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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善良的人

离雨才入狱已经过了快半年,离盛欢离深也过了有快三个月了,纯佳渐渐地习惯了单身的生活。这周六是纯佳26岁的生日,她拒绝了店员们为她庆生的邀请,说自己想好好休息一下。生日那天上午,她简单打扮了一下,来到超市,准备挑些新鲜的食材为自己做顿好吃的午餐。她很久没有自己下厨了。推着购物车在蔬菜区逛的她,想起了曾经和维一一同出去采购的日子。正在她挑选蔬菜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抬头一看,维一在她身旁挑选着蔬菜。纯佳看着维一怕自己认错,一时间没出声。维一感觉有人看着自己,不怎么自在,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原来是自己曾爱慕过的纯佳。两人都惊讶于眼前看见的人,还是维一先开了口:“你好吗,好久不见。”维一变得更成熟了。“我还好,谢谢。”“不辞而别的事希望你别计较。”维一微笑着说。“不会的,大家都是朋友,没那么多计较。”纯佳客气地说。“你怎么一个人?”维一是想问盛欢怎么不在纯佳身边。“是啊,我一个人。”纯佳回答到。这时,从维一身后走出一个面容身材都姣好的女子,“Honey,你看这个彩椒怎么样,我想吃。”那个女子对维一说。她转过头,看见纯佳和维一在说话,便问维一:“这位是?”维一马上回答:“哦,这是我之前的同事,她叫纯佳。”接着他又介绍身边这位美女给纯佳:“这位是我女朋友,叫伊儿。”“你好。”伊儿大方的对纯佳招手。然后便挽着维一准备离开。维一在走之前转过身对纯佳说了一声“生日快乐”,然后便和女友走了。纯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有些羡慕。“如果当初选择的是维一,现在会是怎样呢?”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买好了东西回到家中。纯佳按照计划给自己做了一顿丰富的午餐,以至于晚餐也是吃的中午的剩菜。洗好碗后,她开了一瓶红酒,倒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她随着电影里的情节情绪忽高忽低,看到动人之处甚至流下泪来。她又想起了维一,但也只是想起而已。

原来在维一递交辞职信的那天晚上,他来到了一家深圳有名的清吧。他和现女友就是在那儿认识的。伊儿是一名模特,走到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维一也很帅,虽然身高稍稍矮一点,和伊儿差不多高。他们很快陷入了热恋,33岁的维一更是有了想结婚的念头。

又过了一周,某个周日的早晨,纯佳收到了来自雨才妈妈的信息,上面写着:“有时间聊聊吗?”纯佳不知道雨才妈妈找自己什么事,但她想一定不是简单的事。“好。”但她还是答应了。中午的时候,她们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了。“你能来我很感激。”雨才妈妈先说。“别这么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纯佳客气地说。雨才妈妈情绪有些激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是这样,雨才在狱里过的不太好。因为不合群,常常被欺负。他的行为反常,被狱中的医生诊断为中度抑郁症。”雨才妈妈很努力才说完这段话。纯佳听了心里也很难受。“现在狱里的医疗条件无法满足雨才治病的需求,我在努力为他争取保外就医。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否这段时间去看看他,他的心情或许会好一点。”雨才妈妈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和他爸爸去看他,一和他说话,他就很排斥,我们也很无奈。实在想不到办法了,才来麻烦你。”雨才妈妈说完,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我知道了。”纯佳没有抬头。雨才妈妈除了声“谢谢”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纯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非常难受。9月30日中秋节,纯佳一人带了些月饼来探视雨才。雨才的样子变了,胡子拉碴的显得更没精神了。但当他看到纯佳时,他笑了。他对纯佳说:“你怎么来了,我很开心,但我没想到你会来。”他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有条理了。“今天过节,我带了些月饼给你,你可以发给其他人一起吃。”纯佳希望能够帮他和狱里的人建立友好的关系,以免他又被人欺负。“好,好。”雨才连声答应。“你妈妈来找我了。”听到这句话,雨才又不开心了。他不希望他妈妈将他的病情和在狱里的不堪告诉别人。“她说她会为你争取保外就医,你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纯佳说。雨才没有做声。纯佳看着瘦削的雨才,不知说什么好。不一会儿,探视时间便到了,纯佳起身离开。“纯佳,谢谢你来。”雨才对着纯佳的背影说。纯佳没有回头,离去了。

一个月后,雨才保外就医被批准了。他回到了父母家居住。雨才妈妈借钱为雨才请了最好的医生,雨才爸爸虽早已退休,却重新任职,只为撑起这个家。但29岁的雨才很不习惯和父母住在一块,情绪不稳定的他经常和父母吵架。雨才妈妈怕刺激雨才的病,很多时候不敢反驳雨才,只是躲起来默默哭泣。雨才爸爸不善言辞更感无奈。有一天,纯佳主动来到雨才家。她提了一个果篮,被雨才妈妈热情地引进门来。“我没想到你会上门来。”雨才妈妈开心地说。“我听说雨才回家了,来看看他。他还好吗?”纯佳问到。雨才妈妈于是将这一个月住在一起发生的事都告诉了纯佳,无奈地说:“可能是因为代沟吧,也可能他自己心里烦躁,我们怎么做他都不满意。”“如果您愿意的话,让雨才去我那住一阵子吧。我陪他看病,帮他恢复。”雨才妈妈听到纯佳这番话,激动地又哭了起来。她甚至想跪下来表达对纯佳的谢意。“纯佳,我们雨才有负于你,你为何?”雨才妈妈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问到。“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治好雨才的病。”纯佳说。“可你和雨才在一起,不怕别人说闲话吗?”雨才妈妈没有自私的马上答应。“我不怕。”纯佳说。“谢谢!谢谢!”雨才妈妈除了谢谢再想不出别的词语来。这时,雨才跑步回来了,看见纯佳坐在沙发上,惊讶地问:“纯佳,你怎么来了?”他由于病情多疑,转而又说:“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他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但好像不生气就不舒服一样。“我是来给你送水果的。”纯佳读了一些如何与抑郁症患者相处的书,不计较雨才的态度。“我和伯母说好了,接你去我那儿住,你快收拾收拾吧。你不是不喜欢住在家里吗?”纯佳继续说。“我为什么要住你家,难道你还把我当你男朋友吗?”雨才不解地问。“你想得美呢!你可别妨碍我恋爱啊,我只是想找个人一起跑步,一起看电视什么的,一个人太孤独了。”纯佳很认真的回答。“那你找一个女生不就好了,为什么是我?”雨才继续发问。“因为,在我眼里,你就是女生。”纯佳知道,对待雨才的话不能太较真。“你什么意思?!”雨才生气地将手上的毛巾扔向纯佳。但他在心里想,如果能住出去,那该多好啊。纯佳看出了他的动心,催促他去整理东西,一会儿就跟她回家。雨才一边整理一边犹豫,搞不清状况。纯佳则对雨才妈妈说:“我们保持联系,我会尽力的。”

为了能和雨才同住,纯佳换了一个二居室。70多平的房间被她打理的紧紧有条,餐桌上每天换上不同的鲜花。这令雨才很满意。因为要陪雨才看病、运动、监督他吃药,纯佳将手上的工作转交了一半给小隽,这阵子,小隽可没少为ilike操心。除此之外,纯佳还陪雨才去周边旅游,她知道雨才喜欢摄影,还送了一个很好的镜头给雨才。她鼓励雨才开一个分享自己摄影作品的账号,和有共同兴趣的网友互动。她挑选正能量的书籍给雨才看,如果雨才懒得看,她就将里面鼓励人的话读给他听。她和雨才一起周末去图书馆的英语角练习英语、结交朋友;也和雨才一起报网球班学习网球。有的时候在深夜里,雨才会莫名的哭泣,纯佳就抱着他安慰他不要害怕;当雨才在人群里有些眩晕时,纯佳牵着他的手走出拥挤的人群。当左邻右舍讨论他们的关系和雨才的身份时,纯佳不予理会,还鼓励雨才要勇敢。有一次纯佳陪雨才在医院做团体治疗时,医生让大家当着所有人的面介绍自己,轮到雨才时,他很紧张,正当他起身准备说自己是犯过经济罪的李雨才时,纯佳先站了起来说:“抱歉,他现在还很需要帮助。我是他的好朋友,他是喜欢摄影的李雨才。”听到纯佳的介绍,雨才的心才平静下来。就这样,半年过去了,雨才的病好了很多。雨才养胖了,随意打扮之后,又恢复了些往日的帅气。有一天在他们逛公园的时候,雨才突然问纯佳:“纯佳,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纯佳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想做就做了。”雨才没再追问,内心充满了对纯佳的感激。又过了一阵子,医生建议雨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增加和社会的接触。纯佳对雨才说:“要不你跟小隽学做咖啡怎么样?在店里帮忙?”“好啊。”雨才知道纯佳为自己好,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纯佳回到店里,向大家重新介绍了雨才。大家都很欢迎他,雨才找到了自己的组织。小隽耐心地教他做咖啡,雨才上手也很快。就这样30岁的李雨才成了ilike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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