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孟思岚看起来一副武夫的样子,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说起了话来,竟然也头头是道的。
“你懂什么?他是虞皇后的孩子,有了他的存在,太子的位置将会不稳!”司徒谨往孟思岚的身边走了两步说。
孟思岚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在司徒谨的身边声音也大了起来,“我是什么都不懂,但是我却知道虞城也是先帝的孩子,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就这么的死去,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只要是战争,你什么时候看见过不残忍了?”司徒谨冷冷的一笑说。
无邪一直都以为司徒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没有想到他在面对问题的时候也够狠够毒,也是,要不是他的心肠狠,又怎么会面对杀戮毫不动色的一路走了过来呢!
“战争残酷是没有错啊,但他也是先帝的孩子啊,身为臣子的我们怎么可以要求太子杀了他!”孟思岚依然想要说服司徒谨,但是这个时候好像他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说服力。
“陆渊,你我的立场尴尬,我早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现在我想要问问你看,你真的会娶邪儿做皇后吗?”虞城在士兵们的包围下对陆渊说。
无邪的鼻子突然感觉有些酸酸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虞城在乎的竟然不是他自己的性命,而是更加的在乎陆渊会怎么对她。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想要做我朝的皇后,就算是太子现在答应你了,恐怕我朝的群臣也没有办法答应,前朝皇上的女人做我朝的皇后,简直就是笑话!”司徒谨冷冷的一笑说。
无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陆渊,她好想他能够说些什么,就算是他的心里在乎她的过去,她也希望他能够说不在乎,哪怕是说了好玩的也好,但是很快她就失望了,陆渊紧抿着唇什么也不说,似乎早就已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陆渊,你也是这样想的吗?”无邪再也无法忍的从黑暗的地方走了出来,陆渊看见她的到来,冷眸骤然紧缩,接着把头转向了一边。
无邪轻轻的走到了他的身边,站在他的眼前,“陆渊,我要你回答我,在你的眼里,我是不是只是一枚值得利用的棋子而已?”
“邪儿,战争向来残酷,对女人更加的残酷,为什么就算是到了现在,你也没有办法体会呢?”莲妃在一边无奈的开了口。
“我不要听!”无邪大声的嚷,带着泪光的双眼只是盯着陆渊看,“陆渊,我要你回答我,对于我,你到底怀着的是什么样的感情?”
“无邪,他虽然无情的掠夺了你的身心,但是这些年来,你每天都和他纠缠在一起,难道你对他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吗?”陆渊的目光闪烁,语气里暗藏寂寥的无奈说。
“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办法相信我!”无邪颓然的后退了两步,这个时候她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什么叫兔死狗烹姑置之的道理了。
陆渊抬起了头,看着火光冲天的御书房,淡淡的一笑,“无邪,你真的以为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吗?”
无邪回过了头,看着那几乎照明了半边天的火光,凄凉的一笑,原来,她所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等着进入皇宫之后再来找她算总账罢了。
曾经的他,就算是对她会有什么误会,都会叫她一声邪儿,而今天,从他们见面以来,他就一直都在叫她无邪,早就不复过去的亲密。
无邪点了下头,往后退了一步,“是啊,我怎么差点忘记了,经过了战争洗礼的你,早就已经不是过去的陆渊了,可笑的是,我还记着当初的誓言,不离,不弃,不移!”
陆渊赤痛的目光幽深而无奈的看着她,“邪儿,你以为我是一个会忘记誓言的人吗?”
无邪以同样复杂的目光看着他,她很相信他不是一个轻易的忘记誓言的人,但是那个又怎么样,他同样的也不是一个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江山的人啊,他刚刚颠覆了天朝的江山,一切都处于开始的阶段,他怎么可能为了她而力驳群臣去寒那些功臣们的心呢。
一个刚刚成立的国家,又怎么能够经得起什么,她这样一个前朝皇上的女人,她不被他杀了,已经算是万幸的了,无邪知道自己清醒的太晚了,不管是皇上也好,还是现在的陆渊也罢,他们都不是陪伴她一生的良人,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皇权永远是排在第一的,她永远都是第二,甚至是第三第四……。
他们不管是谁,都有可能会为了皇权而杀了她,根本就不会简单的为了几句誓言而留着她的。
无邪看着陆渊的眼睛,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脚下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突然,她出人意料的往地上一跪,“太子殿下,请您看在无邪曾经帮助过您的面子上放我和虞城离开,只要我们离开了这里,从今以后,先帝的儿子就只有您一个人,再也没有虞皇后的儿子一说了,请您成全!”
无邪说着把身体匍匐在地上,以及其卑微的声音哀求着,她该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一无所有的她现在只剩下了虞城,要是就连他都死了,无邪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发狂。
“太子殿下,虞城不可放!”司徒谨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对着陆渊抱拳说。
无邪慢慢的抬起了头,恭顺的模样变得有些森冷的直直的看着司徒谨,直看得司徒谨的头皮一阵发麻,无邪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该求的她已经求过了,要是实在不行,就算是死,她也要带着虞城离开这里。
无邪移动莲步,轻轻的往前面走了几步,慢慢的往司徒谨的身边走了过去,司徒谨目色惶恐的闪动着,以同样的速度往后面退去,无邪对于辰月国是怎么样的功劳,他不是不知,只是有太多的无奈让他不得不这样做罢了,面对无邪,他的心里怎么也也无法坦然。
无邪的脚步停了下来,眼含冷笑的看着司徒谨,“司徒谨,您在怕什么?”
司徒谨不见了先前的嚣张气势,而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司徒谨,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我?”无邪的声音加重了一些,清冷的眼中寒光闪闪。
“回无邪姑娘的话,属下不知道您想要问些什么?”司徒谨躬身行礼说,见司徒谨这个样子,莲妃想要上前来说些什么,被陆渊给拉住,灼灼生辉的目光留恋不舍的看着无邪。
莲妃看着陆渊脸上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把想要说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你不知道我想要说些什么?”无邪冷冷的一笑说。
“属下不知!”司徒谨低着头抱拳说。
“呵,是不知道?还是压根就没有想说呢?”无邪虽然在笑,却笑的更加的冷,司徒谨感觉到从来都没有过的压迫力向他压了过来,让他有了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看着面前的司徒谨,无邪的眼中闪起了泪光,涩涩的说,“当初陆渊和莲妃落难,我献计献策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司徒谨轻轻的叹息着,当初那样的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谁也没有想到在眼前这个女子的帮助下,陆渊真的能够复国成功啊。
“这些年来,难道你认为我为陆渊做的少了吗?”
司徒谨依然无言,她为陆渊做的不少,可以这么说,没有她耿无邪,就不会有今天的陆渊,但是又怎么样,此一时彼一时啊!
“还是说,你认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配做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而没有资格和陆渊共享太平呢?”泪水从无邪的眼中滑了下来,她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悲凉,虞城紧咬着牙关转过了头,不想去看,也不想去听这样残酷而悲凉的场面。
司徒谨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抬起了头,站直了身体,“无邪姑娘,如果不是有你的存在,太子复国的路将变得很艰难,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们是不可能这么一帆风顺的!”
“那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难道就是因为我是天朝皇上的女人吗?”无邪凄凉的把目光别向了一边,也该到了面对现实的时候了,现在想要说些什么也都太迟了,面对现在的情形,她还能够要求一些什么,又还能够期望一些什么呢?
“无邪姑娘,有些事情您的心里还是明白的,不是吗?”司徒谨看着无邪说。
是啊,从很早的时候她就意料到了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真的会来临,也没有想到事情来临的时候她的心会这样的痛。
“陆渊,我要你给我一个答案,难道这些年来,我为你做的少了吗?”无邪不再逼问司徒谨,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谋臣,也许他是理智的,睿智的,却不一定是最有人情的那个人。
“在我的心里,你的位置永远的超过皇后的位置!”陆渊看着无邪晦涩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