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萧家的养女啊？”
“那你怎么叫萧二少师父？”
李想估计是太着急了，一跑到田九儿面前就这么直白白的问了这两句。
还好现在是课间休息，下节课又是体育，很多人都已经去换运动服了，所以没剩几个人在教室。
本来她们两个留级生就够让人瞩目的了，田九儿不想再多事，于是朝着李想眨了眨眼，示意她们换个地方再说。
等两人出了教室直走到比较安静的走廊角落里，田九儿才停下步子。
“阿想，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她自认平时已经够低调了，申闫中学包括所有的老师都只以为她是萧家的远亲。
怎么会忽然有萧家养女这样的传言出来？
难道是……
只见李想右手一抬，往空中夸张的挥了一大圈。
“都传遍了啊！”
“我刚去买水，就听到有人在叽叽喳喳的议论。”
田九儿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嘴角也垂了下去。
见状，李想以为田九儿这是默认了，眉毛挑的老高地低呼道，
“还真的是啊？”
“我去。”
这一声吼的太响，田九儿以为李想生气了。
两人朋友一场，她没说实话，的确有点不地道。
只是，她也并非故意隐瞒。
正懊恼着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肩膀下一秒就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哎哟！你干嘛这副表情？”
“没事的啦，你不说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我明白，我了的！”
李想惊诧过后，就开始安慰起田九儿来。
她也不是什么脑子秀逗的，这点事理还是懂的。
被别人家收养，就算是萧家那样的高门大户，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田九儿为什么会被收养？大抵也是发生了什么伤心事，搞不好是没了父母没了家。
想到这里，李想只觉得田九儿好可怜，语气更是宽慰起来。
“小九儿，没事啦。”
“你师父现在对你这么好，就算是养女，也没什么。”
“总归是有家的……”
田九儿看李想这是努力尝试在安慰自己，心里流过一道暖意。
其实她什么都还没说，她这同桌就已经自己全部脑补完了。
呵呵，这样也挺好的。
能碰到这么个直率的同桌，是她的幸事！
“阿想，具体的我以后再告诉你。”
“嗯，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李想根本不在意田九儿是萧家的什么人，刚才她只是太惊讶了才会那么大反应。
“至于学校里面的谣言，就随便他们说去好了。”
“我跟你讲，对于这种八卦，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回应不理睬！”
“我家爱豆都是这样的，装酷就行了。”
李想又开始三句话离不开她偶像阎煜了，田九儿赶紧拖着她走人。
“陪我换衣服去了，体育课迟到要被老师罚的。”
***
等两人哼哧哼哧跑到操场时，好彩体育老师还未点名。
“今天我们的练习内容是篮球。”
篮球？！
这两个字一蹦进她的耳朵里，田九儿额上就开始冒冷汗了。
她的体力不算差的，但是架不住个子也真的是小啊！
篮球这种运动，像李想那样人高手长运动细胞又发达的女生，打起来很帅很好看。
到她这里，连用一只手运球都非常困难。
至于投篮什么的，田九儿上个学期只学会了一个招数，倒马桶式！
那半蹲着类似于把篮球当成个尿盆端着的姿势，着实有碍观瞻！
对于田九儿这个还在努力适应现代社会的古人来说，让她在大庭广众下做这个动作，太有心理阴影了！
她能不能直接告假？
但是找理由也是个麻烦事，她可不好意思跟一个男体育老师说自己亲戚来了。
正当田九儿还在纠结时，身材壮硕的体育老师已经吹着口哨开始带大家做暖身运动了。
好想屎……
这一节体育课上完，田九儿觉得自己都快褪层皮了，脸上火烧火燎的。
前面每次一轮到她投篮，不光是女生的目光会集中过来，还有不少男生的。
田九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她低垂着脑袋恍恍惚惚地往更衣室走去。
李想跟在她身后，小脑筋拼命转动，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九儿，要不你让萧二少直接给你开个医疗证明。”
“以后的体育课，你就别上了。”
什么？还能有这种操作的？
田九儿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一劳永逸的办法，心里有点小激动，她想着是不是真的要去跟师父说说。
后来，九儿第一次在萧衍这里碰了壁。
原因无他，萧二少觉得自家这小宠物只长那么点个子怎么行呢？
篮球可是助长的好运动，不光要练，还得好好练。
于是，九儿又多了一个师父。
不教其他的，只教一样，就是篮球！
***
最后一节课的老师拖了堂，田九儿晚了半个多小时才下课。
她本以为萧凝早就走了，没想到一出校门口就看到萧家的车还在。
等她上车道了歉，萧凝居然笑着说不要紧。
对于萧凝这突如其来的友善，田九儿心里的忐忑多过于安心。
晚上就餐时，萧凝一反常态，主动跟众人说了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一些趣事，直惹得秦夫人哈哈大笑。
“凝儿啊，看你跟新同学处的这么好。”
“祖母就放心了。”
萧惟见秦夫人对萧凝的态度又重新热情起来了，她心里总算是舒了口气。
其他人见到这萧家的小小姐忽然变得这么乖巧伶俐，随即也跟着夸奖了几句，只是那语气里总归透着点酸溜溜的味道。
末了等众人都吃的差不多时，萧凝倏地把目光落在了一直安安静静的田九儿身上。
刚巧，田九儿此时抬了头望过去。
只见萧凝缓缓移开自己的目光，又往秦夫人那里靠了一些。
“祖母啊，今天我们班的同学居然问我说，田九儿是不是我们萧家的养女呢？”
这状似无意的“童言稚语”，一时间激起了千层浪！
被问的秦夫人还未有反应，萧老爷的脸色立时就沉了下来。
“什么话！”
“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谣言出来？”
说什么养女的，那不是把田九儿放到跟萧惟和萧衍他们同辈去了？
被善于搬弄是非的人听了去，搞不好下一个谣言就要传田九儿是不是他这个大当家在外头的私生女了！
萧老爷这一通火，萧凝眼里闪着无辜，视线紧盯在田九儿身上。
“祖父，我还以为是九儿自己说的呢？否则别人怎么会有这种疑问出来？”
田九儿暗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么？
她早先就怀疑今天在学校的传言是萧凝搞出来的，现在看来是石锤了。
但是，这个点上，她该怎么解释比较好？
正当众人的视线一致落在她身上时，一道清浅慵懒的男声响起。
“萧凝，九儿已经在申闫好几个月了，一直都没有什么闲言碎语。”
“怎么到你这儿，才一个星期，就有了养女这样的谣言了？”
所有人估计都没有料到萧二少会这样直截了当地质问萧凝，这局势一下子就掉转了方向。
萧凝就一个半大不小的屁孩，被萧衍这么一激瞬间就沉不住气了。
“小舅舅，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怀疑是我乱说的不成？”
什么叫年幼无知……
人家轻轻松松两句话，萧凝这儿自己就漏了底了！
那慌乱的语气，加上到处乱飘的眼珠子，都因小女生的长相无端端地生出了几分贼眉鼠眼的味道来。
只能说相由心生，萧凝真的是命不好，竟然随了她爸杜磊生的那副嘴脸。
萧二少不再吭声，只是眉眼凉淡的往他二姐那里看了一眼。
意思是，你自己教出来的女儿，你看着办吧！
作为母亲的萧惟，第一次觉得自家女儿别说是她在萧家的助攻了，绊脚石还差不多。
见萧惟憋着气不说话，众人都在等。
气氛很是僵硬。
须臾，萧老爷低头轻咳了一声。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凝儿，在学校就好好念书，以成绩最主。”
“进医大，是你现在唯一要努力的目标。”
“听到没有？”
这些话萧老爷看似是对萧凝说的，实则是给了萧惟两夫妻一个口头的警告。
这接二连三的，如果他们真的没办法管这个女儿，那就被怪他老头子直接出手了。
萧老爷本就不喜杜磊生，对萧凝这个孙女，如果不是因为其他小辈都已经大了不在身边，加上秦夫人很喜欢，他还真的是不怎么看得上眼。
这个杜磊生，当年拱了他萧家一颗好白菜，结果特么的基因还这么强，硬是把他这个孙女也生成了他那副德行，萧老爷每每想起来就气。
一场闹剧终了，作为当事人的田九儿，反倒是一句话没说上，这事也就这样被翻篇了。
晚些时候，萧衍跟小徒弟在花园里散步消食。
“九儿，萧凝平时是不是也捉弄你了？”
萧二少从管家那里没得到什么消息，但是看萧凝今天这作态，他不相信那小女生一点坏事没做。
田九儿眉眼一弯，回答的很巧妙。
“师父，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萧老爷也算是替我做了主了。”
虽然并不是真的为了她，但是田九儿觉得无所谓，只要萧凝以后有事情忙，不再无聊地盯着她就行。
萧衍看着小姑娘通透的眼眸，微微一笑。
“九儿，你记得，打狗还得看主子。”
“你可比我那些狗娃子有价值的多。”
田九儿被萧二少这话说的哭笑不得。
师父，你要不要这么戳心！
不过说到狗娃子，之前田九儿放假，院子里那些小动物她也经常有去帮忙照顾。
“师父，白虎的伤都养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