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徐春秋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李微霜转身挣脱了雍泽拔腿就跑。
徐春秋看着那只油焖大虾捂着脸飞快地跑了出去,颇有些疑惑地看着另一只。
“看来我进来的不大是时候。”他把账本往桌上一丢,砸起来几片纸。
“不,我们只是单纯的聊天。”雍泽试图辩解——虽然他完全没必要解释这些有的没的的。
“楚越人失踪了。”徐春秋说着既定事实,往椅子上一靠,一双纤手将额发全部拢到脑后。
“看你这样就知道是查不到了,直接下令全城搜捕算了。”雍泽脸上余红尚未消磨殆尽便重又恢复了平时工作的状态,虽然在徐春秋看来,这一点都不可信。
“估计早就出城了,还等着你么?”徐春秋白了他一眼,“各个城门都盘过了,昨晚上那几个帝都的商人最可疑,直接抬着口棺材就出城了。”
“帝都的人抓楚越人干什么?”
“风马,出来说说你们查到的。”徐春秋不大走心地拍拍手。
“是。”另一位与乌鸦齐名的刺客从门外进入,“帝都那边,最可疑人士为楚先生之正妻,其次为楚先生之父,再次为当今皇后。”
“后两个直接排除吧。”雍泽示意风马退下,“皇后先不论,他爹绝不可能有钱到能雇人把他儿子绑回去的。”
“也是,这老头要是有钱,你们就不会一个两个的都在这儿挣钱了。”徐春秋干笑了两声,“他那个正妻…就是那个强迫他拜天地的那个?”
“听说长得丑且凶……但是我觉得这种流言蜚语不大可信。”想起历来风评被害的李微霜,雍泽莫名有点同情这位夫人。
“……”徐春秋默默把脸扭到一边,什么事儿只要扯上那姓李的,这小兔崽子的智商就刷啦啦地往下掉。
“你打算怎么办?”整理完情绪,徐春秋问他。
“我近日也要去帝都一趟,顺便给他带回来呗。”
“我真得找个大夫治治你这失心疯,你忘了那位怎么特别关照你的了?你要现在回去我们所有人都要没命。”纵然怒火中烧,徐春秋仍压低了声音,“还当你自己是八岁孩子吗?”
面对徐春秋的咄咄逼问,雍泽仅是抿嘴笑了笑,放言:“徐春秋,你什么时候也这样畏畏缩缩的了?”
雍泽趁着他愣神,取了账本翻了一小会儿,见上面数字终于不是惨淡的负字,不禁松下一口气,“看来岁成是变好了。”
正看着,账本被人劈手夺了,徐春秋余怒未消,一双凤眼气鼓鼓。
“我让你看了么?白眼狼。”
“。。。。。。”
“别再搞什么幺蛾子出来。”徐春秋再次警告,“到时候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才不跟你一块送死。”
“知道啦知道啦,我要真有那一天...还是你亲手解决我比较好。”雍泽拍拍他的肩。
昔日矮小的少年倒长得比他还高了。徐春秋母性上涌,感慨之余不禁又将自己嫌弃了一番。
“大老板,小老板。”乌鸦一推门进来,一脸不知道该说啥,“出事儿了。”
“何事?”雍泽莫名有些紧张。
“那个回来了。”乌鸦声音压低不少,“就是那个,冒牌的!”
“...头疼,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徐春秋沉默片刻,决定撤退。
“簟现在在哪儿?不会跟微霜她碰面了吧?”雍泽只觉得脑子一嗡,千算万算忘了还有那一茬,要李微霜看见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会不会气到直接回京?
“小老板,你可真猜对了。”乌鸦面色凝重。
“......”
院子里。
李微霜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你是谁?”那个跟她长得大差不差的少女怒目圆睁,“怎么长得跟老娘一模一样?”
“比起这个,你还是先学学说话的语气吧。”微霜抱着手臂,皱起一双精致眉毛,“长得倒还别致,行为举止却粗俗得很,打扮得像个山野村姑...你到底是何人?”
这是哪儿来的六耳猕猴?
“老娘是翠波山瓦窑寨的山大王,人送外号心狠手辣簟大娘!”少女双手叉腰鼻孔朝天,两脚分得极开。
“......”
见微霜不说话,少女又蹦哒过来补充一句:“怎么样,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大小姐是不是吓尿了?...你这身行头怪好,快脱下来让我穿穿!”
总之雍泽火急火燎赶到院子里的时候,见微霜正挽起袖子拿着一截笤帚疙瘩正在那儿笞着某人的臀。
小姑娘被微霜用鞭子绑了,正在那儿叽里呱啦乱叫。
微霜则一脸铁血无情嬷嬷样,下手贼拉重。
见雍泽来了,微霜轻轻拢起鬓边散发,嘴唇轻挑,笑得很欢实。
“关不好门就容易放野猪进来,特别是这种成精的。喏,有没有黑狗血?”
大约人被压抑久了,总要释放一下自我。
眼前这位大概就是自我放飞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