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的季节有三个:春、夏和冬。
不喜的理由很简单,无非就是春季温湿带雨,夏季炎热干燥,以及冬季刺骨寒冷。所以,也就只剩下个人人都甚觉萧瑟的秋季能够得到她的青睐了。
但好巧不巧的是,今日恰临秋去冬来之际。
一阵不算冷的风已然吹拂了起来,一点一点地将空气里微暖的因子都给冷却了下来。此时伏案书写,时间一长,未免会感觉到手脚冰凉。
她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已然冰冷了起来,但为了不耽误写的进程,她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去拿一件暖和的外套穿上。
可当真的不觉冷了的时候,她却也没什么心思再拿起笔,继续写下什么东西了。
因为她抬头看见,那窗外变化的景色——树跟随着风而不停晃动着,似乎下一秒,那些还挂在枝头上的黄叶就要随风飘走了。
她紧盯着树上那片片摇曳的叶子,思绪也不知不觉随风飘远了。
她的眼前,桌上,那摆放的东西除了数学试卷,还是数学试卷。
当然,她并非在意做什么数学试卷,毕竟,她不讨厌这个科目。审题,圈字眼,再找到解题的思路,套用固定的公式,最后算出答案,这不过是数学按部就班的做法,清晰且明了。数学这个科目甚至称得上是她最喜欢的一个科目。她乐于从做题的过程里找到解题的思路,无论这个过程快抑或是慢。
然而,偏偏总有一个不识好歹的人打扰这份快乐。
“嗯……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某个不识好歹的人看着桌上的数学题目,一本正经地用手扶着脑袋,转动着手中的笔,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活像个神神叨叨的神经病。
她非常冷静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住了停下做题的冲动。
“嗯……我知道了!”
“哦——哦——原来如此。”
某个不识好歹的人凭着一股冲劲,紧握着笔,在那草稿本上写下一串旁人难以看清楚的数字,然后写到某个地方时,又猛然停下了笔。
“诶?诶——怎么会不对呢?这不可能啊!绝对是这样算的!”他挠挠头,将自己本来就不算理得齐整的头发弄得更乱,他的语气里充斥着名为烦躁的因素。
“你有完没完!就不能安静点做题吗?”她刷地放下手中的笔,一下没忍住就往他脑袋上敲了个花。
“你干什么!很痛的!”他转过头对着她,那双眼死死地瞪着她,似乎想要在她身上灼个洞。
“你做题能不能不要老是神神叨叨的,真的很影响别人……”她看着他慢慢臭下来的脸,原本很有底气的话,一到了嘴边,气势就弱了几分。
“好好的做题思路都被你给敲没了!暴力女,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哼!这个不用你管!”她说完顺势撇了撇嘴,将视线再次对向试卷,继续拿起笔做题。
这时,他突然发现了她试卷上已经完成的题目,无意识地凑近了她,说:“你居然已经算出这题了。”
“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刚刚的事,你让我看看这题的结果。”某个不识好歹的人忍着脑袋上的痛意,厚着脸皮将魔爪伸向了她已经做了大半的试卷。
“你干嘛!自己做!”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试卷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就让我看一眼,别这么小气。”
“做试卷之前,是你自己说要自己完成这份‘辉煌事业’的。”
“那是做试卷之前了……我现在懒得再验算一遍,太麻烦了。”
“自己的‘辉煌事业’自己负责。”
“唉,就给我看一看。”
结果到了了,她还是心软了。
不知是不是风有意要拉回她的思绪,一些叶子终于还是离开了枝丫,离开了她的视线。
这确实不是个什么好的回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