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匆匆,在还未醒悟的时刻,所有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而我们只是在一次次的选择中开始分离,为各自的生活而奋斗。我的高中成了脑海深处存在的一帧帧画面,只有在回忆的时候才会放映。然而即便是多年后,这段记忆依旧是那么的鲜活,那么惹人回味。那些可爱的人们,如今可还好?
——记于2015年6月8日
这一天注定不会多么的平静,因为这是考试的最后一天了,过了今天,他们就会度过漫长的假期,然后离开这里,各奔东西,去上大学或者选择直接工作。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前程,结果如何,端看考试成绩和父母的安排了。
考试中的各种紧张,争分夺秒去多写几个字,数学上多写个解字,不论解法对不对,都要偏执的填写,整张的卷子写的满满的,以为这样就能够多得几分。不管结果是对是错了,反正做了,最起码先圆满了自己的内心。走出考场,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罗悠悠想到穆成约她考试完到附近的一个公园相见,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等到她到的时候,穆成就坐在花园中他们常去的小湖边的草坪上,仰躺在那里,整个人都看起来轻松了很多。罗悠悠走过去,和他并排躺下,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
“你以后打算去哪?”穆成开口打破了沉默。
“谁知道,听我妈的吧。或许会出省,总窝到这么个小地方,有点烦。”思考了一阵,她是这么回答的。
听到这个,穆成先是沉默了,忽然扭头对她说,”要不和我一起去北京吧。”
“你成绩好,是去学习的,我去那干啥啊,物价还高,不去。”
“就当是陪我了呗。”
“凭什么?”
“从小到大,每次都是我陪你,也和该你陪我一次吧。”
“呵呵。”
“别这么笑,难看死了。”
“我乐意,你管啊?”
“恩,我管。”
“胖子,你几个意思啊?”听到他这么理直气壮的,罗悠悠就恼了。
穆成先是深吸了几口气,带着肚子都上下起伏咕噜噜了几下,坐正身体,正儿八经的向她说道:”罗悠悠,我就问你一句,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穆成,我拒绝。”罗悠悠回答很干脆,满脸都是一副未卜先知的傲娇,却迎来对方嘴角的无奈。
“为什么?咱们这都十几年了,不就差一个告白吗?”穆成一脸的复杂,满是难以相信。
“呵呵,你太胖,瘦下来再说了。”说完,也不等他再说什么了,起身,回家。
身后传来穆成的嚷嚷声,”喂,罗悠悠,等着爷瘦下去,娶你进门啊。还有高考志愿记得报北京的,爷照顾你!”罗悠悠走了一阵回头看,发现这一次他留给她的是一个背影。罗悠悠的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看着他在以后背式挥了挥手,那种仿照的潇洒,带着几分滑稽。回家打开门,家里只有母亲坐在沙发上,电视也没有开,似乎在等着她,屋子里再不复曾经的温馨,带着几分的压抑。
“妞子,你回来了。”母亲的脸色带着几分的苍白,呼唤着罗悠悠来到身边,”来这边坐,有些事情要给你说。”
她忽然有几分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充盈了她的心脏,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呢,不知道还以为你得什么不治之症了?”她试图开着玩笑打破这个场景。
母亲忽然音调提高了几嗓子,”妞子!”
“妈,我不是开玩笑嘛。”罗悠悠来到妈妈身边便一直撒娇。
母亲复杂的看着她,捂着自己的眼睛,叹息了一声,快刀斩乱麻,”妞子,我和你爸离了,你以后跟着我,你爸搬出去住了。”
瞬间,罗悠悠的脸惨白,刚刚的轻松再也绷不住了,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冲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坐在床上,看着某一处发呆。门外母亲不停拍着门解释着,”妞子,我和你爸关系早就不行了,要不是你高考,我们也不会拖这么久。妞子,别这样,妈妈会担心的,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也会过得好好的,妈会一直供你上大学。而且家里的情况你也该知道……”这些话叙叙地说了很久,见里面没一点动静了,才说:”妞子,你好好静一下,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她曾一度认为父亲是不重要的,可是直到真的到这一步了,才发现一切并非如此,父亲对于女儿也是拥有重大意义的,一个家庭少了哪一个都是不完整的。她为此哭了好久好久,到了晚上,门才被打开,罗悠悠白着一张脸对着母亲说,”妈,我想要去一趟北京。”
罗悠妈愣了,”干什么?”
“我想出去静静,想去北京看看风景。”罗悠悠一阵沉默之后,给出了这么个理由。
“好,但出去的每天晚上都必须给我打电话报平安。”罗悠妈严肃的说,如果这个就是女儿的要求的话。
“好。”罗悠悠的答应掷地有声。
于是,定火车票,未安排好的行程,带着充足的钱和手机,匆匆上路,如同仓皇的要逃离所有的阴暗,渴望能够在路上获得自我的救赎,得到想要的答案。
罗悠悠在北京走了一圈,看到了这个城市的繁华,却对穆成对这个城市的执着感到更加的迷茫。这座城市对她来说是陌生并且匆忙的,而当她再次回到家,看到整洁的屋子,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将一切笼罩在暖光里的时候,罗悠悠的心就那么突如其来地静了,她也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找到母亲,笑的温暖如春:”妈,以后换我来守护你。”瞬间,罗悠妈靠着女儿的柔弱肩膀,泪如雨下。
再后来,罗悠悠只在离家比较近的城市上了大学,方便回家;而穆成果真是如同他所期望地跑到了北京,常常打电话和罗悠悠抱怨这里的物价很高,但话语中却有着几分满足。罗悠悠只是笑,依旧用傲娇的语气对他说:”你这是自找的。”
再后来,穆成瘦了下来,成了一个大帅哥,罗悠悠笑道:”从没想过你还是个潜力股!”
再后来,穆成身边有了另一个人陪伴了,不是罗悠悠,她还是拒绝他了。理由是,他和她太熟了,熟的只能作为朋友,不然满满都是黑历史。
……
穆成作为罗悠悠生命里的一枚男闺蜜,不舍不弃的伴着她成长,两人的关系却也不能再进一步了,到底是熟识误了终身,亦或只是一个基于生活而作的选择?是否遗憾,到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了。只是,生命中最恬静的那几年,都有这个人的参与,竟是难以忘怀。
可终究只是如此罢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