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这么着急呢。”
萧月眼前的空气逐渐变得黏稠,如漩涡般朝一点凝聚。
逐渐的,竟隐隐幻化出一个人形。
“装神弄鬼。”
一道剑意破空而出,那道足以让之前魔化的那人灰飞烟灭的力量,却没能将逐渐固态化的气体打散。
甚至没能引起一丝波动,而是直接穿过它,就像是眼前什么也没有一样,最终被包裹着大楼的灵力罩所吸收。
“空间的力量?”
萧月身边的空气持续升温,连墙皮都逐渐融化脱落,围绕着云舒的那一圈剑气逐渐化成了深紫色的剑芒。
“你究竟是谁?!”
世间最强的力量,无非是时间与空间。
那已经属于真正意义上神的范畴。
没有任何力量,能与之匹敌。
在那一场旷世圣战中,武神曾经动用神族禁术,燃烧寿元,一踢,炸裂了空间。
而武神也因此整条右腿完全粉碎,即使后来恢复以后,走路仍有些瘸拐。
这也只是强行在短时间内,达到能与空间相抗衡的能力。
而眼前,这人所展现出来的,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空间之力。
和几十年前,那场圣战一模一样。
足以将武神逼到绝境的力量。
他死死的握住剑柄,指尖用力的掐进了肉里,任凭鲜血一股股的涌出。
他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仿佛被黑暗一点点的蚕食。
死去的父母,圣战,武神陨落。
如今人类的情报公司遇袭。
能赢吗?
如果对方想要杀自己,他想要自保的概率几乎无限趋近于零,也就是说,毫无还手之力。
更不要谈什么复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强大的信念都显的极其可笑。
太弱了。
他自成名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弱小所带来的无力感。
他早就成为了“剑神与武神谁更强”,这种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里的主角。
可此时此刻,他却弱的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空气中的那轮廓逐渐成型,慢慢清晰。
黑色斗篷完全遮掩住了那人的面容,那道阴冷的目光却从黑暗中毫不遮掩的射了出来,令人不寒而栗。
“给我破!”
这一剑,萧月用尽了全力。
整栋大厦都似乎察觉到了危机感,猛得一颤。
没有谁能让此刻的萧月放下紧握着的剑柄。哪怕真正的神也不行。
此刻,唯有一战。
剑神的最后一战,一定要足够壮丽,壮丽的足以刻进史册,照耀千古。
璀璨的剑光倾泻而出,对抗着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黑暗。
一时间,这道剑光,竟占据了上风。
这是生命的力量。
萧月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他的生命被毫不顾忌的灌输在了剑气之中。
“呵呵,有点意思。”
最终,那道剑光穿透了空气中的层层阻隔,直逼那实体化的黑影。
他冷笑一声,竟直接抬起一只手,去触碰那道剑光。
再坚硬的钢铁,也会在这道剑光的席卷下四分五裂,更不要说肉体凡胎。
可剑光在触碰到那人手心的一瞬间却停下来了。
不断扭动着,挣扎着,就像是想要逃脱一般。
整个空间似乎都在手掌与剑光触碰的那一点处开始扭曲,旋转,逐渐形成一个微型的黑洞。
短短几秒的抗争,剑光就开始逐渐暗淡,被那巨大的引力撕裂拉扯着,无力的,一点点的,向着一点慢慢消失。
在最后一缕剑光熄灭后,天地间再一次的归于寂静,连一点战斗的痕迹也没有。
“可惜,还是不够看呢。”
那人玩味的笑道。
“哧!”
黯淡下去的云舒再一次燃起了深紫色的光芒,甚至比之前更加绚烂。
但这种绚烂最终没能维持多久,在萧月将剑提起的一霎,猛得如泄了气一般,缩了回去,散落成点点星光。
“扑通。”
萧月浑身一颤,单膝跪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干瘪的手臂撑着云舒,努力的想挺直自己佝偻的身躯,却虚弱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
那人缓步走向萧月,用手指勾住他的下巴,轻轻的将他的脸拖了起来。
尽管脸贴着脸,可斗篷之下仍是一片黑暗。
眼前的人影一直在变换,一个,两个,三个,又回归为一个。
他连目光都无法聚集了。
“你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赶尽杀绝么。”
渺远的笑声从斗篷下传来了出来
“因为我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啊,那时候是,现在也是。但你活着,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你说,一个棋盘上,要是没有棋子,那还会有意思么。”
“嗖!”
萧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点着地的剑尖忽得被抬起,直接刺向那人的身体。
然而,剑尖直接穿过那人的身体,就像完全刺在空气上了一般,萧月也因这一剑,身体不自主的向前踉跄,最终控制不住,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哐啷。”
剑还是脱手了,落在萧月倒下的不远处,萧月还在拼命的向前扒着,企图去触碰云舒的剑柄。
能奏效吗?怎么可能。
他根本没想过自己的每一击能给那人带来一点伤害。
可哪怕他还吊着一口气,还能刺出一剑,他也要拼尽全力。
“真的很有意思,你们这些人。”
那人笑着说道:
“不过正是这样,才好玩啊。”
“啪!”
“咔嚓!”
那人一掌拍在了萧月的后背,尽管很轻,但还是有几根骨头应声而断。
那人并没有将手移开,一股阴冷的力量探向萧月体内。
“啊啊啊啊!”
坚忍如萧月也遭受不住这种痛楚,血管中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乱窜撕咬,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唉,还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萧月的体内,连血液中,也再也没有灵力流动的痕迹了,连一点点残存都探查不到。
“很不甘吧,我都替你觉得惋惜呢。”
萧月已经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了,周围的声音已经渐渐的离他远去,疼痛感也一点点的消失,眼前的世界也慢慢黯淡下来了:
“到此为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