
“你非去不可吗?”
“是,非去不可。”沐疏影一脸坚定。
“哎,怎么都如此固执。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出发。”
“嗯,明早见。”
沐疏影没想到段望东真的愿意带着自己,这么多年了,也该离开这梨香苑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你说什么?突然回了趟京城然后改朝南走了?他要去什么地方?”燕欢很意外。
“段将军要去什么地方不甚清楚,但肯定是有什么急事,离开京城后一路向南日夜兼程的像是在赶路。”凤初派人日夜跟踪监视段望东,发现他好像有了目标赶紧来禀报。
“主子,我会留在大周,亲自部署让人紧密跟踪着,有了什么情况我一定随时跟您禀告,主子您尽快回燕国吧,国事要紧。东阳突发洪水,你不上早朝得有多少非议,听说翟王生疑,联合朝中大臣——”
“孤知道,你留在这里一定要给我看紧了,有什么情况随时来禀告我。”
“是,皇上不必挂心。”
燕国,东阳郡连续十几天大雨,河水冲垮了东阳河河提,大水淹没了郡县很多村庄,难民无处可归,沿着周边郡县乞讨求生,有些都讨到燕国国都了。朝中大臣的奏折都堆成山了无人批奏,宰相柳冠才刚开始还以皇上身体不好在休养为由,后来半个月实在是瞒不下去了。燕欢的三叔,翟王燕自留本就野心勃勃,不满燕欢,现在更是怀疑欢私自出宫不理朝政。便联合朝中重臣,日夜在皇上寝殿前跪拜,要亲眼看望皇上才能放心。
“柳大人,这满朝文武都担心皇上的身体,为何皇上只告诉你一人,难道这满朝文武皇上只看重柳大人你一个人,连我这个三叔都不能看望看望皇上了?”
“是,是,翟王说的对,臣等都很担忧皇上身体,再说这东阳灾情都十几日了臣等还等着皇上裁决呢。臣等求见皇上。”
“臣等求见皇上。”众臣跪拜附和翟王。
“柳大人瞧见了吧,满朝文武甚是关心皇上,柳大人要是再横加阻拦可就是罔顾满朝文武之忧心了。”翟王说着便要闯进去。
这时大门开了,燕欢走了出来,连柳冠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朕前些时日得了风寒,日日昏迷不醒,特吩咐柳大人辅佐朝政不许透露朕的病情,以众位爱卿担心,朝野人心动摇,如今孤的身体已无大碍,即刻上朝。”
“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燕自留分明已经打听清楚皇上近一个月都不在皇宫,特意安排准备揭穿,哪知道关键时刻他又出来了,无奈只能作罢。
这边,暄庆殿内,湛离处理完一天的政务,才召见了赵放,听了他细细禀告了段望东的去向以及燕国近日情况。得知燕欢回了燕国,才命赵放撤回人。燕欢,燕自留,湛离心里默念俩人,
“看来这燕欢这国主当得也不是很顺心。给燕国暗哨打招呼,给我盯紧燕自留,想方法最好可以结交,需要什么资助尽管来报。”
“是。皇上,这些是宇文洛寄过来的书信。”
“下去吧,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是,皇上万安,臣告退。”
湛离从书桌边走开,来到窗前,看着窗外一轮明月,想起那夜元华看要看昙花时也是这样的夜,这样的月色,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湛离打开信,信中宇文洛把元华近日的行踪路上所遇之人,刘喜分开,单独往南前行,元华改行向西,一字不落写的明明白白。甚是元华的原话,古溪四季如春气候宜人,安安静静做个隐世高人也不错。短短两三页纸,湛离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