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片刻不停地赶回江家，差点被护卫们当成追击者，更让羽寒紧张起来。径直奔向院落最里边的屋子，见到羽寒进来，所有人都自动让开。
绿萝在塌上安静地躺着，大山一脸悲痛地伏在她身边，看着她那已经肿胀得分辨不出五官的脸，右半边还被层层纱布缠着，隐约有紫黑色液体渗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虽然也有了心理准备，但见到这副景象羽寒仍忍不住心头一紧，语气中带着希冀，希望结果不要太坏。
大山咬着牙答：
“都是我不好，被一个老者牵制住，没能力护她周全…才…才害她…”
申屠风听不下去了，不满地接过话：
“要不是这丫头自己多事，我们早就回来了！说什么没有发现不能回来，说什么不如抓了班纳回来拷打逼供…害老子费老大劲才脱身！”
从他的话里，羽寒已是听出了大概，想来是绿萝不听指挥，主动暴露了踪迹而遭遇了那神秘的老者和女人。而大山和申屠风又分别被拖住分身乏术。
南九在一边沉吟道：
“以绿萝的身手，应该足以应对班纳，怎会伤成这样…她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听了问话，大山这才将怒瞪着申屠风的目光收回，重新落到绿萝的脸上：
“起初我留意着，发现班纳完全不敌，被绿萝越伤越重，便也放下心。正酣战时却听班纳一声大喊…我只看见绿萝后退了一步用手捂着眼睛…班纳挥刀追击…我…我没能拉开她，让她…被…被划了脸…”
大山越说越哽咽，也渐渐不敢再看绿萝，将头深深地低到胸口…
“嘁！你不拉开她，那刀划的就是脖子了！”
开口的仍是申屠风，不屑地反驳完大山，也对班纳的行径愤慨，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呸！那个孬种，连女人都打不过还卑鄙地用迷药！无耻！下次让老子见到他…”
“好了！”
见羽寒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眼神也平静得可怕，南九打断了申屠的话。还是江笑最冷静，悄然凑到南九身前：
“她别处丝毫未伤，只是伤她的刀上带毒才会这个样子。我已经把九爷留下的最好的解毒药用上了…似乎不太好…”
南九点点头，随即吩咐了所有人都出去。
“小羽…”
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羽寒平静地开口，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
“我听到江笑刚刚的话了。这次错在绿萝，影响了天机楼的事，我会承担责任。所以如果天机楼有什么办法能救她……该负的代价都找我就好。”
南九苦笑，知她面冷心热，却不想她已与这些人有了如此羁绊…
“小羽，我这就带她去天机楼，无论如何都会让她恢复原样！”
终于，羽寒抬头看他了，眼中透着担忧，更多的却是凄然：
“谢谢…”
他知道她又想起了曾经的伙伴们。
“小姐…”
就在三人准备好要将绿萝送往天机楼时，她幽幽转醒，气息不稳，声音却依然清脆：
“我不要去天机楼…不要小姐为我承担责任…小姐…”
“听话…”
“不小姐！”绿萝阻止道，“习武了就该有担当，是绿萝错了，若小姐娇纵，以后何以服众？若他人都如绿萝般不听命令，日后冥府何存？”
“若不去天机楼，就是不死，以我手中药物，最好的结果也是无法保住你的脸。”南九在一旁提醒。
感受到脸上剧痛，甚至连一丝表情都牵不起来，绿萝叹了口气说道：
“那便最好，留着这张脸，也是祸害…若不是因这脸被他调戏，我也不会压抑仇恨…以致今日之祸…”
见羽寒抿嘴不语，绿萝最后央求道：
“小姐，你便答应了吧…若是死了，就当是误了小姐计划的惩罚。若绿萝罪不致死，毁了这张脸也好日后时刻警…醒…”
话未说完，她已是又晕了过去。
室内陷入沉默，不知过了多久，羽寒终于叹气，看向大山：
“好好照顾她。”
南九默默送她回了房间，才又悄然找到了江家姐弟：
“带无常用最快的异兽去天机楼接医生来。保她不死，脸不必治愈。传达下去，在她主动出来，或小羽许可之前，所有人不得探望，专心准备接下来的斗兽混战。”
没有问原因，两人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人违背他的吩咐，也默认了让大山留下照顾她。大家都知道有此变故，班纳或许会趁乱再行卑鄙之事。
除了接到老者托人传来口信时羽寒冷笑了一下，其余时间她都平静地准备着斗兽的事。漫长的一周时间紧张无声过去了。
寒霜城大门迎着朝阳打开，城内人声鼎沸，江家院落里的插曲是那么的无足轻重甚至不为人知。
“想寻仇的，想出气的，出了城随便，只一点，把班纳活着留给我。”
羽寒冷冷地吩咐完，便率先出了城。
早已说好了会收敛情绪不误正事，南九知羽寒会言出必行，然而还是担忧地只将行动范围限制在她附近。将狩猎的主要任务都交给了江家姐弟，申屠风则很开心地接下了随性捣乱找乐子的任务。
“这么不放心，不如我们配合去北端猎些大的。”
似乎是一上午的纵情拼杀释放出了些情绪，中午时羽寒主动找到南九，还难得地脸上挂了狡黠的笑。
“反正无常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小羽想怎么样都行。”他也回以坏笑，两人如即将恶作剧的孩子，离开人群，向北方掠去。
再看一众护卫们，冲入混战中非但没有攻击异兽，反而成了异兽的队友，瞅准了班纳团中有谁即将得手，便暗中阻拦，甚至直接出手伤人，再任由其重伤之下成为异兽的口粮。
申屠更不客气了，早就对班纳的行径看不顺眼，人群中便独独留意他。果真就见了他欲暗中偷袭偶尔需要应对异兽的护卫，賊兮兮一笑，他向班纳摸去……
一日下来，班纳惊惶地发现，自己团所猎异兽比之以往少了不说，人手也折损了不少。而且有幸回来的，似乎都中了自己原本要散给护卫们的毒…
看着十几个发着疯需要人照顾的弟兄，班纳咬咬牙：
“照顾也没用，给他们个痛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