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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到厨房,暗自庆幸。果然这狗头心思缜密,要想搞死他还真不容易。现在急切的想取搅屎棍的人头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一招天王盖顶打不打得死他,就说一但惊动了寨子里的土匪,这么多人怎么打,自己除了右手掌一招天王盖顶,又不会其他功夫。虽然是一掌下去可以摧碑裂石。毕竟不是像拍苍蝇那么简单。人家不可能站着不动让你拍。王石一边坐在灶前往炉子里加柴,一边思考。门外传来脚步声:“你饭做好了没,老子都饿了。”王石扭回身,寻声望去只见两个小喽啰站在门口向里张望。

“马上就好了,刚才被大王叫去问事情耽搁了一会。”王石解释道

“什么屁事,不就是赖子死了嘛。当了土匪活一天是一天,说不定哪一天就轮到国人了。”说着两个喽啰就往餐厅去了。这句话里的“国人”,这是四川方言中“自己”的意思。

过一会又来一群人到厨房问,过一会又来一波人到厨房问,王石都把那几句话去解释。看看锅里水滚开了,肉香味飘的寨子里四处都能闻见。黑矮的狗娃大步走了进来:“你煮的什么肉这么香!”王石笑着说:“黄牛肉!”

“黄牛肉,你骗GUI!”狗娃不相信,用拷问的眼神看着王石。

“真是黄牛肉!”

“山寨里又没杀牛,哪里来的黄牛肉。”说这就伸手去揭起锅盖,一股热蒸汽扑面而来,他赶忙把头歪在一边用左手把蒸汽扇开。

“真是黄牛肉,是张胖子把肉放在储藏室里的,我看见了,在不吃怕天气热起来就坏掉了。”

“肉好了没,煮了多久了。”狗娃一边问左手去旁边拿了一把勺子在锅里舀了一块肉起来,往嘴里送。边嚼着:“已经好了只是还有点硬。算了等不得了。大王在催。”

王石去拿来一只木桶提到灶台上舀了一桶,盛了一半桶粥,用扁担挑着跟在狗娃后边。路过餐厅就听见里边众人都大声呼喝,“已经好了嘛,这是给大王送饭去了。”

“真是,我们人这么多,不先让我们先吃。”

“就是,我们自己动手去。”

一帮小喽啰看见王石送饭去了,跑到厨房拿起碗就去锅里捞肉,你争我夺,不一会一大锅肉就被抢光了,还有不少人在埋怨没吃饱。

王石回来看见厨房凌乱不堪,锅里的肉已经被抢光了。灶台上,摆满了吃过的碗筷,大家吃完饭都各自散了,张成富从门外走进来:“你要没肉吃了,都被抢光了,刚才本想帮你留点,可是人多留不住。对不住啊。”

王石笑着说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解围啊,表哥!”两人相视而笑。

“你为什么要帮我。”王石疑惑的问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打死了人或者就是偷了东西,跑到山上来躲避官府。我猜的对不对!”张成富一幅调皮的表情看着王石

“对对对!被猜中了。我就是为了躲避官府,没办法才偷偷跑上山来的。”王石借机附和他。

“所以嘛,都是天涯沦落人,怎么能不帮你呢,在说了看你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肯定是跟我一样被逼上梁山。”

王石追问道:“讲讲你的故事。”

“没什么可讲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了今晚上你煮的这是什么肉,我怎么从来没吃过这种奇怪的肉味。”张成富疑惑的看着王石。

“张胖子的肉!”王石犹豫了几分钟,才小声的说道

张成富听完,一手指着王石,接着就跑到门外哇哇大吐起来,吐了好一阵子。王石看着张成富在门外大吐,忍不住摇了摇头,:“早知道他会吐就不告诉他了。”

张成富吐了一阵子从门外进来,一手不停的抚摩胸口,用衣袖搽着眼泪、走到王石身边小声说:“张胖子也是你杀的!”

“是的。”王石若无其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就不怕我去大王哪里告你。”

“你去告好了,我是你表弟。表哥你说对吧。”王石说完得意,笑嘻嘻的望着张成富。

“算你狠,真没看出来。你做么子不先告诉我这是人肉,害老子吃了那么多。想想都TM恶心。”

“我没机会告诉你,先又被喊去问话,接着回来就没看见你。又要去送饭。哪里有时间来给你报信。反正也没毒。怕啥子嘛。”王石一富吊儿郎当的边说边笑。

“我也还没吃饭,中午还剩些粥,你刚才估计也都把肠胃清空了。来来,我请你喝点粥。”王石说着话去拿起一只碗盛了一碗粥递给张成富,自己也盛了一碗。吃完粥,聊到半夜,张成富回后边睡觉去了。

山寨里里,只有几个头领是单独的一间房住着,其余喽啰都睡在一间大屋子里,两边是木板上面铺了些棉被。中间一条过道。王石刚来也不知道哪里睡觉,如果去和土匪们一起挤大床睡,肯定会惹起怀疑。

张成富出去后,王石把厨房门关上,就在厨房中间的地上水缸旁边,用枯草铺在下边,上面在盖了些草,拿了一截木头做枕头,睡到半夜就做起噩梦来了。看见张胖子满脸是血,嘴里不停的喊“还我头来!还我头来!还我头来!。”急的他满头大汗,猛的惊醒坐起来,看看灶台上油灯,黄黄的灯光照的满屋子都昏昏惨惨,身上衣服都汗湿了。

“M的!真是应了古人那句,不做亏心事不怕gui叫门了。”王石自言自语的说,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投向了储藏室,黑漆漆的木门,突然也变得阴深可怖了。自我安慰了一番。继续倒头睡下,侧着身子背对着水缸,时不时看看储藏室的方向,好像张胖子会突然从里边出来找他索命似的。一直挨延到天亮。

一夜没睡好,白天就有些犯困。吃过中午饭,倒在柴堆里竟然睡着了。正睡的香,狗娃走到门外用力拍门啪!啪!啪!“开门,小张!小张!”

王石听见拍门声,揉了揉眼睛:“谁呀!”

“我,狗娃,快点开门有事给你说。”

王石开了门狗娃进来习惯性的,左右东张西望四处看:“今天晚上大王要带领兄弟们去渠马镇打猪草。马上赶紧造饭吃,酉时就要吃饭,戌时就要出发。”

“打什么猪草,又不喂猪!”

“哎呀!你真笨,打猪草就是去打劫的意思。比我还笨,没救了!”狗娃说着把两只手背在后边,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来。说完就走了,回头又丢下一句:“你马上做饭哈,耽误了出发的时辰,大王可饶不了你。”

看看正是未时,酉时吃饭,也就是五点多的样子,还有三个小时。王石打起精神去储藏室舀米拿肉,开始忙活起来。

这渠马镇距离狮子山相去四十多里地,中间还隔着黄土岭,从来没去过,也是个人口稠密的地方,镇上和漳州城相隔仅二十里,而且是大路,可通车马。平时搅屎棍比较谨慎,担心会遇到官兵。今天狗头建议去渠马镇,一来可以多劫掠些钱粮。二来也能探探虚实。如果遇到官兵,能战就战不能战就撤。狗头又定下了详细的撤退方案。搅屎棍觉得可行。所以打算今天晚上去试试。

搅屎棍收拾停当,手下喽啰个个摩拳擦掌,精神抖擞。拿刀的刀光映日辉,拿枪的枪头闪银霞,人人好似下山虎,个个要当楚霸王。

黑鬼当先锋前引,搅屎棍后随,点起人马正要出发。王石从厨房跑出来,直到搅屎棍跟前:“大王你今天下山,也带上小的,见见世面。”王石说着抱拳鞠躬

这王石是想跟着去渠马镇,看看镇上药铺弄点毒药。好下手。老是在山寨里呆着,难道还真留在这里做厨子不成。

搅屎棍听了哈哈哈大笑,:“你小子,好吧,就带上你。”让狗娃去后边仓库里找了一把朴刀,递给王石。

众人一路疾驰,走了半个多时辰,天快黑的时候,到了黄土岭,搅屎棍传令,让弟兄们稍势休息一会,王石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遥看黄土岭,一层一层的稻田,禾苗绿油油,几个村民干完农活正往家走,农家小屋黑黑的屋顶,烟囱升起蓝白色炊烟,被微风轻拂消散在天空中。四周安静极了。远远的能听见一两声狗叫。

搅屎棍每次出去劫掠。路上定下规矩,不准说话,所以虽然四十多人的队伍,都黑压压的坐在路上,却没有一点动静。休息了一刻钟。搅屎棍挥了挥手,前面带队的黑鬼站起身带着人就出发了。后边的人也都默不作声的跟着,一路疾奔向前。

向前快速行进了一个多时辰,王石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穿的一件黑布短卦被汗水浸湿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其他匪徒也都个个喘起了粗气,天色已经黑透了,月亮还没升起,四周黑漆漆的。脚下的路走的人多了,踩得好像油光光的,在黑夜里发出淡淡的白色。

正走的疲乏,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一个小喽啰从前面快步跑到搅屎棍面前说道:“前面就是渠马镇了,我们已经到了镇子外面。”搅屎棍让大家伙先休息休息,把气喘匀了,整理刀枪准备进镇子,开始抢。

休息了十几分钟,王石用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正眺望着镇子里,张成富靠了过来,小声在耳边说道:“一会进了镇,别乱跑,跟在我后边。”

“恩知道了。”渠马镇中间一条大路,两边几排房屋,临街住着商户,后边都是些庄户人家。整个镇子住着两三百户。搅屎棍指挥群匪只抢临街的商户,匪徒们一进镇子就开始敲门打户,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只要有人稍有反抗就用刀劈死。抢夺钱财,**妇女。无恶不作。整个镇子一会儿,哭声骂声,吵吵嚷嚷,闹腾起来。众土匪都各自去忙着抢东,王石杀了两个准备残害百姓的土匪,然后吩咐这两人赶快离开。

匆匆收拾些细软银子,首饰。打做一个包袱。王石把两个土匪尸体拖在一处,就把桌子上的油灯往上一掼,然后去柜台里抱来几捆绸缎,扔在上面。不一会火势就窜起来。王石护母女两一路从小路出了镇子,大踏步奔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漳州城门口。

“前面已经是城门口,你们母女二人稍稍休息,等早上城门开了。就进城去,不可提前今晚的事情。”王石交待完正要离开。

母女二人再次跪谢道:“今日多亏英雄救命,来世就是变牛变马也报答不了英雄的大恩。”

王石赶紧扶起:“你们说的言重了,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我还得赶回去,免得土匪们怀疑。”

“英雄一路保重!”母女二人看着王石匆匆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又过了一会,看不见了,女儿才拉着母亲的手道:“他走远了看不见了。咋们先去舅舅家吧。”

女孩的舅舅就住在漳州城门外的一个小村子里,母女两沿着小路走到村子里,敲开了门,女孩的舅舅开了门,问了情由,安顿下母女两,一直竟奔城门口来,敲打城门,城上守城兵丁不耐烦的问道:“谁TM的不长眼啊。深更半夜的敲你M呀敲。不知道规矩吗。”

“老爷,渠马镇土匪来了,你们快开门啊,我要去告县大老爷,让他赶紧派兵去剿匪。”这时候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脸上,他用手一摸一股子口水的臭味。接着城楼上的兵丁大喊道:“在TM吵,老子下来砍死你。就是有土匪来了,也得等天亮了才能给你开门,派不派兵,那是老爷的事,轮不到你操心。马上给老子滚!”

女孩的舅舅继续在下边伸辩,想说服上面的兵丁,兵丁越听越不耐烦:“你TM在吵吵,把你当土匪抓起来。”说着一通乱骂。

他叹了口气,独自回去了。

王石快步跑回渠马镇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火海了,靠西边临街的房屋烧了七八间,街上到处是人。都在忙着救火。火势渐渐的已经快被扑灭了,搅屎棍一群人到是没看见,正在四处张望时,突然张成富从黑地里闪身出来:“快走了,搅屎棍和黑鬼带着大队人,和抢来的东西以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我四处寻你,你还在这里东张西望。”说着话拉着王石的手就向着回去的大路狂奔。因为二人是空手,前奔了一个多时辰,到黄土岭时,已经看见其余土匪在前面肩挑背扛的往回走。搅屎棍走在队伍的前面,黑鬼押在队伍的后面,把一口朴刀扛在肩上,回头看见赶上来的王石和张成富:“你们两兄弟跑哪里去祸害去了,没个够!这会才跟上来。还空着手。”

张成富和王石都没言语低着头跟在队伍后面一起走。

本来想去镇子上找家药铺弄点毒药,哎,垂头丧气的跟着走。回去的时候队伍很慢,因为驼了很多粮食和布匹,金银等,金银没有劫到多少,粮食和牛羊这些多一些。搅屎棍对狗头说道:“狗头,平时看你挺机灵的,你说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跑这么远。来回八十多里地,来抢劫,还要弟兄们扛粮食。这不是成了下苦力的了嘛。”

“大王,粮食可比金银有用啊,如果你被困在山寨,金子银子,既不能吃,也不能穿,那就得靠粮食活命啊。在说了,我们是土匪,需要什么就去抢什么,难道我们还需要用银子去买东西吗,哈哈哈哈。”

“你到是说的轻松,把弟兄们可害苦了。”

一直走到天亮了才到山寨,狗娃指挥喽啰们把粮食放进储藏室,把劫来的金银入了库,记了帐,各种物资都记录明白,把账单拿给搅屎棍看了。吩咐王石赶紧去造饭,大家吃了好休息,黑鬼把众人集中在寨门前空地上检点人数,点来点去少了两人。问来问去都说不知道。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肯定是抢到了金银跑路了,谁还肯回来受苦。”

“当土匪不就是为了发财嘛,他们两个肯定卷了银子溜了,谁还回来受这鸟气。”

内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瘦个子喽啰说道:“我看见他们两个进了绸缎庄,还杀死了店老板,后来就没注意了,不一会绸缎庄就起了火。不知道他们两个去了哪里。”

黑鬼思索了一会,进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搅屎棍和狗头。狗头把一个叫做细猴叫了进去。

细猴姓江,原本是一个惯偷,投靠搅屎棍已经很多年了,为人机灵,圆滑世故。常常下山去打探消息,上次偷袭绿堂坝,骗开瞭望塔捆绑周小毛就是他为首。狗头吩咐细猴,让他下山,去渠马镇打探打探,那两个失踪的喽啰。

细猴吃过中午饭,穿了一身青布长衫,头带一顶红缨大蓬帽,肩上款着一条搭博。打扮成赶集的村夫模样。叫开寨门,守门喽啰:“哟!猴子,你这是要去哪里,穿的人模狗样的。”

“快开门,耽误了事情,老子告诉大王敲了你!”这“敲了你”是四川方言阉割的意思。细猴和守门的小喽啰开玩笑。

“你小子下山去乱搞,小心真被人敲了,哈哈哈、”小喽啰一边打开寨门一边就用手去细猴身上乱捏。

细猴用手挡开,出了寨门一路从山的东边小路下去,正是农历四月天气,太阳升起,气温回升,走的累了,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把外面袍子解开脱下来,在把一个棉褂子脱下来,然后穿上外袍子,把棉卦提着手里,抹了抹脸上的汗:“这天,早上又冷,一出太阳又热。真是。”脱去一件棉卦,感觉凉快多了,微风吹来,路边稻田几个农民正在忙着耕田插秧。稻田边几棵枇杷树黄橙橙的挂满了果实。

走得正口渴,到树下随手摘了几颗枇杷坐在树荫下,剥开果皮就往嘴里送。一股甜酸浸入心脾,正吃着,从村子里就过来一个老头,满头白发,穿件黑色的破短褂子。倒背着手走到面前,看见细猴还在吃,看也不看他,浑如当他不存在,老头有些愠怒:“你这人吃枇杷也不问个价钱。”细猴把手在裤子上边搽边说道:“老伯对不起哈,刚才走路走得口渴了,看见你这枇杷实在长得好。就吃了几颗,你看怎么个价钱我按价给你钱。”

老头听见细猴这一番说话,正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改了口气:“几个枇杷值什么钱,只是你吃别人东西先要打个招呼嘛。”

“老伯说的对,只是刚才一来实在口渴,也没看见这附近有人,所以就忘了问了。”细猴满面堆笑的赔不是,老头用手攀下树枝又摘了几大把来给细猴。细猴谢过老头,继续往前行了几里地。穿过黄土岭,又走了二十里地,到了渠马镇。看看已经日头偏西,正是未牌时候。街上此时行人稀少。

行过几个店面,前面一个白色旗子挑出,写着一个酒字,想必是个酒馆。刚走到店门口,里边店小二迎上前来:“客官是打肩是住店啊,本店的房间干净整洁。”

瘦猴走进店里在门口一张桌子边坐下:“先给我来点吃的。填填肚子在说!”

店小二问道:“你要吃点什么?”

“来点既能吃的饱,又便宜的。”细猴把搭博袋从肩上拿下来放在桌子上,又用手里的褂子搽了搽脸上的汗水。

店小二用鄙夷的目光瞟了一眼,然后就进到后厨端了一碟子馒头出来放在细猴的面前,正要回身走开,细猴道:“你在给我来碗粥,然后再上一碟泡菜。”

店小二没说话,进去一会儿,端了碗粥,和一小碟泡菜,放在细猴面前。就去柜台边坐下了。细猴为什么要吃的这么简单,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他得假扮成一个农民,如果吃的丰盛了,就会引起别人注意。吃过了饭,靠在墙边眯了会瞌睡,看看到了下午申牌时分,太阳渐渐已经落到山尖,街上吹起了阵阵晚风,细猴打了个冷战,又把棉卦穿在里面。把衣服整理停当,把搭博仍旧款在肩上出了酒馆,往街东头一路走,行不多几个店铺就看见被火烧的残桓断壁。凌乱的砖瓦散在四周,想来因该就是绸缎铺了,挨着绸缎铺子的几个铺面也被火烧了好几家,工人正在重新修整,几个泥瓦匠在搭盖屋顶。绸缎庄对面是一间皮货店,店里摆满了各种皮褂子,褥子。皮靴等,掌柜是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柜台后边长椅子上打盹,细猴知道如果去向他打听事情,肯定问不出来什么线索。去吵醒一个正在睡觉商人,你又不买东西只会招他厌烦。

在街上逛了一圈,走到街最东头看见有一间茶蕼,茶店不大,店老板自己在端茶递水,看见细猴进来,上前招呼坐下。要了一碟子花生,一壶老鹰茶。

茶馆里有一个老先生,在店里说评书,这会正讲的是《隋唐演义》刚好讲到程咬金贩私盐,一耳光打掉了盐巡的大槽牙,逗得众人哈哈大笑。旁边一桌子上坐着几个须发花白的老年人,正听的出神,细猴随即起身把花生米端过去,:“老伯来吃花生。!”一边说着,几个老头看见细猴如此殷勤都欣然领受。

闲聊了几句,便引人正题:“我今天赶集想来买匹绸缎,为我们东家母亲上寿,要做几件新衣服。怎么刚才去绸缎铺子,已经被烧成白地了。”

几个老头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其中一个说道:“你还不知道!昨天晚上狮子山的土匪头子搅屎棍,带着一大队人来镇上烧杀抢,闹了大半夜,临走的时候还放火烧了绸缎铺子。”

细猴假装诧异惊恐:“哎呀,这些该死的土匪,怎么跑这么远来抢东西。”

“谁说不是呢,以前从来没来过,这些土匪胆子越来越大了。”几个老头说完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这绸缎铺子的家里人去了哪里。”

“今天上午保正带着几个兵丁,去清理,在火里找到了三具烧焦的尸体。仵作来看了,就埋在河边的乱葬岗子里去了。”

“真是可怜,一家人都烧死了。哎!”细猴假装悲伤的摇着头。

另一个老头说道:“我看未必!”

细猴觉得这话里有话,赶忙追问:“难道不是店主一家的尸体?”

“店主梁兴,和老婆生有一个女儿,一家三口是不假,但是早上抬尸体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三个尸体虽然被火烧成了黑碳,但是身高不会改变,那三具尸体除了一具和店主粱兴很相似,另外两具尸体都是身长八尺,大汉身形,怎么可能是粱老板的媳妇和女儿。”

其余几个老头都表示反对这个观点,争辩起来:“你还是回去给你儿媳妇烧火算了,你晓得啥子嘛,尽是胡说八道。”几个老头都七嘴八舌的说起了玩笑,细猴插言道:“老伯,这个梁老板的媳妇是哪里的人。”

旁边一个胖老头接嘴道:“粱老板的媳妇是漳州城外李家村,李扯经的妹妹嘛,还是我贱内做的媒。”

“你们莫吵了嘛,老子听个评书都听不清静。”隔壁桌子一个胖大汉很焦躁,一边扇着扇子。

细猴听了会书,看看天已经黑下来了,茶馆说书的也停了,众人各自散去。店老板开始收拾桌子,细猴从茶馆出来,一径奔山寨去了。回到山寨时已经是子时交丑了,几个头领和搅屎棍等人早已安歇,不便去打扰,自己去后边房里睡了。

早上细猴去餐厅吃早饭时,已经过了饭点。便走到厨房来找东西吃,细猴昨天出门时王石在餐厅收拾桌子,看见细猴出去,就心里疑惑,不知道他去哪里。这会看见他来厨房找东西吃,去橱柜下拿出一碟子羊肉:“猴哥,这还剩下些羊肉”说着把碟子放在灶台上,细猴用手抓了一块就吃,王石递过去一双筷子,他这才接过筷子边吃边道:“有酒没有!”

“有,我这里怎么会没酒,以后猴哥要喝酒随时来。”就去储藏室的酒缸里灌了一壶酒出来。细猴拿着酒壶对着嘴喝了一口:“老弟你真好,比以前那个张胖子仗义。”左手竖了竖大拇指。

“猴哥你昨天出去做么子去的。我看你打扮的跟个农民模样,哈哈哈。”

“狗头差我去探听一下失踪的两个弟兄。”细猴一边吃一边喝着。

“那你探听到什么消息没。”

“反正这事跟绸缎铺有关系,一会看看狗头怎么说,我打听到绸缎铺老板娘的娘家在李家村。我估计她可能逃到李家村去了。火里烧死的两个尸体据说很可能是咱们弟兄。”

王石听了假装镇定,不动声色,想把细猴打死,怕他带人去李家村找到逃跑的绸缎铺老板娘和女儿。可是把他杀了,尸体不好处理,如果搅屎棍在寨子里清查起来,自己是新来的,嫌疑会很大。正不知如何是好,细猴吃完羊肉,打了两个嗝,“兄弟你这些剩下的酒就给哥哥吧。”笑嘻嘻的望着王石。

“哥哥拿去就是了,想喝酒来找我。”

“你真够意思!”提着酒壶去后边宿舍棚子了。

细猴把酒壶放在床边,去了聚义厅,门口几个喽啰通报进去,狗头叫进细猴仔细询问,根据细猴的描述,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是谁杀了那两个弟兄。却猜不出来。搅屎棍便说道:“干咋们这行当,死几个人不算什么。没必要去追查。他两被杀,只能怪自己功夫不行。怨不得别人。”

狗头摆了摆手说道:“大王,绸缎庄的老板,粱兴是被他们两个给杀死在门口。这是有弟兄们看见了的。他两个进屋里去抢劫,屋里只有粱兴的老婆和女儿,怎么可能杀的死他们两。怎么后来就突然失火了。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那依你的意思怎么办呢。”

“派几个弟兄去把粱兴的老婆和女儿抓上山来,问个清楚,一切不就明白了嘛。然后还能给大王做压寨夫人。”狗头说完哈哈大笑。

“随便你去办吧。我去寨子里转转。”说着起身出去了。

“细猴!这件事还得你去走一趟。”

“狗头,你叫我一个人去李家村捆人,一但被发现,死定了。”

“狗头你是叫的吗!”狗头最不喜欢别人叫他狗头。

“军师!算我说错了。”细猴陪了个笑脸。

“李家村,我能叫你一个人去吗?你一会带上几个手脚麻利的弟兄,你自己去挑吧,就说是我安排的。快去快回!”细猴答应着出来,去前边一处厅堂,这些土匪没事的时候都在这里推牌九,打牌,摇骰子。赌钱。细猴叫上了平时要好的两个弟兄,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去,刚走到寨门口,王石就从后边几步跑了上来:“猴哥你们这是要上那去啊。”

“去李家村走一趟。”

“那你带上我一起去。我也想多跟你们学学。”

这时候搅屎棍正在寨子里四处散步,看见他们四个人在寨门口站着说话,走过来问是怎么回事。细猴说要去李家村,王石也想去走走。搅屎棍说道:“小张啊,你可不能去啊,你去了谁做饭。”

张成富这会正在守寨门楼,听见下边的说话,便从门楼梯子上下来:“猴哥带上我,我跟你们一起去。”搅屎棍说道:“也好,多一个人保险些。”临出门时张成富回头对王石眨了一下眼睛做了个鬼脸。

王石心里忐忑起来,一颗心悬到了半空中。神不守舍的回厨房去了。

张成富和细猴四人中午在渠马吃了午饭到黄昏时才到李家村,细猴让他们三个在村口等着,自己一个人先进村子打听李扯经家的住址。村子不大,住了二三十户人家,都是靠种田为生,平时就挑些自己种的菜,进漳州城里去卖。细猴走进村子,看见一户人家正在吃饭,一个半大小孩端着一碗面条在门口吃,细猴上前打听李扯经家在哪里,小孩用手指了指右手边一栋三间大房子。“那里就是李扯经家。”

细猴走到门前向里张望,看见厨房里五个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正在逗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玩,旁边坐着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和在灶前烧火的妇女说话。桌子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往里看,后面一个男子的声音问道:“你在这里看么子!”

细猴一回头,看见一个四十多岁,肩膀上扛着一把锄头,面色黄黑,额头满是皱纹,上身穿了件白色褂子,下边赤着脚,裤管挽起。脚背还有些泥。细猴打量了一下来人:“你是李扯经?”

“对,你找我有什么事。”李扯经狐疑的看着细猴。

“是这样的,粱兴是你舅子吧”

“放你M的屁!他是我妹夫。”

“哈哈,真不好意思我刚才把话说反了。是这样的。以前我在他铺子里买过一些绸缎,上一次呢,我钱没带够,就还欠了一两银子,说好过几天给他,没想到他家遭了不测。我就想把这银子给你也是一样的。”细猴说完做出很惋惜的样子。

“哦哦,原来是这样,你快请屋里坐,我妹妹就在我家,你还是把银子交给她吧,”说着热情的把细猴让进屋子里。李氏听完细猴的说词,便说道:“可是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

细猴解释道:“我有时候半年才来一次,不常见,在说了,每次来嫂子都没在柜台上。想必是在内室。”

“也可能吧,难怪我说你面生。”

“我听说你们家遭了土匪,那嫂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细猴假装出很同情的样子问。

“说来呀,也是运气好,那天进来两个八尺大汉,一进门就去抢钱,老公就去阻拦,其中一个土匪一刀把他劈死在地,然后就上来想侮辱我,正在这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个汉子,身高六尺,长的还算秀气,右边脸上有一条寸长的黑疤,他一进门,这两个土匪就管他叫兄弟。我一看,以为这下完了,又来一个土匪,没想到这时候脸上有疤的汉子,走过来对着这两个土匪一人头上一巴掌,就把他们两个给打死了。然后放了一把火,把我家绸缎铺子全烧了。也是这个土匪发善心把我们送到了漳州城门口。我想反正他们也是土匪黑吃黑。也许是他们土匪之间有什么仇。”

“原来是这样。”细猴从肩上搭博袋子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寒暄了几句,出来径奔村口。和张成富他们三人会了面,细猴说道:“已经打听到了李扯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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