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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人的村落(二)

孙婆婆疾风而至,一把抓住董秋岩,一瞬间董秋岩便动弹不得,孙婆婆认为那人杀了自己儿子,而眼前这人却放走了他。

“我要让你偿命。”

董秋岩倾力用手中的棍子戳了高翔一个穴道,高翔即刻醒过来大叫了一声:“妈妈。”

孙婆婆见儿子醒转放开董秋岩,逐渐平息情绪,去瞧自己儿子,见儿子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

“我倒是小看了你,竟然逃了出来。”

“你小看了一个人的本能。”董秋岩心想一张破门还能抵挡我不成。

“你放走了我的仇人。”

“如果我不出手,死的不只是你的仇人,还有你儿子,所以应该是我救了他。”

“这么说,老身我还得谢谢你了?”

“不必了。”

“你倒是挺有意思。”

“你也不是个坏人。”

董秋岩与孙婆婆相视而笑,孙婆婆那种凌厉消失不见,此刻倒真像是一位母亲一样,孙婆婆扶着高翔进去:“小子,若是有种,进来喝杯茶吧!”

董秋岩闻言心里自乐:看来这老太婆真如自己想的一般,人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成为乐意杀人的魔头,人性本善,展露出的恶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就是为了保护别人,而那个人一定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孙婆婆最亲近的人无疑就是高翔,谁动高翔,即便是跑到天涯海角,恐怕也难免一死。

“多谢。”董秋岩捡起棍子撑起身子走进屋里。

孙婆婆拿着烧开的水,冲洗茶盏,而后洗茶,泡茶,动作行云流水,自是娴熟,董秋岩闻道一股茶香。

“上等铁观音。”

“不错。”孙婆婆递给董秋岩一盏。

董秋岩双手接过,嘬了一小口,又饮一口“好茶,好茶,好茶”一连三声。

“好小子有教养,说吧,是不是想让我放了那两个姑娘?”孙婆婆对董秋岩的神情有些变化,刚才她看得出若不是董秋岩出手,高翔定死于那人刀下,那人明知自己逃不掉,临死想拉高翔垫背。

“您是聪明人。”

“哈哈哈……休想。”孙婆婆大笑一声厉口说道。“你们伤我儿眼睛,这笔账我还没算,若不是我儿看上那小丫头,你们早死掉了。不要认为说了几句好听话,我就会放了你们。那叫福儿的小丫头必须跟我儿子成亲,否则你们一个别想活命。”

董秋岩没想到这老太婆竟然听从了高翔,果然是心疼儿子。可是琅琊怎会让福儿嫁给高翔呢,但现在又不得知他们两人的下落,略微思忖,怕是只有高翔能救他们,还是需要从高翔身上动心思,孙婆婆就是个十足的老顽固,怎么与她说都是白费功夫。

“我若治好了你儿子的眼睛,能不能放过我小师叔。”董秋岩明知这是不可能,却还是说出来。

“你在跟我谈条件?”孙婆婆放下手里的茶盏。

“你儿子的眼睛若再不医治,怕是会瞎掉,到时你想救也来不及。”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什么时候开始医治?”孙婆婆显然答应了董秋岩给自己儿子治眼睛,但对于他的条件怕是很难说。

“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明日一早我再来,到时我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你放心,老身我决不食言。”孙婆婆露出诡异的笑容。

昨晚旧伤发作,他翻遍整个村子找到一家开药铺的,里面有些斧敛之伤的药,自己涂抹一番,顺便找些吃的果腹,运气好的是他还找到了一坛陈年状元红酒。

琅玡不止一次疑惑这个村子为什么不见一个生人,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琅玡找了个偏僻处生了堆火,火光亮起来,隐隐约约他看见一处草堆动了一下,随之就没了动静,他料想是野猫或者是老鼠什么的,就没再作理会,喝了点酒就迷糊糊的睡去。

琅琊睡梦里却不感觉冷,有种暖绒绒的惬意,仿佛全身均在绒棉上一般,全身的疲倦不堪一扫而光,有听见呼噜呼噜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连续,绵延不绝,同时脑海中出现很多很多的符号,琅琊这一夜睡的无比踏实和安稳。

第二日清晨,琅琊被清脆的鸟鸣叫醒,周身清爽,精神大振,仿佛能极通天地。

琅琊看到余火旁,昨晚剩下的食物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野兔,在余下的炭火边上烤的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琅琊四下扫过去一眼并未发现什么人来过的踪迹,伸手摇了摇酒壶,酒也并未少,他一骨碌爬起来,竟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一点都不再痛,他不相信地拍拍自己的屁股,又跳了一下。

这一次他怀疑自己还在睡梦里,看着被自己撞破的屋顶,有些恍惚,他不相信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直觉得一阵生疼,这一切竟是真的,难道自己遇见了神仙?还是在这诡异的村子撞鬼了?

他试着从一座屋顶跳向另外一座,如同脚下生风一般跌落至另一座屋顶,他满心欢喜,试着用月初诀打出一掌,只见一股掌风吹的满地稻草乱飞。

“我竟然内力大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琅玡回想昨夜发生得一切,难道是昨夜救下得那人,偷偷将武功传给了他,他又觉得不可能,难道是孙婆婆得那杯茶,琅玡又摇了摇头,孙婆婆恨不得杀了他,怎会帮他提升功力,一时无法解答,琅玡遂不作乱想,自行把月初诀打了几十遍。

才几日功夫,他已经把月初诀练得得心应手,接下来能找到对手切磋就更好了。琅玡心想,擦掉脸上的汗水,拿起准备好的东西,就往高府走去。

“哼,小子我以为你怕了,自己溜走,看来我是小瞧了你。”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我会做这般言而无信的事情吗?”琅玡反问道。

“好,今日若医好我儿眼睛,我就放了那紫衣女子。”

“我要你两个都放。”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孙婆婆侧眼看道。

“你。。。”琅玡气得语塞,想不到这老妖婆如此心计,救好高翔她只愿意放一人,这让琅玡十分生气。

“小子,你若是医不好我儿子,你们三个都会死,你可要想想清楚。”

“我既然说过,必当践行,你且放心。”琅玡拿出准备好的东西,为高翔医治眼睛,把东西放好他让高翔仰头躺下,高翔仍是痛的四下挣扎,脸上的疮脓比之前更恶心,琅玡咬牙强忍着先用油为他冲洗双眼,由于已过了一天,高翔的眼睛已有些浮肿,琅玡用手撑开他的眼睛把油到上去,冲洗眼睛里面的残垢,过了半个时辰,又查验一番,才为他敷上药。

这些治眼睛的办法是之前见过父亲为那些江湖人用过的,行走江湖难免中些暗器毒药,这是石灰粉是最稀松平常的东西,所以对琅玡来说并不难。

“好了。”琅玡收起东西说道。

孙婆婆见高翔不再挣扎乱叫,也不再乱抓自己的脸,这才放心:“好,我带你去见她们。”孙婆婆把高翔安置好带着琅玡走到后院。

这里种的花草七彩斑斓,绿皮植被到处繁茂,一条小路延展至一处假山边,这假山畸形怪状,鬼斧神工,煞是好看,上有清流浇落,瀑布一般,假山之上绿苔层叠,,小花紧蹙,蝶舞蜂鸣,当是怡人心悦。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别着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孙婆婆不紧不慢伸手握住在假山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旋转了一圈,只见假山晃了晃水流停止,瀑布后面露出一个洞,孙婆婆带他从洞口进入,几经转折,来到一处空旷之地,琅玡没想到这地下如此的空旷。

“没想到,这里面别有洞天啊。”

“师兄?真的是你“灵儿见到琅玡下来,顿时高兴的拉着琅玡欢跳。

“嗯嗯。”孙婆婆尴尬的在一旁清了清嗓音。两人顿觉失礼,放开双手。

“灵儿没事吧,她没把你们怎么样吧?”

“孙婆婆,并没有为难我们,但是一直把我们关在这里,好吓人。”灵儿还是小声地说道。

“我会救你们出去的,小师叔呢?”琅玡问道。

“我在这儿。”琅玡上前施礼。“啪”不料顾小红抬手给了他一耳刮子。

“小师叔你这是。。。”

“你竟然跟这老妖婆同流合谋起来。”

“我没有。”

“还敢顶嘴,为什么你不杀进来,而是走进来?”

“我找不到地方。”

“一个地方有这么难找吗?”

“哈哈哈,就凭他,若等他找到这个地方,你们也就只有饿死在这里了。”孙婆婆坐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出口说道。

“老妖婆,若不是你使阴招我顾小红怎会被你捉住。”顾小红气势汹汹的吼道。

“哼,看来你们是不想出去了?”孙婆婆拍了一下石桌。

“小师叔,你别再说话。”琅玡吧顾小红拉到一边。

“怎么,你站到哪一边了你?”

琅玡做了收声的动作,朝顾小红使了个眼色,顾小红会意便不再作声,气鼓鼓的坐到石凳上面。

“师兄,我们是不是这辈子都出不去了?”灵儿切切的问道。

“怎么可能。。。”

“会出的去。”顾小红打断琅琊话。

“小师叔,你怎么这么说,难道你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嗯哼,那又怎样,你能打得过这个老怪物?”

“打不过。”

“切。”顾小红满是不屑。

琅琊知道顾小红心直口快,无奈孙婆婆却出尔反尔,能忍受顾小红对自己冷嘲热讽,却不能忍受孙婆婆的背信弃义,琅琊强忍着自己心里的怨气对孙婆婆道:“孙婆婆,你儿子我已帮你医好,请你遵守诺言放我小师叔出去,我留下陪我小师妹在这里。”

“师兄,你”灵儿想说什么却被琅琊打断。

“师妹你不用说了,不然你们都出不去,我们生死在一起。”

“哈哈哈,一起死?”灵儿听完这句话心里无比感动,泪涌入眼眶,正欲开口不料被孙婆婆一声笑打断。

“你笑什么?”

“想当年,我那郎君也是这么对我说,要和我同生共死,可自从有了翔儿,一切都变了,从那以后他从未对我讲一句暖心的话,就连让他多看我一眼都成了奢求,那种滋味如同放在刀尖上的心,跳动不得,每跳动一下都觉得心痛。每一个男人都是这样,始乱终弃,后来他还纳了妾,更是对我们母子冷眼看待,对翔儿又打又骂,对我从不言不语,变成欺侮暴打,当街羞辱,弄得左邻右舍对我们孤儿寡母如避瘟神,所以我恨,我恨我自己不睁眼,没看清这个衣冠禽兽,恨我自己不够毒,哈哈哈,终于老天有眼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一血心头之耻,我杀了他们。”孙婆婆已是两行泪眼,声音呜咽。

“原来孙婆婆这么可怜?”灵儿也颇为感动,甚至也抽泣起来。对于这些琅玡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还是以为这个村子是孙婆婆灭口的他不禁问道:“所以,你就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

“小子,就算我孙婆婆那时年轻,一时气盛,也还不至于做这些惨无人道的事情。我这么说不过是吓唬那四个人。”

“那这个村子所有人都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孙婆婆沉思了一下。

“如果不是你,难道还有人对这个村子有深仇大恨?”

孙婆婆摇了摇头说道:“我杀了高士力和他的贱妾,为了逃命就没留在村子,直到现在才回来。”

“逃命?是谁要杀你?”顾小红问道,她似乎也觉得孙婆婆的确可怜,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闯荡江湖,还得每日疲于保命,实属不易。

“是因为江湖人认为我偷了御园寺的《天御神爪》功法秘籍,毒害了住持也就是我师父,因此惹祸上身,杀了高家的人后我就被江湖人盯住,要我交出秘籍。”

“你,你你真杀了你师父?”灵儿弱弱的问了句,她这一句话引得三人目光同时看向她,特别是孙婆婆的目光,让灵儿全身打了个冷战:“对,对不起。”连忙躲到了琅玡身后。

“我师父是被人害死的,十多年的事了,如果有生之年能手刃凶手,我也就死不瞑目了,所以为了我最后一个心事,我就练了《天御神爪》。”

“至此,你欺师灭祖的行为也就被坐实了。”

“不错,为了高翔免受苦难,所以我决定回来,回来之后村里整个成了空村,我又折回城里打听了这里发生了什么,巧的是,在吊桥撞见你们两个练功,我儿子就看上了这位灵儿姑娘,你们一出客栈我们就一直跟着。”

琅玡听孙婆婆话锋一转又提起这事,于是赶快插话道:“那你打听到了什么?”

“有人说村子里闹鬼,所有人半夜莫名其妙被哭声吓醒,也有的人说,村里出现了怪物,会吃人的怪物,众说纷纭,所以搬得搬,逃得逃,一个人也不在了。”

“那真是奇怪了。昨晚上我也遇着了奇怪的事情,我的伤口莫名的就好了,一点也不痛,伤口都不见了。“

三人听闻都不禁好奇,顾小红和灵儿异样的眼光不觉让琅玡一阵不好意思,只因为伤口位置太尴尬。

四人正说间突然洞外一阵异响,洞顶跌落些许灰尘和石块,不由得几人大吃一惊,孙婆婆开口道:“跟我来。”

三人紧跟孙婆婆往外跑琅玡走在后面,看似很短的路,在这种情镜之下显得那么的悠长,石阶窄得只容一人。一阵强光照过,孙婆婆率先掠出,顾小红紧跟其后,琅玡拉着灵儿一步跃出,四人几乎同时落地,这让顾小红很是吃惊,不过更让他们都吃惊得是,眼前所发生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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