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集市没有多远,尺五和田季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小巷子,换上了新买的衣服,看着新衣服上挺拔的衣领,尺五忍不住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当他还很小的时候,尺五的衣领老是整理不好,母亲总是一边训斥着自己,一边还不忘记帮忙将尺五的衣领整理好,尺五长大之后,母亲就再也没有帮忙为尺五整理衣领了,只是在他离开乡里的时候,他最后还是看见了母亲颤抖的双手。
换上了新的衣服,尺五的身子感觉暖和了很多而且衣服的款式也让尺五的身材挺拔了几分,显得更像一个公士,虽然头发的红色还是很古怪,不过看起来顺眼了很多,一些县里面的女子都忍不住用暧昧的眼睛看着尺五。
将换下来的衣服重新放回自己的行李里面,尺五感觉自己手里面的钱变的更少而来,本来换取爵位就消耗了一大笔,现在买衣服有事一笔不小的开销。
“等到服役之后,我本来还想着能够给家里的人带些东西,现在看起来好像钱有点不太够。”
“钱这种东西,怎么都是不够的。”田季说出了至理名言,他比尺五更加明白没有钱的痛苦,尤其是安安分分的人没有钱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这一次尺五好歹还获得了爵位,要是田季没有遇到尺五,只怕他现在已经开始做起了更卒,不仅仅手里面没有三金,还需要无偿劳作,现在有了这些钱,省着花,说不定家里还能再加一张嘴。
“我们还是需要再想一个挣钱的路子啊。”
来到县城这些日子,尺五一直就在打听挣钱的路子,能够在律法的范围内挣钱,还是挣的大钱,只能是希望吧。
当初商鞅变法的时候,就已经限制了商人的发展,不仅仅对行商的神源加以限制,而且还把商人加到贱籍,所以越是有钱的商人其实在秦国,活的越不如意,每次有战争的时候,他们就需要大出血一次。
而且不仅仅是商人,就是其他职业的人,都会对他们修行的功法加以不同的限制,如果你是农民,却修行了屠夫可以修行的功法,那律法就会通知当地的府衙,府衙就会派人缉拿,进行对应的处罚。尺五,田季都是士伍籍,应该做的就是打战,种地,挣钱的路子除了加官进爵,杀敌夺地,根本没有其他的希望啊。
两人正在惆怅钱财难得的时候,尺五发现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校场,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星空密布,校场的防御大阵已经被开启,尺五和田季递交了两人的验传之后,负责守门的县卒离开了一个,看样子是进去通信了。
“你知道吗?在我们县每次征兵大概能有千人入伍,右尉可以统领二百五十人,左尉可以统领五百人。”田季的话让尺五瞬间明白了过来,看来田季也不是没有脑子,他这是在变相的提醒尺五在校场要小心,毕竟虎亭长可是左尉的侄子。
尺五点点头,算是表示自己明白了田季的意思,但是尺五也有自己的想法,现在自己的县不算是战时,所以驻扎的人不会超过二百人,应该是右尉和左尉各自一百,而且他听说左尉一直不服气右尉,只要尺五站到左尉的对立面,想来右尉会保护自己安全的。
两人说话之间,离开的士卒已经走了好一会,却依旧不见归来“对了,尺五兄弟,你现在是公士了,还在县里面有盛名,这一次应该会直接做个伍长,到时候记得照付我一下。”
田季的话让尺五心中一动,虽然只是一个伍长,但却已经算是最低级的军吏,要是尺五服役结束之后,入朝为官吏,现在的记录对以后的帮助很大。
正想对田季说,以后田季就跟着自己混的时候,校场中走出两人,一人是刚才进去的士卒,一个身材高大,身上的豪华盔甲让尺五都忍不住想流口水,这人走起来虎虎生风,一手还按着腰间的长剑,应该是军中的军官,只是看起来来意不是很好。
看见另外一个士卒对着这人行礼,尺五和田季也很守规矩的行礼,可是这人却没有受领的意思,反而是淡淡的说道“你们两个泼皮就是士伍田季和尺五,是来做更卒的?”
尺五虽然很不满这人一开口就是训斥,但依然能面不变色“正是我们二人。”
田季却是不可能咽下去的,性格有时候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上吏,在今天,尺五已经变成了公士,已经不是士伍了。”
没有想到田季是这种性格的军官,瞪着自己的眼睛“你们既然是做更卒的,那你们知道更卒的到达时间是何时吗?本来两天前的日出时候,就应该到达,为何来的这么晚。”
尺五一下子就懂了,这人和虎亭长一定有关系,虽然军中律法更加严格,但人们闲来谈论的事情还是会传到军中,何况是和左尉的侄子虎亭长有关的事情,他不信这个人不知道自己两人为何来迟,只怕今天是不容易过去了。
尺五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府衙开的凭证“我们两人因为协助狱官办案,所以来迟,这是府衙开具的凭证。”
可是军官本来就是出来找事情的,怎么会去看,直接一甩手把凭证摔到地上,根本没有去看“来人,拿下这两个不守时的更卒,等明天左尉来了,要好好处置这二人。”
尺五心中为止一寒,他突然想起来眠木让自己二人明天来,应该是明天左尉会在这里等着二人,只是没有想到二人今天会星夜来到,打乱了布局,才有了这军官出来先把二人扣押。
“都说你们二人,擒拿三人,杀一人,不知道是真是假。”军官在士卒一步步靠近要拿下尺五和田季的时候,还忍不住想冷嘲热讽,诋毁尺五和田季的功劳。
看见田季青筋暴起,尺五急忙拉住田季,这个时候,两人虽然看起来是绝境,但绝对不能动手,要是动手,只怕这军官就可以用谋逆的罪名,直接把二人袭杀,还不会有任何人说什么,甚至家人说不定都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