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购小姐耐着性子面对始终不言不语的萨罗斯。
而萨罗斯在经过了这两天后，似乎也稍微适应了一些面对陌生人，不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切换到警惕模式，只是不知道此时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过了许久，导购小姐看着一直怯生生的萨罗斯，似乎心中有了一些明悟，眼神中突然充满了同情，并且对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许夜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我说你到底脑补了什么样的剧情？许夜一脑门子黑线。
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剧情的导购小姐，在向萨罗斯投出同情目光后，就瞬间变得积极了不少，温柔地拉着萨罗斯的手走进店内浏览，并且主动为萨罗斯挑选起了衣物。
“你看这件怎么样？”导购小姐举着一件连衣裙问萨罗斯，还没有等她回答，就把衣服塞进她手里，将其推进了更衣室内。
过了一会，萨罗斯将连衣裙乱七八糟地套在身上走了出来，而连衣裙里面那几件原本穿在身上的、属于许夜的衣服则一动没动。
导购小姐一巴掌拍到了自己脸上，捂脸沉默了片刻，随后拽着萨罗斯再次走进了试衣间。
许夜依然坐在休息区，百无聊赖地听着试衣间里萨罗斯大呼小叫和导购小姐调笑、调侃的声音。
随后，焕然一新的萨罗斯跑了出来，逃命似的来到许夜面前，拽住许夜的臂弯瑟瑟发抖。
好可怕，这个女人好可怕。萨罗斯看着不远处逐渐走进的导购小姐。
许夜没有理会，毕竟好不容易才逃脱了给女人买衣服的麻烦，于是他淡定地看着萨罗斯被导购小姐拖了回去。
“力气好大啊……”许夜感慨着，咂摸了一下嘴唇，感觉有点想抽烟，但是看了看墙上的禁烟标志，只能又憋了回去。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许夜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导购小姐才拎着一堆装着衣服的袋子，以及垂头丧气的萨罗斯，再次来到许夜面前。
“大概就是这些了。”导购小姐依然很亲切地笑道，眼神中却毫不掩饰对许夜的鄙视，“这位小姐似乎非常不喜欢穿裙子，于是就适当的给她选择了一些衣裤和外套之类的衣物。”
许夜看着大包小包一大堆，心说这叫做“一些”？女人果然很麻烦，计量标准都这么玄幻，随即他翻看了一下衣物，思考了一下。
“还……还有内衣，麻烦您……”许夜沉默良久，才吭吭哧哧地说了出来。
导购小姐眼中鄙视的光芒更盛，但还是点了点头，拖着不断挣扎的萨罗斯又走了回去，原本安静的服装店内又是一顿大呼小叫和鸡飞狗跳。
“盛惠30万R元。”
又是一阵等待，许夜终于站在柜台前开始了结账这一最终关卡，导购小姐亲切地笑着将小票推给了许夜。
许夜嘴角抽了抽，心想幸好来之前找老头借了些钱，随即掏出了钱包，并且掏空了钱包。
付款之后，许夜领着仿佛丢失灵魂了的萨罗斯准备离开，在店门口却被导购小姐叫住了。
导购小姐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开口说道，“这个先生，请原谅我多管闲事，我相信每个人或许都有苦衷，但是这个小姐真的是位可爱、善良的小朋友，无论如何，还请您好好对待她。”
所以你到底脑补了什么剧情，我突然很好奇啊！许夜抽了抽嘴角，鞠躬回礼，带着萨罗斯迅速离开，背影狼狈异常。
……
完成了购置任务后，许夜带着萨罗斯往回走，顺便在路过超市时，还买了一些便宜的肉和蔬菜。至于食材之所以不回到流氓街再买，则是因为流氓街的东西来历一般都很神奇，许夜自己吃和用都没问题，但是给别人吃和用的话，就会充满负罪感。
原本垂头撒气的萨罗斯也终于精神了起来，围着装满食材的袋子前后打转，脸上满是好奇，并且对装满衣物的袋子敬而远之。
如今许夜已经彻底没有钱了，而且还倒欠了老头三十多万R元，当然欠钱是无所谓地，赖掉就是了，问题在于未来一段时间饭钱的问题。
还有酒钱的问题，这个尤为重要，关乎性命。
在财政危机面前，许夜决定按照惯例找老头蹭吃蹭喝，并且赊账，并且永远不还钱。
“女人果然麻烦……”许夜叹息道，“我牺牲得太大了……”
走着走着，两人已经进入到了流氓街的范围内，此时正值下午阳光炽烈的时候，许夜因为长期饮酒、日夜颠倒、饭食不规律的原因，已经走出了一身汗。
而一旁的萨罗斯仿佛永远的精神满满，她的目光已经从装着食材的袋子上，转移到了许夜的脸上。
“虚……夜……”萨罗斯眨了眨眼睛，磕磕巴巴地开口。
最开始许夜还以为萨罗斯只是和以前一样，发出了一些意义不明的音节，下意识地表达自己的情绪，直到萨罗斯重复了很多遍以后，才发现她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自己主动开口说话了，应该算是好事吧。”许夜挑了挑眉毛，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和萨罗斯交流，“只不过我为什么感觉你在说虚夜，嘲讽我吗？老子不虚好吗？”
萨罗斯看到许夜回应，指了指许夜的脸庞，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一下，油腻的汗液粘在了她的手指上。
“你也不嫌恶心……”许夜看着她的动作，开口说道：“汗。”
“汗？”萨罗斯歪了歪头，疑惑地跟着许夜重复。
“对，流汗了。”许夜点了点头。
“流……汗。”
“对，流汗了。”
两个人就这么并排走在空无一人的流氓街上，画面一点也不美好，因为天空中满是飞舞着的报纸和垃圾。呼啸的风中，许夜一句、萨罗斯一句的教学过程，不知道会荡到什么地方。
“虚……夜。”突然之间，萨罗斯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兴奋地大叫着许夜的名字。
“我不虚！”许夜愤怒地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