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方才,好像听见,有人在说后位?难不成在座哪位姐姐想坐那位子戏耍几番?嗯?”只见花灼夭逆光而来,转眼之间,便到了漪澜殿门外。
那宛若高山流水般纤细汩汩,性感而动听的女声,话中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又仿佛夹杂着几分冷厉无情,花灼夭浑身气势一放,身为上位者的那种气质和气势,可不是别人轻易能够学会。那种帝王之家如出一辙的狠厉无情,袭面而来,一时之间,众人心中大呼不妙。
糟糕,这阿房宫的小祖宗,什么时候也来了?她不是一向不屑,不掺和这后宫之事吗?平时更是不屑来参加她们这种聚会吗?如今,这是……怎么了吗?莫非是老天,下红雨了?
或许是听着花灼夭此时满是讽刺冷厉的话语,众人那紧绷的神经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好不容易稍加缓和的氛围,一下子又严峻起来,不由得人众人不禁冷汗直冒,这位祖宗可得罪不起啊,想当年那天下皆知的凶名,尽管近两年有所收敛,但是,这拔了牙的老虎,终归还是老虎啊,也不知这位小祖宗,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也来这儿凑热闹。
也只是呆愣了一会儿,众人纷纷起身,侧着身子作揖道:
“妾身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安。”
“奴才/奴婢参加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安。”
由于大夏王朝嫡系一脉,由圣祖开国以来,嫡系一脉,人数少之又少,因着如此,大夏王朝也十分重视嫡系一脉,就连那律法也由此规定了这一条:大夏国第五百八十一条律令:非皇后正妻之人,无需向皇室嫡系宗亲作揖行礼,庶系妃子,尚未进宗室,未挂玉牌者,皆需向皇室嫡系宗亲行礼作揖。
这一条大夏律令不仅是为了维护皇权至尊,更是为了确保皇室嫡系一脉的尊威和地位。
花灼夭踏着轻盈的步子,犹如步步生莲一般,缓缓从那大殿门口一步一步穿过人群走来,一路之上,看着那跪伏在地上的一排排卑躬屈膝的奴才和奴婢,以及轻扫一眼那觥台旁穿着一身身花花绿绿的衣裳,满头戴着花枝招展的配饰的宫妃,尽数微微侧身作揖着。
看着一个个打扮得犹如女鬼一般花枝乱颤的家伙,都怕是恨不得从自家那里捞好些名贵的首饰配件全部往身上塞,那副攀比之意、小家子气的程度,不由得让花灼夭脑门一跳,颇为头痛,嘴角微微抽搐。暗暗地想着:难不成这个大夏国女子都是这么一个打扮吗?风格这么另类?合着,是我早上多虑了?人家就喜欢插满脑袋珠钗首饰?呃,还是算了吧,幸好我不是这里的人,不然多被摧残啊!我还是自己这副打扮就好,挺好的,挺正常的,花灼夭看见那帮宫妃的打扮一阵鄙夷道。。
众位妃子若是知道花灼夭心里的这番吐槽,怕是会吐血的吧!这哪里是她们品味“独特”啊?充其量不过就是众人心知肚明地,也不知道哪里传来当今圣上就偏爱这副打扮模样的谣言传来,谁也不想输,谁都想攀比一番,自是不能让别家夺了这风头去,尤其是不能让那小贱人陌潇萧太过得意。却不知她们已然变成了别人的衬托和笑话。
看到这里,花灼夭微微一笑,倒是想起了这么一个谣言,也不知从何传起,反正是引起一番波动,现在仔细想来,眼神一聚,投射到那高台之上的人儿,眼神一眯,应该,就是那人吧!
好在,这诺大的后宫之内还是有些正常人的,除了那陌潇萧,就单说那沐妃,陈贵人一干人等,穿着那倒是叫一个清新脱俗,淡雅如沫,果真不愧说是南方人士,人杰地灵,生的女儿也长得这般温婉可人,不过就是那性子,沐妃害当真是和我有的一拼,同样的嫉恶如仇,心直口快的,唯一缺点就是性子不太沉稳,终究是吃亏的料啊!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若是那陌潇萧没有一番正常的打扮,恐怕也不会如原作小说中那般受宠吧,也难为这帮宫妃当了那衬托红花的绿叶,更深处想,说不定,她们这副打扮也是“某人”故意传出的“谣言”吧。
想到这里,略微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便又将目光挪走了,瞧了瞧那“碍眼”“自得”的人。
“呦,今儿个,是刮哪门子的风啊?这不是阿房宫的长公主殿下吗?还恕本宫有失远迎之罪。”
嘴上说的如此歉意谣言,可见到她,非但没有起身上前行礼,更是连那窝的不曾挪开,反倒是心安理得堂而皇之般,犹如主人一般在那主位之上高高坐着,竟是把这大夏,当作她那没有规矩的大周吗?真是胆大的很嘛!
“殿下这是怒了吗?本宫也知道今日所做之事是有欠妥当,虽本宫也折了那帖子邀请公主殿下与本宫以及后宫姐妹一聚,只是到了这时辰,本宫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循着往日公主殿下那性子,本宫自是以为,殿下怕是不屑参加如此宫宴,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早早开宴,殿下莫不是生本宫的气否?”看着那陌潇萧惯是会做人的,一口一个“置气”“左等”“右等”“无可奈何”“不屑”。倒是把她身上的罪责全部推了个一干二净的,弄得倒是花灼夭的错了喽?
见到她,非但没有起身上前行礼,更是连那窝的不曾挪开,反倒是心安理得堂而皇之般,犹如主人一般高高坐着,竟是把这大夏,当作她那没有规矩的大周吗?真是胆大的很嘛!花灼夭暗暗地想道:我的错吗?简直笑话?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样,哪怕有了利爪和尖牙,还是要靠主子喂食才得以存活?主子要你生便生,主子要你死就必须万死不辞,奴才等主子?不是天经地义吗?陌潇萧,看来你还是没学会规矩啊?狼爪子没学会怎么收起来,没关系,我来教你……
把爪子掰折了,知道痛了,也就知道怎么收爪子了。
花灼夭那桃儿似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露出几分不满,嘴角嗜血一笑,美的非凡,令人如痴如醉,轻轻将额间故意留下的几缕发丝缕顺,缕了几下。
“哦?本宫自是没有‘萧淑妃’……哦,不,如今是‘还未进行册封典礼的萧贵妃’这般讲‘规矩’懂‘礼仪’?不过只是兴致所使,想来,便来了。如此这番一讲,还不成倒是本宫之错了?”花灼夭不客气的“反击”着说道,低头把玩了一番手中的玉扇,轻轻敲打了几下手掌心,玉扇和巴掌敲击的清脆之音,听着令人发慌。
唯独看着那坐在高台上的陌潇萧,听到她这番如此讽刺着她的那番话,仍能装作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倒是令人钦佩几分呢。不过怕是那心里暗自咒骂于她吧!听着花灼夭句句带着讽刺之意的话语,陌潇萧,其实心里已然是发狠般的恨意,这贱人,尽是会戳着自己的痛脚捡话,双眼眼白略微有点泛红,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
“公主殿下这是何意?莫不是误会什么了?本宫也只是向公主殿下解释一番而已,从头至尾,本宫可是,从未说过公主殿下一分不是,殿下可莫要误会本宫之意啊?若是殿下存心为难于我,那不如有什么便说什么吧!本宫自是猜不透殿下是什么心思,不如都说透摊开,本宫是如何得罪了公主殿下,呜呜呜呜呜呜……”故意装作一副美人垂垂落泪的状态,拿起身边宫婢巧儿递给的丝帕缓缓擦泪。
看着倒是挺情真意切,不过句句都是假话,变相的胡说八道倒是真的,那颠倒是非的本身倒是挺厉害的。瞧着这副架势,总会有几位脑残之人出来跳跃。此话,说的便是陌潇萧身边的另一贴身婢女春香。春香瞧着自家“温婉和顺”的主子被那“凶神恶煞”的公主殿下“欺压”,一下子就跳了出来朝着花灼夭大喊:
“公主殿下此行,未免也太过欺人太甚?一来,便气势冲冲向着我家娘娘发火,我家娘娘好心好意与你解释一番,你不酌情,反而几次三番言语讥讽我家娘娘,不知我家娘娘究竟是何事,得罪了公主殿下您,竟也劳烦您不顾圣意,为难我家娘娘。莫不是当真以为我家娘娘是你好欺负了的?你可知当今圣上最为宠爱之人便是……”
听着春香滔滔不绝的一番脑残之话滚滚冒出,花灼夭笑得愈发灿烂绝美,纤纤细指微微划过那抹朱唇,手指微微一点,再慢慢放下,挥手间拦住身后蠢蠢欲动的侍卫,唯独是那跟在花灼夭身后的碧珠瞧见了,花灼夭那生气时就会做的小动作,心里便暗叫不好,那碧珠竟然不知好歹,竟敢不知身份尊卑的在这大庭广众的场合之下,驳了公主殿下的面子,还敢以婢子身份质问公主殿下,是不想活了吗?
想到这里,碧珠不由得脸色一沉,不由得春香那人把话讲完,立时,冲了上去,狠狠打了春香一巴掌。只听见“啪”的一声巴掌声,制止了春香接下去说话,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这诺大的宴席之间。
待众人反应过来,只听见那被扇了巴掌的春香竟开始“破口大骂”。
“不过只是一个狗奴才你竟敢打我?贱婢,贱婢……”说罢便要冲上前撕打碧珠。
花灼夭一个眼神暗示,让身后的侍卫控制住了那贱婢,让他们狠狠地打了数十个巴掌才稍稍舒气。
“公主殿下,你这是何意?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花灼夭眼神一厉,嗜血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狠厉地说道:
“哦?主人?这诺大的大夏,一半的江山皆是本宫和皇兄打下来的,若说这主人之位?怕不见得就是你陌潇萧吧?恩?不过就是个妾,也敢自称主人?当真是笑话?本宫身为这大夏的开国功臣,一半的领土子民哪怕是向本宫俯首称臣,你信或不信,皇兄也不会有只言片语怪罪于我?恩?若说是主人?你怕是还不够格吧?”衣袖一挥,俯视众生的姿态一般说着。
只见花灼夭微微一笑,缓缓上前,仪态万千地踏着步伐,向那高台走去,一把上前扼住陌潇萧的喉管,眼中布满猩红之意,唇瓣贴着陌潇萧耳轻轻地说道:
“本宫连你这尚还‘不是主子的主子’都敢打,何况只是区区一介奴婢?你说呢?恩?陌潇萧……”
话毕,挥手间,狠绝这般,重重打了陌潇萧一巴掌,就连那张风情万种的小脸儿上都布满红痕血丝,可见下手之重啊!
“公主殿下息怒啊!”
一时之间,看到如此架势,满堂皆数跪伏在地,浑身颤颤发抖,陌潇萧近几年才进宫才不知公主“凶名在外”,可他们不是不知啊!看那陌潇萧一下子便被狠狠地甩落在地,接连着,几声“嘶嘶”喊痛,眉宇间夹带着几分怒意,怨毒,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不顾形象地发疯大喊:
“贱人,你竟敢……”
话未讲完便一下子被花灼夭拎起头发,冷厉地说着威胁之话:
“你究竟,知不知?就凭你现在说的这一句话?本宫就有办法把你‘回炉重造’一遍?恩?别怀疑本宫的能力,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如今得到的一切‘付之东流’?你信或不信?所以,本宫待你结果如何,不管你接受与否,都得给本宫乖乖受着,懂吗……”
说着,在陌潇萧那泪意纵横的小脸上,拍打了数次,那张婉约清丽而略带几分骄傲的小脸上,怕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吧!当真是惹人怜惜,不过真可惜呢,她不是拉拉,所以,是绝对绝对,不会有任何怜悯的意思的,一想到就是这张脸的主人迷惑住了自己这副身体主人的哥哥,花煜痕,成就了祸国妖姬之称,还伙同宁嗣音一起陷害原主,花灼夭就恨得牙痒痒,好像就连那原主的残念种子的怨气也牵扯出一分。
放开拎着陌潇萧头发的手,之间那陌潇萧浑身无力哭泣着瑟瑟发抖,面色带着几分惊恐之意,花灼夭不由得满意一笑,缓缓起身,从衣袖间拾到一娟丝帕,擦净触碰不洁之物的双手,脸色带着高高在上的神态和不屑之意,擦拭完毕,便随意将丝帕一丢,丢在那陌潇萧的脸面之上,眼神一个示意,命令侍卫将那地上瘫着的一坨烂泥按住控制住,衣袖一挥,朝着那主位缓缓走去,却又不坐,眼神蔑视着下方跪伏成一片的男男女女,朱唇一抹,缓缓开口:
“想不到,本宫不过只是有一段时日,没有出阿房宫来溜达一番,莫不是尔等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恩?”
“妾身不敢。”宫妃。
“奴才/奴婢不敢。”宫女太监。
花灼夭微微一怒,竟一下子将那主位之上摆设的方桌以及桌上的美味佳肴尽数掀翻在地,浑身煞气地冲着底下之人开口骂道:
“不敢?哈哈哈哈,尔等当真是……会撇清关系那,平日里,小打小闹,因着后宫无主,本宫纵着你们,眼不见心不烦,小小聚会也便罢了,本宫就当作没看见,体谅着你们在后宫枯味乏闷,那陌潇萧是没脑的,你们也是吗……”话中的狠厉让众人不由得一厉,瑟瑟发抖。
“还是说,尔等当真是没学过规矩吗?抑或是竟不知大夏国第两百四十八条律令:凡帝室后宫,无主位凤者,宫内之人,不得私自开设大型酒宴,违令者尽数视为不知尊卑,觊觎凤位,藐视皇权之罪责。此乃大罪,尔等当真不知吗?若是本宫将此事一封折书禀告皇兄,尔等应该知道你们的下场吧!尤其是你,陌潇萧……”
“公主殿下恕罪啊!妾身知错了。”宫妃。
花灼夭走到台下,凑到陌潇萧身边,微微张口,用着只有她能听见的话说着几字。
那嘴形分明就是:本宫还真是期待你的下场呢?你,想怎么死?
看着陌潇萧瞳孔略微张开,浑身颤抖,惊恐万状,嘴里呢喃着:
“公主殿下饶命啊!饶命啊,公主殿下,妾身错了,妾身知道错了,饶了妾身吧……”
看着美人满目泪痕狼狈的小脸,玩味一笑:
“饶命?方才不是还说本宫说的挺起劲的?说本宫欺人太甚?说本宫以权欺人?恩?”说罢瞥了一眼那贱婢春香。
“公主殿下开恩,公主殿下开恩啊!饶了妾身等人吧!”众人悉数磕头认错。
“开恩?可以啊!本宫可以饶了你们,除陌潇萧春香等人,其余之人罚俸半年,禁足一月,给本宫抄三遍大夏律令,这律法玩意,你们还是应当好好学学……”
“是,妾身遵命。”众人磕头告谢。
“行了,你们起身吧!”
“是,妾身/奴婢/奴才遵命。”说罢,众人皆数起身,暂退一旁,低头垂目,暗自看着陌潇萧的“好戏”。
“至于你?藐视皇室,尊卑不分,胆大妄为,以下犯上。来人,将这贱婢拉出去乱棍打死。”花灼夭一手指向那贱婢春香,吩咐着侍卫太监将此人拖了出去。拖出去的时候大喊着“公主殿下饶命啊!饶命……”也不怪花灼夭心狠,如此人不清尊卑之人,是万万留不得在皇宫之内的。
花灼夭慢慢蹲下身子,用那玉扇轻轻挑起陌潇萧的下巴,玩味地说道:
“如今就剩你了,本宫该怎么如何是好呢?”
“公主饶命,公主殿下开恩啊!是妾做错了,请宽恕妾的罪过吧……”
起身,晃悠了几圈,用玉扇扇柄轻敲了几下脑袋,装作很是苦恼地说道:
“你的罪责啊?还真是多呢!本宫想想,先前本宫那儿罚了一个奴才,‘萧贵妃’一句话也不打声招呼,借着自个儿的身份就平白无故从本宫这儿,将那个奴才领了回去,今儿个,本宫只是来问问‘萧贵妃’这是闹哪出?不曾想竟遇见这般窝火之事,私开设宴,纵奴犯上,哪一项罪责都不轻呢……”
看着陌潇萧慌张泪流满面抱头痛哭的模样,花灼夭故意吊着话,任由她因紧张害怕而颤颤发抖。台下一众人等皆低头垂目,暗暗掩去眼底的幸灾乐祸,即便她们被罚了又如何?终究是不会重过那陌潇萧的下场的。
“本宫本来是罚那贱婢为本宫清洗一月衣物的,如今‘萧贵妃’一声不响地领走了,那不如便罚‘萧贵妃’和那贱婢一同为本宫清洗衣物罢?既然是主子,同甘共苦没意见吧?还有……”
“是,妾身遵命。”陌潇萧哭着说道。
“还有,陌潇萧,今日之事,本宫会尽数禀告皇兄,只不过呢,这处罚自然是由本宫了拟,若是皇兄来处罚,你绝对活不过明日,听懂了吗?不要妄想着去皇兄那里吹枕边风,你知道后果的……”
“是,妾身遵命。”陌潇萧双手暗自发力眼眸之中隐去恨意地将那跪揖做完。
花灼夭衣袖一挥,反身而立,说道:
“来人,将陌潇萧架回寝宫之内,好好反省思过。将陌潇萧,禁足一月,罚抄大夏律令十遍,罚俸一年,撤去绿头牌三月。褫夺贵妃之位,贬为淑妃一年之内不得晋封已示警告。”
花灼夭看着陌潇萧精心策划的一切付之东流时表情之上带着几分怨毒和忍耐,真是心情再好不过了。
“是。妾身遵命。”话毕,便在众人暗自嘲讽看好戏的眼神之下被人拉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