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狐有生命,树为死物?大师应该知道死物修炼而成的是为灵物!启灵为树妖,你可询问他,在他修行的过程中,可否感受到花草的生命。”
“麻烦小友。”净天书起身向启灵施礼。
“呀呀,呀呀。”启灵说着众人都听不懂的言语。
“他说……有,比如说…”醉红尘起身,将楼阁前的一株桃花折下,赠与净天书。“此时它的痛苦,大师可感受的到?”
净天书双目紧闭,想要感受它的痛苦,摇了摇头。“无感,但是吾信诸位。”
梵天眼出清泪,嘴角流出金血,滴落在花枝之上,被树枝尽数吸收。白桃花瓣映出点点鲜红。人,走出仙阁,一手拿花,一手挖坑,将它种下。
“阿弥陀佛,愿你再入修行。”转身回去,一步一级碎,来至座位,一身修为已至初入二阶。
“三问大师!”
“梦寒!!够了!!”李梦儿拍桌而起,震的茶水四溅。
但是这一次愤怒的不止是李梦儿,醉红尘也是开口劝说。君绮罗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眼中却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不要再说了!”
幽梦寒扫过众人,眼见君绮罗如此,心中莫名的闪过阵阵绞痛。
“施主请问!”
心中意志一坚,一咬牙“佛说八戒,是哪八戒!”
“一戒杀生,二戒偷盗,三戒淫邪,四戒妄语,五戒饮酒,六戒着香华,七戒坐卧高广大床,八戒非时食。”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大师可认同?”
“是”
“既然世界皆虚妄,何来杀生、盗窃、淫邪、妄语、饮酒、香华、高广大床、非时食?”
“佛者眼中皆虚妄,但不是每一名僧者都有此境界,所以需要束缚。”
“既然因缘渡人,境界未到何必强求?若是境界已到,八戒又有何意义?”
净天书的身体中传来一道石裂之声,回响在众人脑海中。此时的他只有刚入一阶的实力,脸上皱纹满布,身体躬着,双手合十,却无法闭拢。
轻声一句“阿弥陀”。身后佛像应声碎裂,化作片片碎片开始消散。
“所以再问大师,何为佛!”
“何为佛?”净天书轻声一语,似是在拷问自己的内心,自己所读的经典到底是真的是经典还是束缚本心的魔物。
身躯已经残破,轻轻一问“何为佛”。脑海之中已经来不及思考,心中的答案无从明了,双手垂落,整个人摔倒在地。
幽梦寒的眼中也浮现担忧,本以为以梵天的智慧应当一语破关,奈何自己弄巧成拙?
看着消散的佛光,幽梦寒的手中已被汗渍打湿。手中浮现一颗七品续命丹,若是净天书真的无法度过此劫,只能是自己将他救下,修为之事日后再说。
生命的气息,已经微不可闻,就在幽梦寒忍不住行动之时。
四周佛光开始回笼,心中高悬的心终是落了地。一座梵天金身,左手拿着一串佛珠,右手执佛经,坐在缔罪孔雀身上。
“佛为境界说,非为尊号。得大智慧者,渡世之路,一往无悔,皆可称佛。”天地之间佛光普照,空中的梵天金身融入到净天书体内,脸上的皱纹开始褪去,重新恢复成青年模样,满头白发重新盘踞成螺,唯留耳鬓两缕白发。
公孙星云看到这一幕,心下一安,不再为狱海地藏传承的缺点而忧虑。
中央佛界浮屠塔。
自从地藏佛像碎裂之后,一直在浮屠塔中静坐念经的人,左手佛珠碎裂,散落一地;右手木锤在木鱼之上敲出一个洞,木锤应声而断。
眼见周围众佛落泪,“阿弥陀佛,佛非佛,魔非魔。”
手捏花指,一道金光飞出。“传法旨,今有佛者入魔,众僧前去接引。”
“令法旨。”
仙宇楼阁中。
金身佛陀再入尘寰。
“恭喜梵天得证佛身。”幽梦寒由衷一句,说出心声,暗中将丹药一收,手中折扇回到公孙星云的手中。
摸着折扇上的汗渍,公孙星云会心一笑。
“佛者为魔,魔者成佛,世上本无魔,又何来佛。唯庸人自扰,吾佛慈悲!”梵天身后孔雀重生。“不知朋友意欲何为?”
“这个等下再说。现在我们先过文道的考核,如何?”幽梦寒与净天书相视一笑。
“好。”
“让先生久等了。”幽梦寒向老者一施礼,向他告罪自己中途与他人谈话。
“不久等,一场精彩的辩论,哪有久等之说。”老者摇了摇手。
“那么,不才便继续文武之论了。
儒法二道,我首推法家。儒门号称是包容百家,却总是应势守旧,不敢变通。
虽然总是说着仁义道德,但是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我们忠于儒门宗主。一如他们所说,儒门的权利至高无上,刑不上书生。
儒门最是护短,儒生伤人只能由儒生处罚,外界不得干预,可笑至极!
而法宗不同,主要是以变革为主。有句话叫做法宗宗主违法,与弟子同罪。在法家,哪怕是帝级强者违法,也要受到严惩,而因为从小的观念,哪怕是帝级也是毫无怨言。
而且一旦法家出现变革者,引来的不是毁灭,而是新生。他们会号召一群人,开始实行新法,若是正确,则会慢慢扩大新法的范围,最终取代旧法。
一代代的革新,才是法家出生比三教晚,却平起平坐的原因。
也就是说儒门的眼中,自己高于一切。自然为了守护自己的地位,不允许法宗壮大。还有一个原因是儒门的人去了法宗,被杀了无数。
原因是儒门的人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以为法家会买儒家面子。可笑的是法家自己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会给儒门面子??若是真的给了,现在的法家就是儒门的忠犬。唯一可惜的是法家执法太过严厉。
如此,二者又如何共存?”
听完幽梦寒所言,老者发出疑问。“真的无法共存吗?”
“这…老丈可否容我想想。”
“好”老者露出一抹微笑,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