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以前娘亲不太会做饭的,有时候都煮不熟。”安安没说话,乐乐却抢着说道。
“哦,都怪娘亲以前身子不好,以后每顿饭娘亲都会做得香喷喷的给你们吃,好吗?”
“好,好……”两个孩子连连点头,小声的欢呼。
此时村东头的村长家里,村长和老婆草花正围在炕桌上吃饭,桌子上摆着一碟白生生的馒头,两碗小米粥,一碟萝卜干,二人边吃边说着话。
“他爹,那苏娘子醒来得有些蹊跷,那日我探过她的鼻息,的确像是死透了的。”草花眼中有一丝害怕闪过。
“恩,这事透着古怪,我也是琢磨不明白”村长脸上也现出迟疑的神色。
“他爹,这下可坏了,那苏娘子会不会是被鬼附身了?若她来找我们报仇怎么办?”草花说着竟害怕的将手中的碗打翻在桌子上。
“慌什么?她又不知道我们对她做的事。哎,这下坏了,三年前我就不该一时贪图你那远房侄子的银子留她住在这里,还让她生下了孩子,如今他找上我们,说京里的大贵人发怒,怪我们这么长时间还没将她折磨死,说已经容不得她了,让尽快解决她,若被那大贵人知道她还活着,而且有孩子,我们全村人性命不保。”
村长虽然装着平静,但手中却不停的磕着旱烟袋,那旱烟袋里都没有烟土。
“他爹,你说什么?那大贵人不知道苏娘子有孩子的事?”草花的声音大了起来。
“自然不知,你那侄子当初将她送来时还不知她有了身孕,是后来才知道的,他怕担罪名,一直瞒着那大贵人,如今不知出了什么紧急事,那大贵人听说苏娘子还活着,就发怒了。”
“哎,她一乡村妇人怎会和京里的人扯上关系?”草花闻言更加害怕,毕竟是乡里妇人,没见过大场面,这件事瞬间如一座大山压在了她肩膀上。
“那些事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能理得清的,管好你的嘴巴,她这次没死,看来我们还得想个法子,不能再让她们住在村里了。”村长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来回踱步。
现在正值秋收,是农忙的季节,这里是靠天吃饭的地方,主要种植高粱和苞米,田地都是秦家庄的,庄主是秦家的公子秦宝柱,田地由甜水村的二十多户村民分租,每户分下来也没多少地,田流苏只分到了一亩七分地。
到了自家地头,只见一共两大畦地并排而列,一畦高粱,一畦苞米,大多已经枯死,她让两个孩子坐在地头玩耍,自己先用镰刀割苞米。
这几日她已经发现了这里田地的不对劲,虽然高粱和苞米的茎秆都已经发黄成熟,但上面的高粱穗和苞米棒都还发绿,一排排的耷拉着个脑袋,像泄了气的皮球。
高粱穗和苞米也大多是箅子,果实丰满的只有一小半,她前世专门学过地形地势的特征判断,根据她的了解,高粱和苞米虽然耐旱高产,但也是不适合这里种植的。
她嘀咕着待会回去问问宋嫂子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蔫不拉几的两畦地,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动身收割起来,她身子刚好,做农活也不得力,心中又记挂着这收成的事,一上午只割了半畦高粱,便领着安安乐乐回了家。
回到家后她用新割的高粱穗碾了些高粱米煮了些高粱米饭,又将从地头挖来的一些苦菜用开水氽了一下捞出,拌上蓖麻油和醋蒜调制成凉菜,让安安乐乐洗手吃饭,两个孩子一直高兴的围着她转,虽然是双胞胎,但安安明显处处护着乐乐,努力做着一个好姐姐。
吃完饭已经过了晌午,就那两畦地也没多少活,下午她不准备出去,田流苏让两个孩子在屋子里玩,她抽空去了邻居宋嫂子家。
宋嫂子家和她只隔了一堵土墙,几十步远,宋嫂子正在舂高粱,远远的见她走来,她先是一怔,随即手中的簸箕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田流苏停了下来,有些尴尬的看着她,她知道定是她死而复活之事给她留下了后遗症。
“哎呀,苏娘子来了。”宋嫂子一回神还是将田流苏往屋里让。
“嫂子,那日多亏了你,我一直没能过来谢你。”
“苏娘子,这没什么的,只是你那日真是吓死我了。”
“嫂子,都怪我以前没对你说我有这晕厥的老毛病,吓着你了。”
宋嫂子见她对答都和以前差不多,心中惊悚也慢慢放下,说话间也渐渐热络起来。
“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向你请教,我来得有些唐突了。”
“不唐突不唐突,乡里乡邻的就该多走动走动才不会生疏。”
宋嫂子将她让进屋子里,给她倒了碗水,田流苏端起碗喝了两口,然后问:“嫂子,我们田里的高粱和苞米为什么上面的穗子还是绿的,可茎秆已经黄了?”
“苏娘子,难不成你果真如村里人相传的是从京城来的?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知道这个?我们这里号称甜水村,是因为后山的那孔山泉,那是天然山泉,我们甜水村的人吃水都靠那山泉里流出来的泉水。听说这里地底有火龙,整个甜水村的地都是热的,非常干旱,一年中若雨下得勤快些还好,若不下雨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庄稼全部旱死,今年雨水少,所以庄稼全部大旱,收成都不好,若交了租子就没多少口粮了,今年的日子越发的难熬了。”
“哦,那我们今年的租子还是按六成?”
“是啊,如果不交租子秦公子便不给我们租地了,租不到地就只有等着饿死。”宋嫂子盯着田流苏见她没什么不同,便彻底放下心来。
“哦,嫂子,我自醒来后记忆有些混乱,好多事一时忘记了,所以才来问问你,再说,我家的租子都是比别人家的多交一成的。”田流苏怕宋嫂子起疑,模棱两可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没事,有什么事你忘记了尽管来问我,也是村长不像话,即便你是外来人,也不该撺掇着让你多交一成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