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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辜负

自中午与颜赢分别,明汐就来到容叙的排练室看他们彩排,看着容叙和申乾坤越来越默契的样子,明汐心里更增加了想要撮合他们的信心,连看两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戏谑的意味。

直至傍晚六点多,明汐再一次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她顺手打开了微信,众多群列表没有一个红点,当然也没有别的新消息传来。

她略带失望的将手机扣在了桌子上。

是在等某一个人的消息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明汐的目光渐渐失去了焦点,目光所至,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在发呆,她一时间感到有些压抑,默默退出了排练室。

在明汐将门关上的一刹那,她的手机屏幕亮了,微弱的铃声被排练室嘈杂的人声所覆盖。她整个人趴在栏杆上,向下附身看看,楼下的人也都是步履匆匆的样子,脸上鲜有除默然之外的表情。

“唉......”明汐在不知不觉间叹了口气,为了每天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是时候该考虑实习的事了。前段时间班主任就在班级群里发布了要实习的事情,当时明汐就和容叙交流了意见,结果发现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迷茫,对未来没有实质性的规划,所以这个实习单位的选择就一拖再拖。下午排练的间隙,申乾坤突然坐到明汐身边,询问她有关于实习的考虑,才算是把这个问题提上议程。

“你是想听我的选择,还是容叙的呢?”明汐一语中的,申乾坤只是笑着并未作答。

明汐秒懂申乾坤的表情含义,她也只是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咳......一般你们的决定不都是一致的吗?”申乾坤忍不住开了口。

明汐的眼神瞟向正在认真走台步的容叙,再看看身边渴求答案的申乾坤,她也不想逗他了,“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她倾向做文案工作,只是还没选好实习单位。”

“哦,这样啊。”申乾坤一副考试前拿到原题的样子注视着远处的容叙。

“你呢?”明汐也想为容叙打听点消息。

“我嘛,我也还没确定,不过,你已经给我方向了。”申乾坤微笑地说着,眼睛却没离开过容叙的身影。

此情此景,明汐也学着申乾坤的样子,摆出一副“我是过来人,我都懂”的样子,欣赏着为目标努力奋斗的容叙。

要去北京吗?明汐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小汐,来喝一口快乐神仙水!”突然,容叙轻快的声音在明汐背后响起。

明汐回过身来,容叙将手里的可乐递给了她。

“干嘛呢,这么忧郁的样子?”容叙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话语间满是青春活力。

“你这是打兴奋剂了,一下午的彩排都没把你累垮?”明汐调侃道。

“哎,这不是还有一会儿就要比赛了嘛,我都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淡定。”

“啧,别担心别担心!你都这么用心了,上天会看见你的努力的。”明汐安慰她道。

“小汐,你说会有黑幕吗?”容叙一脸谨慎的发问。

“额......这个,这个......”明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容叙。

因为明汐之前确实遇到过赤裸裸的黑幕!那只是一个辩论赛初赛,当时学生会的人在算最终成绩的时候做了手脚,原本总分第一名的明汐和她的团队变成了第二,只是因为那个得第一名的团队是举办活动那个系的学生。当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明汐虽然觉得遗憾,但好在进了决赛就没有多想,直到在决赛的等候室里听到了关于这些的传闻,她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肮脏的事情自己没有发现。

现在容叙再次问起这个问题,她想鼓励容叙不去考虑这些因素,专心比赛,可也怕容叙也遇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自己却无能为力。

正当明汐发愁之际,另一个声音从容叙背后传出,“就算有也不怕,我罩着你!”申乾坤坚定的语气就像一颗定心丸,不仅安慰了容叙,也给了明汐信心。

“对,有黑幕我们就去揭发他,我还就不信了,一个学生会能翻天还是怎么地!”另一个声音从申乾坤背后传来,是李鹏,他也是参赛选手之一。

“哈哈哈,我本来还一直惴惴不安的,既然你们都这么有信心,那我就不慌乱咯!”容叙再次雀跃起来。

“嗯,我陪着你呢。”申乾坤一脸宠溺地看着容叙。

“啊?”

容叙被申乾坤“突如其来”的深情“吓”到了,挪着小碎步,一脸娇羞地蹭到了明汐怀里,捂着脸躲了起来。

原本正经无比的场景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害,这闹的,我......我回去了,我回去了!”李鹏一脸了然的样子率先离开了这个满是“粉红泡泡”的现场。

“昂,那个,我饿了,我去吃口饭去,我去!”明汐也不想当这个电灯泡,不想破坏申乾坤来之不易的情话首秀。

“哎,站住你,明汐别走,我......我也饿了,我也吃饭,走,吃饭吃饭!”容叙语无伦次的表达着,手上还不忘紧紧攥住明汐的衣角。

即使容叙面对这样的场面有些不解风情和小鹿乱撞,可这些小动作在某人眼里只会觉得她更真实、更可爱。

“哎,容叙你干嘛呀,着什么急啊?”明汐无奈只能被容叙推着走。

“哎呦,走嘛,去吃饭,我快饿死了!”容叙不知是害羞还是真的饿了,推着明汐走改成了拉着明汐飞奔。

“哎哎哎,那你等我回去拿手机啊!”

“我拿着呢,用我的!”容叙不管明汐的诉求,一路拉着明汐小跑到了食堂。

站在楼上的申乾坤目睹了两人所发生的一切,不禁笑笑,“唉,我该怎么表达对你的喜欢呢,小盆友?”

两人一路风风火火到了食堂,明汐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打饭大军白了容叙一眼,“你看,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嘿嘿嘿,我来排,我来排,你去占座。”容叙自知不好意思,主动揽下了大活。

“......”

明汐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在东边的角落找到了一个四人的座位,可当她走近一看才发现那里已经有一个男生落座在吃饭了。她还想再去找别的空地,可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干饭的大军,好像真的没有空余的位置了,就在明汐准备离开时,容叙已经端着餐盘朝明汐走过来了。

“小汐,这不是有座吗,你干嘛去?”容叙也看到了没有别的位置,只好将目光锁定在了那里。

“啊,那不是有人嘛!”明汐有些不好意思和陌生的同学拼桌。

“哎,这有什么的,问问他呗!”容叙实在不想端着餐盘傻站着了,走到男生的餐桌前放下了餐盘。

“同学,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我们能坐这里吗?”容叙颇有礼貌的向埋头吃饭的男生问话。

男生背对着明汐,在听到容叙的问话后略带迟疑地抬起头来,“啊,坐吧。”语罢,就继续低头专心吃饭。

嘈杂无比的食堂掩盖了男生的声音,容叙冲明汐招了招手示意明汐快落坐吃饭。

容叙给明汐腾出了男生对面的位置。

明汐坐下后和容叙相视一笑,夹着土豆丝的筷子还没送进嘴里,对面的男生刚好抬起头来,明汐的目光无意触及到了对方,只一秒钟的对视,在看清了对方的脸后明汐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噔”的一声,明汐手里的筷子带着两根土豆丝一起掉在了桌子上。

对面的男生认出明汐时也是满脸的吃惊,他实在没想到会在这么多人的食堂凑巧遇到。

“你怎么了,小汐?”容叙看到明汐的样子有些疑惑。

“......”明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垂下眼睛低头把筷子整理好,埋头安安静静吃饭,只想对方能无视她的存在。

安与默默放下手里的筷子,静静凝视着埋头吃饭的明汐,“你再逃避什么,傻丫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我才是那个该被无视的人。”安与看到明汐这样的举动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心疼,他想开口缓解尴尬的气氛,但又怕明汐直接愤然离席,还是选择了闭嘴。

容叙将两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她狐疑地盯着男生的脸,隐隐约约认出了这个男生,“哦,哦,哦,是他,是明汐的前男友!”她刚想发出点声音,但考虑到明汐的状态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怕明汐难过,她也学着明汐一样继续埋头吃饭,拒绝交流。

轻轻地一声“啪”,明汐面无表情的放下筷子端起餐盘就走,容叙还没反应过来,安与就拉住了迈出一步的明汐。

“小.......明汐,我能和你谈谈吗?”安与努力让自己的气息保持平静,不被明汐看出来他在紧张。

明汐本来欲暴走的状态被安与破坏,只好转过身来直面安与,她也在伪装,淡淡的开口道:“谈什么?”

原本不抱太大希望的安与看到明汐是这个态度,喜悦的心情顿时溢于言表,“谈我犯的错。”他诚诚恳恳的回答道。

这简单的五个字响亮地传到了明汐的耳朵里,她面无表情的脸色开始动容,怔怔地盯着安与的眼睛看,仿佛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惊天的消息。

“额,正好,小汐,比赛快开始了,我回去准备了,你.......你们慢慢谈,好好谈谈!”容叙明白明汐心里承受的难过,即使明汐后来不再跟自己提起关于安与这个人的任何事,因为她知道这是明汐的伤疤,只是提一下或许都会令明汐陷入深深的悲伤,可她实在不想明汐继续逃避下去了,明汐必须直面安与,才能真正走出来。

容叙从明汐手里慢慢抽走明汐紧紧抓着的餐盘,她最后给了明汐一个鼓励的眼神,悄悄退出了两人的视野。

明汐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掉眼泪,低头穿过人群走出了食堂,安与默默跟在她身后。

明汐不知道自己该走向哪里,她也不想在安与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可她只要一想到身后跟着的是安与,心就会揪着疼。

安与一改以往冷漠的神情,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家长后面,不时探头想观察观察明汐的反应。

今天的相遇对于安与来说确实是巧合。

本来取证结束就该离开的,但他突然想尝尝明汐以前常在他面前提起的学校食堂的饭菜。从前明汐会不厌其烦的向他介绍食堂的哪一道菜最好吃,哪一个窗口的阿姨打饭实在,也会吐槽哪一个窗口的食品卫生最差等等,还说无论如何要请安与来食堂品尝一次,可安与总是以工作忙为由拒绝明汐的邀请,也不忽视明汐落寞的眼神,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混蛋。

这几次安与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能不能在偌大的校园中遇到明汐,可前几次都没实现,今天突然相见,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明汐背对着安与,纠结着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明汐,你过得还好吗?”安与不想绕弯子了,他想明汐也能够大大方方回答自己的问题。

“我,我......我很好。”明汐一开口就想掉泪。

“我不好。”安与的话语间充满遗憾的意味。他站到明汐的面前,双手轻轻搭在明汐的肩上,明汐的脸上挂着泪,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他,从他眼神中读出了浓浓的悲伤。

从前安与面对明汐的眼泪第一时间就是要逃避,总觉得那是明汐用来挽留他的手段,可如今再看到两行清泪的明汐,心疼不禁蔓延了整个心房。

“小汐,我好想你。”安与再也不想掩饰自己对明汐的思念,不顾明汐的反应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安与这个表面上坚韧不屈的男人在工作中一丝不苟,但面对感情问题时却又不知所措。明明知道自己做错了,想过挽留可始终没有付出行动,当看到别的男人将明汐拥入怀中时又吃醋,才明白明汐在他心里的位置。

自那次颜赢无意拥抱过明汐之后,安与的心再也无法平静,独自在家面对明汐留下的小物件

都会忍不住把玩。

安与曾经说要把明汐那些占地方的玩偶都处理掉,明汐走的时候也说任由他处置,可现在那些哆啦A梦、泰迪熊以及一些安与叫不出名字的玩偶都安安静静躺在了他的床上。

这一个月以来,每一次失眠或是从噩梦中惊醒,安与都会不由自主将那些玩偶捧在手里,即使熟睡之后,它们也会被他牢牢锁在怀里。

Hello和Kitty这两个小生命更是安与思念明汐的最佳写照。他会时不时盯着两只小崽子发呆,想起那些和明汐一起照顾它们的场景,明汐蹲在卫生间给Kitty铲屎换猫砂,而自己虽然有些嫌弃但也会主动帮忙。明汐去学校之后,每天遛Hello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自己身上,好几次忙案子忙到不能回家,怕明汐知道后责怪,他会拜托邻居或家人帮忙照顾,可现在他每天的寄托就是这两只小崽子,会想早点下班回家陪它们,会想主动摸摸它们柔软的毛,安抚自己的疲惫的心灵和身体。

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两只小崽子窝在他身边,他终于体会到了那时明汐的心酸苦楚,懂得等一个人的滋味多么难熬,也明白了明汐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小动物,醒悟自己做了多么蠢的事情,伤害了一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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