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马车上,慕九歌已经表明是误打误撞,背后并没有人指使,只要杀掉她就能保住这个秘密。但殿下没有杀她,反而把人带回落樱院,如今又要放弃吴樽停,难道说——
“殿下您不会是喜欢慕九歌吧?”季风大着胆子问道,急切地道,“她可是月华贵族,殿下小心上当!”
祁墨阳冷冷地道:“瞎想什么?本王会下这样的命令,是因为,吴樽停已经不可靠了。”
“虽然说殿下来到月华京城十数日,他都没有来拜见。但他是御史大夫,公务繁多,难以抽身也是有可能的,不能就此武断地认定他不可靠!”季风忍不住为吴樽停分辨。
祁墨阳没有纠缠,而是问道:“如果换了你,暗桩的身份被撞破,撞破的人背后另有指使,就算杀了她也不能永绝后患,季风,你会怎么做?”
季风毫不犹豫地道:“严刑拷打撞破的人,将她背后的人全部斩杀。若不能,就杀掉撞破的人,立刻吩咐属下收敛行迹,销毁一切线索,稍有异动,就立刻远遁。”
祁墨阳点头,以示赞许:“但是吴樽停却选择与慕九歌交易,让她喝下需要按时服用解药的毒。”
“......”季风一怔,摇摇头,“太危险了!”
即便喝下毒药,若是慕九歌对月华忠诚至极,宁可一死也要揭露吴樽停的身份该怎么办?吴樽停若是被抓,天澜在月华的情报网会遭受沉重一击,甚至可能被顺藤摸瓜,全部剿灭,那损失就太大了。
祁墨阳再度点头,神色微冷:“吴樽停何尝不知道危险?只是,他割舍不下在月华拥有的一切,他贪恋了,才会抱有侥幸心理。”
季风沉默了,作为一个暗桩,贪恋是最致命的毒药。
“他已经是月华御史大夫,三公之一,就算回到天澜,也未必能有这么高地道官职;他拥有本王提供的金钱,可以肆意挥霍;他府上美女如云,月月换新......”祁墨阳淡淡地道,“今日见他,眼睛浑浊,脚步虚飘,连慕九歌靠近都毫无知觉,大约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你说,他对天澜还能有几分忠诚?”
季风叹了口气,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殿下说得很对。
酒色财气,最能消磨人的意志。
“还有,吴樽停负责月华情报,对慕九歌和相府的关系应该很清楚,若非太害怕失去,患得患失,怎么会被慕九歌的谎话骗住?今天会被慕九歌骗,明天就会被别人抓住这个弱点,威胁利诱......本王必须先做防范,以免追悔莫及。”
季风彻底被说服了:“属下懂了。”
果然,他家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英敏果决,并不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女子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而如今落樱院的女子,只有慕九歌一人。
祁墨阳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急速赶去。
季风:“......”
殿下您真的是因为吴樽停不可靠才放弃他吗?真的不是为了保慕九歌吗?属下有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