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不知二丫头犯了什么错?我派人到明珠阁找她却得知人在你这里,听说你又在造孽,所以只好亲自找来了这里。”
“母亲,因为她让流月受了伤,现在还躺在里面呢,庶女谋害嫡女可是死罪,不知母亲找她有何事?”
大夫人瞬间便给田流苏定了罪名,古代庶女谋害嫡女确实是死罪。
“她有俸禄傍身,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你居然敢打她?”老夫人眉毛一挑,对大夫人道。
“无论她是什么,她首先也是我的女儿,她犯了错我请出家法惩罚她,也不为过。”
“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年你使那些腌臜的下作手段害死的姨娘下人还少么?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今日我就是要保了这孩子,来人,将二小姐送到我的院子中去。”
老夫人知道论口头功夫她说不过唐婉若,所以不再和她废话,就是倚老卖老,准备用这个压着她强行带走田流苏。
大夫人见老夫人居然蛮不讲理,心中一气道:“母亲,今日不将她绳之以法儿媳定不甘心,你若强行拦着,那儿媳只好豁出去不尊您的命令了。”
大夫人说完便抬眼看着老夫人,二人一时间对峙了起来。
“好,好,这就是堂堂宰相府的当家主母,不尊礼法,不敬长辈,虐待府中庶女,很好,若是这样,那我今日便带着礼儿一家回乡下去,让你们在这里好好风光。”
说着她使劲在地上一敲拐杖,便欲转身离去。
“儿媳恭送母亲。”大夫人弯腰行了一礼,却不肯说挽留的话,她今日是铁了心要惩治田流苏,如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再在宰相府翻起风浪来,所以不惜与老夫人撕破脸,反正她也不是田敬的亲生母亲,田敬心里对她也烦着呢。
“好,明月,你去请宰相大人,让他立即派人将我送回乡下,我老婆子再也不在这里待着了。”老夫人大声说道,故意将宰相大人四个字提高了声音。
“咳咳,祖母,母亲,流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皇上命我半个月之后再行培育出来一批种子,现在算来,只剩五日之期了,到时候,流苏可是要进宫面圣的。”
田流苏见老夫人也是个不靠谱的,看来虽然和她成为伙伴,但是要利用她当靠山,扳倒大夫人,还是远远不够的,她呲牙咧嘴的爬起身来,暗道这藤条特么的太疼了,早知道老夫人这么不中用,就早些自救了,白白挨了三大鞭,真是自作自受。
大夫人猛的转过身来,恨恨的盯着田流苏,她方才一时气怒攻心只想着要将惩治田流苏,却忘了田敬告诫过她的话了,她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已经不再是当初无依无靠任她揉捏的庶女了,她是皇帝极力拉拢的棋子,皇帝要利用她手中的种子富民强国。
她冷冷的站在院中,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暗骂小贱人,贱人生的贱种,她的娘就是个狐媚子,没想到生的女儿也是个不安分的小狐媚子。
田流苏看着大夫人的神情,便已经知道了她不会再惩罚她了,她让雪菱和绿竹绿袖将她搀了起来向院子中的人欠了欠身道:“虽然女儿没有犯错,但是父亲和母亲一力要用家法惩治女儿,女儿也生生的受了,既如此,女儿现在便告退回去养伤了,哎,若是过几日皇上召见女儿时女儿的伤势还没好,势必还得想个法子啊,女儿可不敢期满皇上,犯了欺君之罪啊。”
田流苏边说边在雪菱和绿竹的搀扶下一步一回头的出了兰香苑扬长而去,留下一众人呆呆的站着,心思各不相同。
老夫人见田流苏走了,自己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一言不发的挥了挥手领着李玉凤田明月和一众丫鬟婆子也走了,顷刻之间院子中就剩大夫人和三小姐田流诗以及田流心田流花和一群下人了。
“哼,都散了吧。”大夫人此时心烦意乱看了田流诗一眼也没工夫再惩罚她了,一挥手打发她们各自回去,她还要想想对策呢。
田流苏回到自己的院子中,虽然脱离虎口,但是她身上的伤也是实实在在的,她伤口疼痛,背上估计都裂开了。
雪菱和绿竹绿袖二人小心的将田流苏扶在榻上让她面朝下伏在被褥上,又拿了个枕头在肚子上垫着。
大夫人那两下下手着实狠毒,田流苏的衣服都被抽烂了,长在鞭痕中,雪菱怕牵动她的伤口,寻了一把剪刀剪开她的衣服,只见光滑白嫩的背上触目惊心的印着三条血肉模糊的鞭痕。
“小姐?疼吗?”雪菱眼中溢出泪水,她自小在青楼中为奴,经常被老鸨打骂,那老鸨使用的就是这样的藤条,她也被这藤条打过好多次,知道这伤口有多疼。
“哎哟,还真疼,奶奶的……”田流苏这时候不想再装作云淡风轻了,她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雪菱取出包袱中云洛留下的伤药,让冬青端来一盆清水,小心的用丝绢将她的伤口擦拭干净,然后撒上了药粉,又取来一套干净的寝衣给她换上。
田流苏此时疼得昏昏欲睡,雪菱给她弄好伤口换好衣服后她便将她们打发出去,自己趴在被褥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是一番噩梦折磨,梦中是她的娘亲跪在铁钉上起身时那血雾飞溅的情景和自己被扎的满身针孔的样子,虽然那是她没穿过来前本尊经历的事,但是她的灵魂早已经和这具身体骨血相融,承载了她所有的记忆,就是因为这段记忆太过血腥惨痛,所以她大概才会有如此真实的体验,每每噩梦缠身,梦中都是母女俩惨绝人寰的经历和死不瞑目的眼神。
她的头上渐渐的渗出汗水来,不禁在梦中一直叫着自己的娘亲。
“流苏,流苏……”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脖子处一阵凉丝丝的触感,让她浑身躁动热血沸腾的因子渐渐沉了下去,她一惊从梦中醒了过来。
只觉自己的脖子处清凉湿痒,耳边气息尘尘,又舒服又难耐,背上一只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沿着背脊的纹路慢慢的抚到伤口处,来回轻柔的在那处伤口上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