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收回来了,家仇得报。南湖公园的南湖上,韩飞将小木舟划到湖中央,停了下来,此刻,往前,一片水茫茫,往后,水茫茫一片。
他们象飘浮在水中的一对鸯鸯,唯有互助互爱,才不会感到生命的孤独。
韩飞深情的望着女友,关切的问:“璐璐,如今老屋要回来了,父母住的房子问题也解决了,我们终于报了家仇,而且,我们都毕业了,找份工可以自食其力,想继续深造也有了经济保障,你感到开心快乐吗?”
“说实话,这些年处心积虑,忍辱负重,我觉得象做了一场荒唐的梦,心里空荡荡的,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你呢?”白璐忧伤的答。
“我也有同感,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我们用伤害回报曾经的伤害,结果只能是双重伤害”,韩飞习惯的附和道。
“我们是父母生命的延续,但不是他们情感意志的克隆,王叔叔韩阿姨和我爸我妈,都是好人,可好人不一定能成为好商人,即使他们当年没被张广利赵碧莲算计,我看也未必能成为大老板,”白璐认真的说。
“你的分析有道理,反过来,以张广利赵碧莲的精明,即使当年没有江南酒楼攒下的第一桶金,也可能找到其他商机。他们的发达,其实不能简单的完全归功于酒楼,而忽略他们经商的天赋和自身的努力,”韩飞表示赞同。
“是啊,我们的家族企业平均寿命二点九年,日本的家族企业平均寿命三十年,美国的是五十年,商海无情,变幻莫测,张广利赵碧莲能够维持十几年不倒,而且年年有发展,说明他们的经商,的确有某些过人之处,”白璐适时补充。
“比如,他们通过向社会捐款来提高知名度,拓展社会关系网,达到揽更大生意赚更多钱的目的,动机虽然不够纯正,但也在客观上,实实在在的帮助了一些需要帮助的人,仅这一点,我认为比那些只知洒口水批评却一毛不拔的人要强,”韩飞继续话题。
“我们用非道德的方式,去报复曾经的非道德,虽然经济上赢回来了,但精神上的损伤,是任何金钱物质都弥合不了的,”白璐说完,脸有些羞红。
“当时,我们的理智完全被报复的意念支配了,不择手段不计后果,静下心来想想这两年的所作所为,我自己都开始有些瞧不起自己了,”韩飞低下了头。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成长的代价吧,好在我们还年轻,还有很长的未来,还可以做些有益的事情,例如我们可以援建一所希望小学,”白璐想改变一下沉闷的气氛。
“我举双手双脚赞成!”韩飞有点兴奋起来:“我想我们援建的小学,最好是在边远的山区,那里山青水秀,空气清新,天是蓝的,人与人之间坦诚相待,没有算计,没有欺骗。”
“准奏!韩大作家,”白璐终于咯咯笑了起来,她已经好长时间没这么开心的笑了。
韩飞白璐内心清楚,与其说是在捐助希望,不如说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完成一次灵魂的自我救赎。
年轻没有失败,不堪回首的过去,权当是青春被闪了一下腰,挺直腰杆,抬头向前看,水的尽头,相信总会有彼岸。
古希腊哲学家说:一个男人,如果到了三十五岁还不结婚的话,就必须强迫他去体验其中的乐趣。中国自古也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之说。细微的差别在于,前者似乎更强调婚姻的幸福快乐,后者更注重婚姻应当承担的家庭与社会责任。
有一次在QQ里聊天,白璐写道:“韩大才子,你对爱情婚姻有何高见?”
韩飞洋洋洒洒的回了一段:爱情是什么?婚姻是什么?爱情与婚姻的关系又是什么?对于这些争论千年的话题,人们可以给出无穷多个答案,又会产生无穷多个怀疑。婚恋专家们趁机归纳出n种男人不能嫁,n种女人不可娶,同时给了许许多多的建议和忠告,但为爱而愁,为情而苦的人,却不见减少,而离婚率更是节节攀升。如果非得让我给爱情与婚姻下一个定义的话,我只能说:爱情是一种飘荡在风中的感觉,婚姻是一个伸手可摸的存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互相欣赏互相吸引,产生了爱情,用一条线,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栓在一起,并通过法定的形式加以公布,就组成了婚姻。恋人们渴望爱的感觉能够天长地久,于是就用婚姻的形式把它固定下来,可有时固定久了,空气停止了流动,感觉变得麻木,爱情陷入危机,于是有人就选择了离婚。离婚的伤害不是恋人最初的选择,却是选择之后带来的必然结果。
韩飞的回复,令白璐芳心大悦,她觉得把自己托付给这么一个有才华的男人,不会有丝毫的遗憾。
两家人聚在一起商量后认为,以现在的条件,韩飞还是应该去考研继续深造,白璐也需要对市场进行比较充分的调查了解后,才好确定具体的创业项目,趁这个空档期,不如把婚事给办了,免得以后工作忙没时间,反正谁也没规定非得先立业后,才可以成家,况且,大人们也急切的等着抱孙子哩。
王家李家,百年世交,曾经生死与共,曾经祸福相依。
韩飞白璐,青梅竹马,曾经牵手患难,曾经荣辱共担。
他们是天造的一对,他们是地设的一双,没有什么其他的力量,能阻止他们步入婚姻的殿堂!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那么的合乎情理,那么的顺理成章。
正当两家人忙着为韩飞白璐的婚事张罗,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中的时候,韩飞的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小飞,恭喜你啦,这么快就要做新郎官了,我想见见你,当面表示祝贺,当然啦,你是自由的,见与不见由你决定,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