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贺想了又想最终把心一横,顺手从一具白骨旁边拿起一把古剑,然后插入箱子顶盖的缝隙中猛地一撬,顶盖叮铃咣当一声响重重地砸在地上。
宫贺急忙向后倒退了两步,将剑横于胸前以备不测。
木箱子安安静静久久无声,宫贺站在原地不敢向前。自从进入锁魂谷他都有点神经衰弱了,虽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一惊一乍的更让人受不了。
略等了片刻宫贺从地上捡起一块儿白骨,一仰手冲着箱子抛了过去,几声脆响过后白骨又掉到了地上。
宫贺刚才后退的两步很实在,每步的长度都快赶上撇叉了,站在他的位置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扔过去的骨头砸在了什么地方。
他踮起脚尖往里面瞅了瞅,发现箱子上还罩着一层似乎是透明的晶体。
纵然如此宫贺仍然不敢怠慢,他缓慢地冲着大木箱子移动,当他看见箱子里的东西后整个人顿时就呆住了,那一刻他的脑袋完全处于空白状态,原本想像中的危险和离谷的希望全没了。
他实在不敢想像那个犹如水晶棺的晶体内竟然有一个跟自己极为相似的人,一个跟自己极为相似且一丝不挂的活人。他以平躺的姿势浸泡在缓缓流动的薄烟中,胸脯一起一伏像是沉睡也像是修行。
他没有心思去对比二人的长度,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是一个幻觉。
古人的修为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后世之人的相貌,更不可能预知此相貌的人必定会进锁魂谷,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除了幻觉绝对不可能是别的东西,除非是当世的人借锁魂谷故弄玄虚,可是故弄玄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此外就是冥原技能多到可以越乎任何人的想像,如果这种景象跟真实沾边的话,古人施展的冥原技能最有可能,只是自己尚不清楚是怎样一种冥原技能而已。
宫贺怔怔地望着对方,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人忽然变得焦躁起来,手和脚不停地搅动着薄烟,似乎正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接着整个身体没来由得膨胀起来,黑色的毛发遍布全身,最后在窄小晶棺的挤迫下只能看到两只大如牛头的兽爪。
宫贺当即就惊出一身冷汗,把手里的古剑一扔转身就出了墓室。
栗鼠见宫贺神色有异,忙问道:“你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宫贺不能说看到另一个自己光着屁股耍流氓,含糊其词地说:“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只是不小心栽了个跟头。”
“什么跟头能把你的脸栽成这种颜色?”
“跟头没有栽对地方。”宫贺仰头叹了一口气,说,“你看咱俩个个青春年少纯真良善,搁到哪儿都保证没人能挑眼,心系百姓,普度众生,郎才女貌,你情我愿,信誓旦旦,至死不渝,为什么就偏偏陷到这里出不去了呢。”
“咱们是不是从这个建筑上下手比较好,不要先入为主地把它当成一个幻象。”栗鼠转动了一下眼珠,说,“你不觉得咱们走到哪儿都能碰上它很奇怪吗?
以我看咱们就用一根绳子绑在墓门上,然后咱俩就拉着绳子往另一头走,如果这个建筑真会出现在另一头,咱们走不出几步绳子就可能崩住。
反正我是不相信这里会有很多座一模一样的陵墓,不管它是虚像还是实体,咱们知道了它是因为什么而变化再从它的变化下手。
这个办法是有些笨,不过总比干耗着好。”
“你的意思我有点不大明白,”宫贺脸露思索之色,问,“为什么这个陵墓出现在另一头咱们的绳子就会崩住?你认为陵墓会自己转过去?”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咱们进来以后这个陵墓是突然出现的,”宫贺脸角弯了弯,说,“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它既然能突然出现在这一头,也自然能突然出现在另一头。这么大个东西要是能转过去,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来。”
“谁跟你说就一定是陵墓在转?”栗鼠说,“咱们试试又没有坏处。”
“那可以,绳子咱们从什么地方找?”
“你这智力能活这么大老天得为你操多少心,”栗鼠微微一笑,说,“这里到处都是藤条,多弄几根就行了,你还真指望走到另一头吗?我觉得这座陵墓很可能只是一个古阵,应该没有想像得那么玄乎。”
所有的办法二人都想到了,这个笨办法成了他俩最后的寄托。
二人经过长久的艰苦奋斗最终结成一条数十丈的藤条,这一大堆东西扛在身上就连一头驴都能遮起来,重量那就更不用说了,得亏宫贺重生后有了一身修为,身体负上几百斤的重量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儿,要不然这个计划想实施都难。
栗鼠把藤条的一头牢牢地绑在墓门儿上,然后帮着宫贺一边往前走一边放藤条。这里的小道全都是横七竖八的,走不出多少米就得拐一个弯儿。不过他俩尽量一直向前,那真可谓是遇坑铺路遇水搭桥,万众一心排除万难争取渺茫的胜利。
但是藤条全部放完二人也没有感觉到一点儿异常。
“以前被困在这里的人我估计跟咱俩现在一样,”宫贺苦笑道,“左一个方法右一个方法地想着,试完了这个再试那个,临死之前还要在地上写一行字,我又想到一个办法。”
“你愿意等死你就别想。”栗鼠白了宫贺一眼,又问道,“你在墓室真没有发现什么?”
宫贺有气无力地说:“发现了,但是我怕吓着你就没说。”
“你发现了什么?”
“我看到一个活人,然后变成了一只兽。”
栗鼠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我认为是幻觉,”宫贺说,“我在棺材里看到一个人,就在我眼前变成了一只兽。棺材是密封的,看样子没那么容易出来,我之所以没说就是不想再给你添加什么压力。”
“死到临头了压力就算不得什么了,”栗鼠目光变得坚毅,说,“现在就差墓里没有好好看一下了,趁天还没有黑咱俩一块再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