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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回修罗夜

第四章

“哗——”一片漆黑。

这是在哪儿?

“哗——”依旧一片漆黑。

只能感受到浅及脚踝的水,在淙淙流淌,但是却刺骨的寒冷。

轻轻迈开脚步想要划开这寂静的空间,

“叮铃铃铛”一串清越,原来自己的脚上不知何时绑上了金铃。

“我这到底是在哪里?!”

扶风努力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却依旧跑得跌跌撞撞,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衣角。

“呼——”一阵风吹来,似是一层轻薄的纱,覆在双眸上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清音梵唱,渺茫,飘芜,就在这时纱里裂开一道白光,渐渐将整个人吞噬。

再一睁眼,看见自己站在一棵梧桐树下,阳光的炙烤下,脚下的泊油路变得有点变软发烫,树上的知了更是燥热的叫个不停,这是,我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

这里是我曾经的家,那个抛弃我的家。

我本出身就不错父母恩爱,早年间父亲经营一家风投公司,规模不大不小但也能让生活富裕又足,奈何在我十一岁那一年的一场经济大危机,金融帝国瞬间如泡沫般土崩瓦解,父亲的公司遭受到严重的创伤,负债累累直到申请破产。

我目睹着父母从如胶似漆到反目为仇,天天因为鸡毛蒜皮的是而大打出手,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钱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能高过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情,能让母亲变得仪态尽失父亲面目可憎,直到母亲带着我离开那个伤痕累累的家,那一刻我好像明白的什么。

我再次住进了大房子,母亲也再次展露笑靥,只是展露的对象变成了陌生的男人。一直没有办法忘记离开曾经那个家时,我拖着行李再次回望时看见门缝里父亲那颓废的神情满脸胡茬的望着我和母亲,父亲是爱着我们的,但是为何母亲要离开他呢,为何母亲要这般决绝,我还小,使出吃奶的劲杵在那不走,想要挽回妈妈挽回那个家庭,一辆漆黑的轿车突然在面前停下来,下来一个男人面带微笑将我拉上车,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望向母亲好像明白了什么。回头再看养我那栋洋房,看见父亲瘦削的背影将门缓缓关上,最后那份希冀也消失那个黄昏里。

我无权去责怪我的母亲以及父亲他们所做的选择,母亲在那个陌生的环境很快诞生一个新的小生命,从此更是无暇顾及我,就像一粒被遗忘的灰尘渺小无助,在那个陌生的环境嘲笑讽刺再平常不过,同一个豪园中,那些总是在背后说我是小三的孩子,攀权富贵天生骚样,我一个人默默地忍受。

直到在弟弟两岁时,妈妈为了照顾啼哭的弟弟忙的焦头烂额,站在一旁的我想帮她做一点事却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溅到弟弟娇嫩的臂膀,弟弟“哇”的一声叫的声音更大,而在一旁的妈妈气急攻心,当即甩了一巴掌,冷冷的指到一旁“滚”,我捂着脸怔怔地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一般,但却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还希望从母亲的眼神能看见从前的那份温柔,我看了半天,她只是全程皱着眉,然后将弟弟收拾好抱着他上楼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个我。我站在那里突然感觉好冷,又感到一阵窒息,好像偌大的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独感像潮水般席卷而来。

我冲出大门,拼命地跑,在街道漫无目的地奔跑,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好像烙印在我的脑海中,不知道跑了多久竟然到了曾经那个房子,原来这个城市那么小,然而我却感觉离开它竟然漫漫一世之久,经过已经荒芜的花园站在那扇红木门时,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厚重的铁索将自己拒之门外,她想抓住自己最后一根稻草,打电话给父亲,结果——却回复是空号。

突然想笑,可是到了嘴边却成了叹息,原来这些已经离她远去了那么久啊,都那么久了。

那么,她到底还算什么?

魔怔般的转身离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声刺耳的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成了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

最后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就像泡沫一般轻,天空一下离自己很近,望着这蔚蓝的云海,笑了。是一种释然的感觉。

“呼啦——”眼前的纱绸重归平静,一片黑暗,耳畔的轻音梵唱依旧,这些本可以让人心如止水的声音,此刻在我听来变得有点刺耳,这是什么玩意,想要扯下这脸上恼人的东西。

可这绸纱像是突然有了灵性般,又重新出现了画面。

我死了。

可我好像又没死。

呵,原来我是一个连阎王都不收的人啊。

肉身已毁,魂魄犹在。

所幸,这一世,命好,有家,美满。

眼前的情景如电影那般,一帧一帧,但却忽快忽慢。

郦国苏家有女初长成,苏家家主,苏贺,也就是这一世我的父亲,一代武将,朝廷上的一品的骠骑大将军,铮铮男儿,即使粗犷不拘小节,但也有铁血柔情的时候,总是喜欢用他略有点粗粝的大手牵着我的手蹒跚学步,手把手教我耍剑,弄出哪些漂亮的剑花,也是他背着全家人违背了郦国大户女子不学武的传统偷偷将我送到雾鸣山学艺。

而苏家家母,李芝兰,能够我放下二品夫人的身段为我洗手做羹,即使是哥哥也没有这种待遇。

一帧帧画面切换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快,却又来了一个急刹车,停在我六岁那年,是我说服我的父亲和母亲,拜师于左丘少辛派,当时只是从下人以及父亲的藏书中勉强窥得当年的左丘少辛派的恢弘,明明他们都说再无此门派,可不知道为何我总坚信它依旧存在,最后父亲也是拗不过我,答应只要有人还在那里就同意我在那里学武。

所以就在我不过还是个六岁小儿时,我一人爬上雾隐山找到那个断山崖,只看见一个破茅屋,隐隐能看出上面写着醉沧澜,然后我就在这门前等,我知道父亲终究放心不下我,派了亲信暗中保护我,就这样我等了整整一月之久,直到最后等累时睡着,被那个糟老头抱进去,才算得上真正的有了师父,但据这个不正经所说,是他带着师哥外出云游刚刚回去,看见家门口有一个死小孩,一探还有气,就顺手抱回屋,不知怎么就有摊上一个祖宗。

画面再次急剧抖动,定格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

月上树梢,月光下夜来香在篱落里暗自绽放,暗自萌芽得还有那一株小小的情窦。

“亦飞,从此你的眼里只能有我的身影。”是小女孩的娇蛮。

“嗯。”是少年声的清澈,眼眸似被剔透的清水洗涤过,让人不禁想起一句诗“山色空濛雨亦奇”。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试探的拉起我的手,轻声道:“南风,我——”欲言又止。

望着我的亦飞哥哥,翩翩少年郎,温润如玉,澄澈的眼眸就像秋日万里长空,遥望苍穹满目蔚蓝。我不禁泯然一笑。

那是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苏南风,“嘘,闭上眼睛。”语声蛊惑。

我踮起双脚,闭上眼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像蜻蜓飞快地掠过水面。我清晰的感受到他如触电般战栗了一下,苏亦飞下意识想要抓紧我的手,我如游鱼般躲开,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偷偷习武的事情,至少还不是现在。所以我手有薄茧,不似其他深闺小姐柔夷满盈。所以只好跑开,身上金铃作响。却来不及看见他那时是什么表情。

那是月色浓丽,紫藤和丁香清艳烂漫,屋旁的玉兰也开得灼灼。

画面继续切换……

又是一夜,但却是也无星光也无月。

“娘,爹爹哥哥和亦飞什么时候赶回来啊。”我站在院门翘首以盼。

今夜太安静,安静到让我感觉到遍体微凉。

“傻孩子,想亦飞想疯了吧,你爹爹在西疆,你哥哥和亦飞在北境,他们为了快点见到苏家的小宝日以继日奔波啊。”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因为两年前他曾说如若他两年后能够回来,能够独当一面,便向我家提亲。

被娘说的含羞的低下头,绞着手帕。

“南风,早些歇息吧,别累坏了,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娘爱怜的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回到我的暖阁中,很快就进入黑甜乡。在梦中,我凤披霞冠,满目春色。看见我的亦飞哥哥也着一身红装向我走来,伸出那骨节分明的手,十里红妆,绵延数里,惹得整个郦国少女尽折腰。

突然梦境被剧烈的晃动搅的支离破碎,耳畔也传来惊恐声:“小姐,快醒醒快醒醒啊,小姐小姐……”

我揉着眼,按住心中的不耐困倦地说;“玉蕊,何事啊为何如此惊慌?”

“小姐,不好了,家里闯入了一批不速之客,是一群黑衣人。”

“让家中护卫杀了便好,何须惊慌。”这些年,随着爹爹的官位水涨船高,来家里找,麻烦的人也越来越多,刺杀这种事自然也少不了。

我摇摇手,准备继续睡,苏家世代武将,护卫水平自是高出一筹,况且留府的都是保护家中女眷,爹爹自是都会挑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的护卫。

“不行啊,小姐,这声音不对劲,我刚刚偷偷看见那都是一帮不知武功来路的人,各个武功高强手出杀招。”玉蕊拽着我的手臂“小姐快跑吧。”

“小姐小姐,夫人让我叫你赶紧出府。”我的侍女青离闯了进来,我这才警觉的抽出一直藏于枕下的剑,青离看我欲拿剑起身,连忙阻止。

“小姐,万万使不得,夫人说外面人太多,武功很强,队伍很是整齐,不像是江湖草莽,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说罢,青离拿起一件黑衣给我披上,拉我出门。

我回头想要拉着玉蕊一起逃走,毕竟待在一起多年,早已情同姐妹,可是玉蕊轻轻挣开我的手,低于道:“小姐,你先走,待我收拾一下东西再逃,不带点细软出门,怎么能养活我们的大小姐呢?”玉蕊轻笑“等等,我自然会追上你们的。我的武功还是小姐教的呢。”

我向院外望去,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隐约能感觉到他们还是在前堂院,便宽心道:“好,那你可要快点,我跟青离在花出街街角的小酒馆等你,要保重。”说罢拉着青离的手向外奔去,走到门口时被玉蕊叫住。

“小姐,玉蕊感谢您当年瘟疫救了我们全家,所以玉蕊求您不要忘了玉蕊啊。”玉蕊一笑,竟带着一丝凄切。

我没有回头,举起手摆了摆“不会的,我们会等你的。”,却并没有看见玉蕊神情的变换。

在奔走的过程中,我感觉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难道,后院也失守了吗,被人前后夹击?我拉着青离狂奔,感觉到那帮人的气息越来越近,我内心大惊,我凝神用内力细听剑声,这些剑气,都是百里挑一,是谁,这么大的手笔,趁爹爹哥哥不在,竟要绝了我苏家。

爹,哥哥,亦飞你们现在何处,快来救救我们啊。

一阵浓雾涌起,使得黑夜更黑,暗藏着更多诡谲杀机。

突然,我敏锐感到耳边发丝有那么一丝异样,将青离向暗处一掩,转身抽出藏于袖中的剑,向着明明是什么也看不见的烟雾深处,把剑狠狠向前一推。

“嗤——”剑没入肉身的声音。

因为出剑速度太快,没有溅起半分血星,悄无身息。,我继续拉着青离的手向前奔着,但却明显感受到她的手在颤抖着,但没有退路,拉着她进入这浓雾中。

这雾好似有了灵性,一直纠缠着我们,想要将困入其中。我突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江湖上有人擅长使用雾,制敌杀敌,但只能小面积的使用。

然而,扶风看周围都是浓雾,苏家业大地大。想必也消耗很多,没有太多的杀伤力。想到这里,拉起身侧的青离,喝道:“起”,丹田一沉,轻轻一纵跃上屋脊,我正准备伏在屋梁上想要看看形势,突然一线闪电闪过脑海,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才玉蕊的话,我蓦然回首,向我院落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线火光,冲天浓烟。

这是我的暖阁,而玉蕊——我的心骤然一缩,玉蕊,你——何苦?!说好了我会等你,瞬间懊恼和悲伤充斥了整个胸腔。

“玉蕊——”我想暴起,试图去挽回这几乎已成定局的形势,却被这只会粗浅功夫的青离拉住。

“大小姐,万万不可,我们答应过夫人,要拼死将你送出府的。”

“我娘呢?”

“小姐,快走吧,想必快马已经在迷门那里准备好了。”青离避而不答。

我扯住青离:“我娘呢?”

“小姐,你现在问又有何益呢,今夜命注生死,玉蕊只不过是想报答她欠苏家的恩情,这是她的选择,小姐不必太过难过,我只是奉夫人之命保护小姐。”青离眼角滑落下一滴泪。

是我为难了她,我松开手。

这时浓雾下有异响但没有听出内力,“谁?”只听衣角拂过地面的声音,之后便悄无声息。我翻身下去,眯起眼眸“宝阿婆?”

“小姐,是小姐吗?老奴以为找不到您的呢,妄负夫人使命。”

“娘还好吗?”我急切的问道。

“和那些人周旋呢,小姐这是夫人交代老奴要给您的。”说着欲将一个包袱给我。

连阿婆都不愿意告诉我娘的情况,叫我如何放心。

“不用了,阿婆你先拿着,跟青离逃先去我之后与你们会和。”

“小姐!”两人异口同声。

我沉默着,凄笑一下从身上撕下两根黑布条,将刚刚匆匆逃离还未来得及梳理的头发高高束起,一根将脸蒙上,带上披风的檐帽,准备离身。

“前堂院。”青离扯了下我的衣角,“小姐多保重,我们在酒楼那等你。”说罢便拉着宝阿婆继续向前跑去。

我向前堂院的方向奔去,出了后院,一股腥味冲天,满院破碎尸首。这些场景倘若是刚穿越过来,可定会吓得半死,可是这些年跟我那不靠谱的师父和不正经的师哥多少还是经历过这一切。

这就是这个时空,以强凌弱,草菅人命。

我只是有些心寒,是何人要灭我苏家,而且苏家虽不在闹市区但是周围也有些大户人家的宅园,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人心凉薄。

我走过这个院子,这是一声急促“是什么人?”,听动静大概有十多人左右。

是什么人,呵。我不禁笑出声来,那人感觉不对提剑而来。

太迟了,我活动了下手腕,纵身一跃。

剑光乍起,纵横霓虹,如万象搅清波。剑灵凌空化于空气中,发出一声清啸,如鹤唳青霄九层宫。

每一道剑光下,便抹下一缕浓腻血水。

一刺,一勾,一挑。招数不多,但招招致命。

杀人如收割庄稼,剑尖划下的一串串血滴子,如一溜溜琉璃扇坠儿。

杀毕,背对一院尸首,黑色的裙裾无风自动,却不带半分血色,这些算不上高手,但是也很难缠,手背上还是又被剑尖划伤,流血不止。略有疲惫的将剑抵在地面上支撑着身体。

“咻咻——”一阵厉风直扑面门,好像索命的鬼爪,南风急忙用剑一挡,挡完后大惊,内里纯厚,若自己躲避不及时,恐怕身上就多了两个血洞。

自己的实战经验毕竟太少,杀了不过十多人就已经体力不支,南风暗自低骂,自己在技巧上还是有把握,但是如若对方人多,她迟早会被耗死。

南风心里一横,这是院门轰然打开,南风一下愣住了。

看见一个人影,逆着光线,只见那人身材颀长,即使有浓雾缠绕,南风依旧能感觉到那个人本是烟雾中腾生出的一方明亮和温润。

是他吗?他来救我的吗?

扶风不禁微笑起来,慢慢准备将黑色的披风解开。

“咻。”一支利箭再次摄过来。

这时我才发现这些利箭竟然是我苏家的凌羽箭,再一看周围那些死去的家人身上都插上这些箭,我愕然的望着他。

他的身后是一群黑衣人,和与家里的护卫厮杀。

就在我愣神之时,一只羽箭从刁钻的角度想我射来,这一次我没能抽身及时,只能来得及将身体一侧,箭头没入肩头,一种撕裂感传遍全身,南风捂着肩膀顿了顿,满目都是不可置信。而眼前的那个男人依旧如往常般腰板笔直。

这是他后面的随从想要冲过来将我杀掉,他抬手“你去把前院的那些苟延残喘的给处理掉,这个有点意思,给我玩玩吧。”

扶着肩膀的南风,低着头听见这话战栗不止,他是要杀我的,不对他是要灭我全族。

为什么,他不应该与哥哥在北境吗?他为何现在出现于此?那爹爹呢……许多问题一下喷涌而出让我头痛欲绝。

他为何变得如此陌生,我抬眼望着他。

他身前,只有一袭黑衣的我,他身后,是待他一直情如家人的苏府。

南风忽然感觉有点凉,透骨的凉意。

透过他她看见娘带着那群护卫拼死抵抗,但已经处于下风。满目苍凉,冷如古井。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坏了我的好事都是死。我呆在这里多少年好不曾见过有这般武功的家眷。那就让我好好会会你。”他居高临下的微笑。

若换作曾经,她会将这笑刻在心底,而今只感觉恶心。我苏家待你视如己出,教你苏家的最高心法,而你却恩将仇报,枉我一付春心,我真是眼瞎心盲至极。

想到至此南风提剑向他挥去。

剑尖划破浓雾,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灰痕,剑光青光漫天,两人平分秋色,南风捂住潺潺流血的肩膀,将没入肩头的羽箭缓缓拔出,箭身上的倒钩与血肉相摩擦,南风痛的唇索索颤抖。

又是一剑刺来,毫不留情,南风与他过招,招招死招,他没有认出她,倘若认出来她,南风不敢接下去想。

南风与他接着过了几十招,但终是体力不支,一剑横劈扫来如破竹之势将风带的猎猎作响,南风下腰才堪堪躲开,这一下腰将刚刚的伤口挣得更大更深。

用剑撑着地面,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身后逶迤一路血痕,是暗夜里盛放的曼珠沙华,妖艳得让人晃眼。

南风眯着眼,瞥见隔院中娘亲也身负重伤,心中哀叹不止。

而此时眼前的人,仿佛对这个游戏厌倦失去了耐心,露出一抹喋血的笑容,笑道:“你可要看看自不量力的后果吧。”

说罢将剑向前一送,气势欲将这暗夜厚重的色彩劈开,南风下意识往后倒。

吾命休矣,此仇未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咄”兵刃相交之声。

剑并没有如期到来,而剑只是坠在她的身旁,而那人脸上写满痛苦,原来是腿部中了暗器,再定眼一瞧原来是母亲武器,那她没了武器怎么办?

南风霍然回头向那院望去,只见娘也回首对她做了个口型“好好活着”便因来不及躲避而中剑。

瞬间,南风肝胆俱裂,却又无法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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