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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话说王石从山上骑马下来,兀自庄上火还没有灭。周围村子里的人看见范财主庄上起了火,都围到门口来看,初时心里还惧怕,及至门口向里张望时,却见院子里并无人声,几个大胆的先走进来,其余村民也都跟进来看,众人见范财主,手脚砍断丢在一旁,眼瞎,嘴张,全身只有头能动,旁边程进财全身瘫痪,倒在地上。又见尸横遍院。众村民平时被欺负的狠了,今日这些恶人都得了报应,无不拍手称快。

众人转到后堂,将那一箱王石没装走的金珠,宝玉,抢了个精光,接着大伙又来搬桌子抬凳子,闹哄哄吵嚷起来。后院里范财主的三个老婆并丫头听的外面哄抢闹嚷,走出来看时,村民们已经冲到后院门口来了,禁止不住,只顾进屋来搬东西。三个女人并丫鬟只带了几样随身衣物,出了宅子各回娘家去了。

待众村民哄抢过,此时天已经大亮,村里的几个老人,扛了锄头铁锹,在花园里挖了个坑,将死去的众庄客,都来埋了。程进财与范财主二人绝食,饿了七天才死去。可怜坏事做尽,最后却活活饿死。正是:强横一世把人欺,逞凶任性使凶器。

从来不将善存心,恶报今看此二人。

闲话休提书归正传,王石自骑马下了山,一路出了村子,在路晓行夜住,行了二日,来到黄河渡口,举目一望,不禁被眼前奔腾咆哮的河水震撼到了,有感于怀吟诗曰: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还。

乘了渡船过了黄河,又行了五六日,进汴梁城。果然不愧是帝都,热闹非凡,人烟稠密。六街三市,真是个热闹的所在,城中转了一圈,看见国子监外有一家客栈,五间铺面,门口高悬一块招牌:迎宾酒楼,王石见这家店面宏伟整洁,便思量住店,跳下马来,将包袱从马背上解下,提在手中,牵着马走到酒店门口。店小二上来接过缰绳,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要住店,安排一间上房来。弄些好酒好菜,只管将来,不必问要。两匹马一发牵去后槽,好生细料喂养。走的时候一发算钱还你。”王石一边说,一边往店里走。

店小二,将马交给一个小厮,嘱咐他牵去后边马厩里,加细料好生喂养,自己赶忙跟着王石进店来,对着厨房喊道:“好酒好菜只管上来。”

店小二把王石领进侧边的雅间里,赶忙去厨房端菜。不一时将来一大桌子酒菜,真是天上飞的,水中游的,地上跑的,因有尽有。满满摆了一大桌子。王石自顾自一人独自吃菜饮酒。吃得肚中有些饱了,看桌子上的菜时,尚有三分之二,还未曾动得筷子。心里埋怨道:都是刚才进来时任性,叫他只顾上菜,如今剩下这么多,却是浪费了。从雅间站起身走到大厅,嘴里叫道:“店家!”

店小二慌忙过来笑嘻嘻的道:“客官有何吩咐?”

“我要的上房安排好了吗?”

店小二道:“早就给你预备好了。不过,店小利薄,却是刚才这一桌子酒饭,可否有劳客官先把帐付了?”

王石哈哈一笑,从怀里摸出一锭五十两的金元宝来,递给店小二:“这些金子可够那一桌饭钱?”

店小二,那里见过这么大一锭金子,兴奋的两眼直放光,赶忙满面笑容接过金子,嘴里说道:“爷,这么大一锭金子,本店找补不开,还是等客官以后一发算账吧。”

王石哈哈一笑道:“找补不开,也不要紧,余下多少都存在柜上。快带我去客房!”

店小二,赶忙回身把金子交给掌柜,在前引路,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店小二将王石带到东头倒数第二间宿下。

话说这家店的掌柜,姓朱单名一个建字,他爹本来给他取名叫做朱剑,后来又觉得这剑乃是凶器,把剑字改写成了建字。娶了一个浑家,原是城里耶员外家二女儿。这朱建靠老婆家的资财,在国子监门外开了这间酒楼,两人成亲不上二年,妻子耶氏便生下一个大胖小子,爷爷给取名宏涛,本是期望此子,长大以后能大展宏图,干下一番事业,那知这孩子从小不读诗书,专一的勾结些浮浪子弟,整日喝酒耍钱,再大一些,便宿窑子伴粉头,正是:

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

五毒皆俱全,烟花柳巷眠。

这一日店小二去给王石送餐,用一只大托盘,盛着一只烧鸡,一碟子牛肉,半只烤羊腿,老酒一壶,还有些素菜,刚走到楼梯口。这朱宏涛吊儿郎当的走进店里来,看见小二托了这么丰盛的酒菜上楼去,便问道:“你这是给谁送的,吃的这么丰盛,小心到时候人家没钱结账!”

店小二回说道:“这位客官有的是银子!一来就扔了一大锭金子在柜台上。进门的时候还带着两匹高头大马,手里提的包袱沉重的很呢,估摸着满包袱都是金银。”点小二边说,端着酒菜上楼去了。

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宏涛听了店小二这一番言语,赶忙凑到柜台边,对父亲朱建道:“哎,这可是个肥羊啊,要不咋们把他做了,谋了他的财物,岂不是好。具小二刚才这么说,咋们就是开几辈子酒楼,都赚不来那么多钱。”

朱建听了儿子这话,心里也有些活泛,问道:“若是整出人命,这可是天子脚下,京师帝都,一但事败,恐怕性命难保。须得是想个万全之计方好。”

这朱宏涛见父亲如此说话,知道他也有意了,笑着献计道:“不若你把招来做个女婿,赚哄到家。”

朱建听了,把脸一沉:“可惜你那不争气的老娘,没给你生个妹妹出来,如何便招得女婿!”

朱宏涛道:“我在飘香院结识了一个粉头,这女子长得十分好看,我们将她叫来,扮作你的女儿,趁着晚上送饭的时候进到他房间,不怕他不上道。到时候把他攥在手中,我们便冲进屋里谋了他的财物,如此他自知理亏也不敢声张,只能自认倒霉。若是他把持住了,便假意招他为婿,骗进家里,把酒来吃醉,再将他摆布。”

朱宏涛去叫了一乘轿子,把林春丽抬到酒楼,都交代过了,林春丽换上一身,粉红色碎花群,粉面素颜,端着一大托盘酒菜,径往王石房间来,走到门口,在门上轻敲了几声,此时王石刚从外面闲逛了才回来,坐在床前喝茶,就听见外边敲门声,:“谁呀?”

门外林春丽,莺声燕语,娇声回道:“客官!奴家给你送餐来了。快开门呀。”

王石心里十分纳闷,平时不都是店小二来送吗,今日怎么是个女子来送饭,却是蹊跷。回说道:“平时送饭不都是小二哥吗?你是谁?缘何要你来送饭?”

王石执意不让林春丽进屋。

林春丽见王石却是一个正人君子,不由得肃然起敬,微微欠身道了个万福。

林春丽心事重重的走下楼,朱宏涛赶忙迎上去,一把拉进旁边的小屋问道:“怎么样,那小子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林春丽今日第一次遇到王石这样的正人君子,此时看见朱宏涛,在心里把他就跟王石一对比,顿时一万个嫌弃起来。面上却不表露,只是微微笑道:“动手动脚,到是没有。”

朱宏涛听了若有所思:“看来你还得多去他房间走走。在送几次饭,估计这小子就架不住了。”

一连三天,每天晚上都是林春丽去给王石送饭,王石始终彬彬有礼,坐怀不乱。林春丽越加崇敬。

又过了三日,这天早上王石出了客栈,在街上闲走,不知不觉到了大相国寺门外,走到寺门口,知客僧过来接待,一路引进庙里四处观玩,王石捐了两百两银子的香火钱,中午在寺里吃过了斋饭,一直玩到旁晚才回客栈,刚一进房门,林春丽便送饭进来。王石正色辞之。林春丽下楼来,朱宏涛问道:“我叫你把些话来撩拨他,难道没有一点效验。”

林春丽摇头道:“他听我说些浮浪之词,丝毫不动歪念,言辞具历。”

朱宏涛转身对朱建道:“看来只能让你这个老将亲自出马了。”

朱建会意,从柜台里出来,举步来到王石房门口,抬手敲了几下门。王石正在吃饭,就听得外面敲门声,放了箸,问道:“谁呀!”

朱建道:“我是店里的掌柜,朱建。”

王石起身把门开了,躬身抱拳施礼:“原来是掌柜,不知有何见教。”

朱建抱拳回礼笑道:“公子在小店住了这么些日子,招待简慢,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王石呵呵一笑:“此话从何说起,小生自来贵店,一日三餐饮食周全,小二哥殷勤伏侍,床铺柔软整洁。窗明几净。并无简慢之处。”

朱建笑道:“公子缪赞,实在让老夫汗颜。哈哈哈!”

王石道:“请里边坐。”

王石心里暗思,这店老板不可能专门来问自己吃的好不好,肯定还有其他事情,便将他让进屋里。两人分宾主落了坐。又寒暄了几句,朱建道:“不敢动问公子是那方人氏,来汴京有何贵干?”

王石心里暗笑:我住店,你收钱,管我是哪里的人,来此地做何事与你何干。面色微微一笑:“呵呵,小生是蜀中人氏,做些小买卖。途经贵地,思量这天子脚下,帝都繁华去处,游览几日,并无别事,再耽搁数日便要归乡。”

朱建道:“公子怎么称呼。”二人互相通了姓名,朱建接着问道:“不知公子可曾婚配?”

王石道:“父母早亡,家下寒酸,未曾婚配!”

朱建笑着说道:“公子说笑,看公子出手阔绰,怎么说家下寒酸。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公子如今也以及冠。正该娶妻生子,以延宗族祭祀之礼。”

王石道:“小生漂泊在外,身如浮萍,不敢轻谈成家之事。”

“公子一表人才,老夫有一女,欲招公子做个东床,如何?”朱建一边说一边观察王石的神情。

王石听了朱建这话,心下狐疑:“那有父亲给女儿说媒的道理,却是来的蹊跷。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即道,这店掌柜必是看我包袱沉重,每日随身带着,进出不离左右。知道里边广有资财,遂动起什么念头来,想谋我。可是也不用拿自己女儿来做路脚啊。”王石正心下思量的出神,朱建在一旁察言观色,见王石并不说话,未置可否,又开言道:“小女经常来给公子送饭,你二人也见过,本来,没有父亲给女儿说媒的道理,但是只因小女对公子一见钟情,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只得老着这张脸来提亲。”说完又叹息了一回。

王石这时候回过神来,抱拳施礼道:“多蒙小姐错爱,至小生惶恐无地,敢不从命。”说完便起身躬身拜谢道:“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朱建赶忙起身扶住道:“贤婿快快请起!”

心里暗喜,自以为得计,:“即是如此,贤婿漂泊在外,又别无亲眷在旁,就请写了庚帖,我拿去找个算命先生合过八字,择下吉日便可完婚。”

王石道:“即如此说时,我这几日去城中寻一处宅院把来买了,也好安家。”

朱建急止之曰:“贤婿不用另买宅院,吾家下还空着几间大屋,收拾出来,尽可住得。”

王石道:“如此也好,小婿得在岳父膝前早晚尽些孝心。”

两人寒暄了几句闲话,朱建起身告辞出来,刚一下楼,就被儿子一把扯进小屋问道:“如何?”

朱建道:“说成了,这小子信以为真,明日只推说请他吃酒,将其骗进家中,把他灌醉了,放进房里,让林春丽躺在旁边,待第二日,一起打将进去绑扎起来,污他一个酒后乱行。”二人说完哈哈哈大笑,一旁的林春丽心里万分鄙夷,面色微微冷笑。只是默不作声。

话说王石把朱建送出房门以后,独自坐在房间中,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好好的来住个店,怎么就被人招做女婿,又还出房子给成亲,又亲自来说媒,岂不是天下便宜都让我占尽了,他又贴女儿,又贴大屋。古人说:“便宜不可占尽,富贵不可享尽,权势不可使尽。天下那来如此好事,自己也并非貌胜潘安,才欺相如。如何便就得一个卓文君出来,要许配与我。她就是文君当垆时,我也做不得司马相如。”

心下越是,越想越疑惑,第二日一大早起来,走去街上,肚里思付道:“只在周围街坊定有知道这迎宾酒店朱掌柜的底细之人,”一转转到后街,看见一茶坊,想那茶坊之地,正是说人闲话,道人是非的地方,要打听事情还得去这里。王石几步走进店中,在门口一副桌子前坐下。

“哟!客官喝茶呀,吃早茶,来点馒头包子可好。”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走过来问道

王石拱手抱拳:“如此甚好,小生初来贵地,别无亲眷,大娘好生慈祥,却认个干娘如何。”

这婆子,初一听,只道是王石调戏她,面色有些不好看,心里思量,和气生财,并没有发怒,正要往后厨去端包子来,王石从怀里掏出五十两一锭纹银,递给婆子道:“这点银子全当见面礼,还望干娘笑纳。”

婆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顿时心里乐开了花,赶忙接过来,嘴里连声叫道:“老婆子前世修了什么福报,今日得了这么个好干儿。”

把银子收了,去厨房端出包子馒头干果,摆了一大桌子,尽情招待,二人互通名姓。原来这婆子娘家姓王,丈夫早亡,有个儿子在衙门里当差。唤作汪狗儿。

王石在茶店吃过了早饭,婆子把杯盘收拾过,两人坐着闲话了一会儿,王石便开口问道:“不知干娘可认识迎宾酒店朱掌柜?”

婆子道:“如何不认得,这朱掌柜靠老婆家的钱,在国子监门外开了个酒楼。”

王石道:“干娘可曾听说他女儿人品如何。”

婆子听王石这么一问,哈哈大笑:“这朱建,哪里来个女儿,他那老婆就生了个儿子,然后再没下过一个蛋。”

王石诧异道:“会不会是他的小妾或者外宅所生?”

老婆子听了这话摇头道:“那更不可能,朱建的老婆耶氏,出了名的母老虎,加之他又是靠着耶氏娘家的钱开这酒店,别说是纳妾,养外宅,就连烟花柳巷也不敢踏入半步。”

王石道:“昨天晚上我在房中,那朱掌柜来说媒,要把女儿许配与我。听干娘如此说时,这其中定然有诈!”

婆子哈哈笑道:“此必是朱建的儿子,朱宏涛那小王八蛋,见你包袱沉重想出的点子,赚你去他家里,将你灌醉,然后找个粉头,污你**。到时候你自然乖乖的交银子。”

王石抱拳拜谢道:“原来如此狠毒。却是怎么好。”

婆子道:“我家里自有空房,既然你我认了母子,便搬来家里住,岂不好。”

王石道:“如此叨扰不便。”

到中午,王石从茶馆出来回到店中,刚一进屋,朱建便来讨庚帖,王石写了个假的,递予他,朱建道:“今日晚上家里摆下酒宴,就请贤婿到宅上一坐。”

王石满口应承,心下思量夜来如何计较。吃过了午饭,朱建带着儿子朱宏涛两人一起来王石房间相请,三人见过,互相施礼毕,朱建道:“此是老夫,犬子宏涛。”

王石又上去见礼。然后三人一同前往朱宅。引至厅上坐了,朱建命丫鬟摆上酒菜。林春丽坐在下首,王石居中,对席坐着朱宏涛,朱建上首。

王石一进朱宅,担心被下蒙汗药,便趁人不备预先服下了两粒解毒药丸。这会儿酒菜上桌,并无拘束,放胆吃放胆喝,众人劝过了五七杯酒,王石未见一点醉意。朱宏涛起身端起酒杯来劝道:“今日王兄初来家下,这一杯酒是小弟敬你的,说什么你也得喝了。”只顾来把酒劝。又暗示下首坐着的林春丽。

王石心下了然:“兄既然要敬我这一杯酒,我本无可拒绝,但是你刚才叫我王兄,就该罚酒三杯,你先喝了这杯酒,咱们再说话。”

朱宏涛问道:“如何称了一声王兄便要罚酒三杯,你且说个明白。”

王石道:“既然我与你妹妹结了秦晋之好,你便当称我为妹夫,或者叫一声弟弟,都还过得去,你却叫我王兄,这就不该,显得如此见外,难道不该罚酒三杯。”

朱宏涛听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好好好!妹夫说这话在理,我先自罚三杯。”说完连饮了三大杯。

王石一边吃菜,心里暗笑。朱宏涛饮完三杯酒,接着把杯中倒满酒,站起身来,举杯道:“妹夫!我刚才酒也罚了,我现在敬你这杯,总该吃了吧。”

王石道:“为什么要敬我这杯酒,你且把理由说明白,我可不喝糊涂酒。”

朱宏涛打了一个酒嗝:“为了你成为咱们朱家的女婿”

王石道:“这个理由也还过得去,这杯酒我喝了。”

接着朱宏涛又端起酒杯来劝,王石道:“这酒又有什么说道?”

朱宏涛道:“此杯酒祝你和我妹妹夫妻恩爱!”

王石也把酒来喝了:“此杯酒也喝得。”

王石刚喝完,朱宏涛又把酒来盛满了,端起酒杯道:“这杯酒祝你夫妻早生贵子。”

王石接过酒杯一仰脖子也喝了,:“如此说来,这杯酒也喝得。”

朱宏涛又把酒来斟满了,举杯劝道:“且再吃一杯。”

王石一边吃菜一边说道:“这杯酒又有什么话说!”

朱宏涛端着酒杯道:“这一杯祝你们夫妻两,身体健康。”

王石接过酒杯也喝了:“如此说来,也还喝得”

朱宏涛又端起酒杯来劝,:“这一杯酒祝你福星高照,财源广进。”

王石接过来也喝了,却叫过丫鬟来,把酒满上,端起酒杯道:“你刚才一连敬了我数杯,我这个做妹夫的回敬你一杯,这杯酒,祝兄早结良缘。”

朱宏涛只得接过来喝了。

旁边丫鬟过来把酒斟满,王石端起酒杯:“这杯酒妹夫我祝你,事业有成,早日成家立业。”

朱宏涛只得接过来喝了,王石又端起酒杯劝道:“这一杯酒祝兄身体健康福寿双全。”朱宏涛只得接过来喝了,王石转身举起酒杯又劝了朱建四五杯酒。

林春丽站起身来,举杯:“相公今日你我第一次同桌饮酒,我敬你一杯。”王石见三人轮流来灌酒。虽然不想喝,还是没有拒绝,把酒接过来喝了。

王石起身端起酒杯对林春丽道:“娘子刚才敬了我一杯,我也敬娘子一杯,你我二人虽然还未曾拜堂,即是父母已经定下了这亲事,算是结下了夫妻之份。”

林春丽把酒接过来一饮而尽,三人又轮流来劝,王石只推不胜酒力。又喝了数杯,便假装醉倒,朱建父子使了个眼神,朱宏涛便走来提王石背上的包袱。王石一把抓住,候至半夜,各自散了。

王石起身走到门边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捅开一个小孔,偷眼看外边并无动静,开了房门,在院子里四下搜寻,走到西厢房窗下,听见房里,鼾声如雷,轻手轻脚摸进去,床前油灯尚明,仔细看时,床上躺着之人正是朱宏涛,此时朱宏涛也已经喝得大醉,倒在床上只顾酣睡,王石走到床边,从怀里取出蒙汗药,倒了些在桌子上的茶碗里,从茶壶中倾了半碗茶汤,调的药粉化开,走到床边,捏开朱宏涛的嘴,将来灌了下去。

接着复返身,从屋里出来,把门依然关了。又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看见后院,围墙不甚高,找了一条板凳,放在下边,站到板凳上翻过围墙,出了朱宅,一径回到店里,在房里约莫睡了会,看看窗外发白,急忙起身,到大厅,吩咐店小二道:“你去把账来算了,我有急事需要马上出去。”

店小二把账来看过笑道:“客官那一锭金子尚还余下二十多两在帐上。这会儿掌柜的不在店中,没法找补你银子。”

王石道:“即是如此,剩余的金子全都打赏与你,你自去把马牵出来了,我这就去了。”

店小二心里欢喜,如此得了二十两金子,欢天喜地跑去后面把马牵来。王石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催马出了城,一路往前赶了五十里,远远看见前边一处集镇,吃了午饭,把马饮过,喂了些草料。换后边这一匹马又走了五十里地,日暮降临,太阳下山,前面一片松林深处隐约有一庄院,上前叩门,庄客将其引入见了庄主,就在庄上宿了一晚。

话说那朱建早上醒来,想起王石之事,慌忙来儿子房门前叫喊了几声,见没有应,推门进去,走到床边来摇朱宏涛,摇了半天还是摇不醒,只是沉沉的睡着。朱建摇头道:“哎,灌别人酒,把自己倒灌的醉了。”

从房里出来招呼几个门子,和丫鬟,手持棍棒拿着绳子,走到东厢房门口,喊了几声女儿,见不应,推开门进来,却见林春丽被塞着嘴,绑在床脚上,慌忙上前解开绳子问道:“那小子去哪里了。”

林春丽把嘴里的汗巾拉出来,啐了几口,道:“昨夜一进门便被他绑在床脚,自出门去了。不知何往。”

朱建失望以极,口里叹道:“真是!煮熟的鸭子飞了,定是被他看出破绽。”

吃了早饭匆匆来店里,一进门,只见店小二嘻嘻笑道:“刚才王公子已经结账走了,账面上还剩下二十两金子,公子说把那二十两金子与我了。”

朱建面无表情的看了店小二两眼,也不答话径直去了柜台里,这店小心里火起,又走到柜台前要了两次,发怒道:“把那二十两金子拿出来给我。”

“你空口无凭,在这里信口雌黄,以为我会信你?还不快滚去干活。再要多口,将你赶出店去。”店小二无法,只得忍气吞声,拿着抹布去抹桌子。心里越想越气,思量寻个计策,要报复朱建。

话说王石在路晓行夜住,一路往前只顾走,也不知要去何地,踌躇间想起去岁在金陵时,结识得北腿门,蹬云虎曹建仁,何不便去凉州看看,随取道过了黄河,往凉州迤逦而行,在路走了七八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正是六月酷暑天气,这一日,走到凤翔府地界,因贪赶了几日程途,受了暑气,骑在马上便有些头晕脑涨,恶心反胃,出城七十里有个小镇,叫做庐阳镇,镇子不大,却也还热闹,过往贩马的走皮货的客商都在此地住脚,王石旁晚时分进了镇子,就在镇口如归客栈,歇了。肚里恶心不思酒饭,随便喝了两碗面汤,早早的回房去睡了。第二天店小二见王石没来吃早饭,便端了几个馒头和一碗汤水,送到门口,抬手敲门:“客官,我是店小二,我给你送早点来了。”

王石因昨日受了暑起,躺在床上难受,强撑着身子起来开了门,把店小二让进屋里,小二把碗筷,汤水,馒头放在桌子上,打眼一望,只见王石面色蜡黄,精神萎靡。有气无力的坐回到床上去了,笑着问道:“客官,可是身体不适。”

“心里犯恶心,心慌,出虚汗,正难受呢。”王石用手按着胸口

“想来客官肯定是,白天赶路,受了暑气,好生将养几日,若是实在熬不住,镇子里有郎中,小人帮你叫来。”

王石听说有郎中回答道:“我自己也会看病,不若你帮我拿来纸笔,待我开个方子与你去抓两服药来,帮我在厨房熬好,再送与我饮,养得病好,重重的谢你。”

店小二听王石说要重重的谢他,一双眼睛直往床头的包袱上瞧,嘴里应承:“我这就给你去拿文房四宝,只要客官你将养的身体好了,那就是老天保佑,赏我几钱跑腿银子也感激不尽呢。”

店小二下楼来,拿了笔墨纸砚,王石开了药方,店小二收了,自去抓药。将来熬好,送进房里,一连喝了三天药,身体未见好转,反倒病的日盛一日,渐渐奄奄一息,店小二这才去请了镇上的郎中来看,把过了脉,又开了几服药,吃了数日,反而病情转重,每日躺在床上起身不得,就是内急起来如厕都困难,向小二讨了一个恭桶,只在房里解决。

又过了数日,客店掌柜问小二道:“楼上那客人这两日可曾用饭。”

店小二道:“如今病得更重了,水米不下,连药也喝不进肚,每日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掌柜听店小二如此说得凶险,招手把店小二叫到近前,小声问道:“你看这人,还能不能活。”

“我看悬,”店小二撇了撇嘴

店掌柜埋怨道:“若是死在我客店之中,传扬出去,如何做得生意!”把眼睛四下里一望小声道:“等今天半夜,将他从后门抬出,用麻袋装了,埋到后面松林里。”

店小二惊疑的望着掌柜问道:“咋们这是谋财害命!”

店掌柜分辨道:“我们不要他的钱,埋的时候把他身上带的包袱一起埋了,只要我们不要他的钱,就不算是谋财害命。”

店小二听了默然半晌。无话可说。到了晚间,店掌柜听得街上更鼓正打三更三点,便叫过店小二,厨子并火工,四个人上楼来,、进到王石房里,将包袱并王石一起抬下楼来,此时王石却才被弄的醒了过来。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们这是把我往哪里抬。”

众人也不说话,店掌柜道:“客官你可别怨我,我也是没办法,你若是死在我店中,以后就没法做生意了。只得把你先埋了。”

王石见他如此说,急分辨道:“如此你便把我扔在街上也好,我与你无冤无仇,干嘛定要埋我。”

店掌柜道:“我把你扔街上,名声还要不要,别人会说我把有病的客人扔街上,唾沫星子也能把我淹死。”

不由分说,几个人只顾把王石装进麻袋。此时王石全身瘫软无力,无法反抗,哀声叹道:“没想到我王石今日死在这里。”

店掌柜和小二,厨子,火工,四个人把王石装进麻袋,又欲把包袱放进袋中,店小二用手来提包袱,两只手提了一下没提动,心下好奇,将包袱打开,旁边掌柜的用火把一照,惊得心子差点跳出来。只见包袱里五十两一锭,黄灿灿数十个金元宝,更有翡翠珠宝,耀人眼目。顿生贪念。赶忙将包袱包了,四人互相使了个眼神,把包袱放牛车上。接着把王石抬上牛车。赶着车往松林里来,到了林子深处。

店掌柜在一旁举着火把,店小二,并厨子火工,拿着锄头铁锹,选了一块松软之地,开始挖坑,直挖了半个时辰,足足挖下一人多深大坑,店掌柜说道:“你到了阴间可不要怨我,好好的早去投胎。”

王石在麻袋里悲涕着说道:“包袱里的金珠宝玉,你们尽都拿去,只求能放了小生一条活路。”

店掌柜嘿嘿冷笑道:“若是放了你生路,那时你去官府告我个谋财害命。岂不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也别怪我们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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