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悠儿这次来是想跟您商量件事儿。”胡悠拉住老夫人的手臂,靠着老夫人坐下。
“何事能让悠儿这般郑重?说说看。”老夫人慈爱的拍拍胡悠的小手。
胡悠眼中露出些许悲伤,轻声道:“祖母,您也知道,娘亲不受父亲待见,父亲一直喜爱戚姨娘,导致妾比妻大的状况。”说到这里,胡悠停了一下。
老夫人见了,面上露出歉疚,这是她的失误。
“现在,戚姨娘自尽了,父亲想必也很难过,这两天总是见父亲愁眉不展,借酒消愁。江南巡抚家的二姑娘对父亲……爱慕,本来这不该做女儿的管,但是这样可以让父亲从戚姨娘死了的悲伤中走出。所以悠儿斗胆来求祖母,给江南巡抚家下聘礼,先过了小定。”胡悠起身走到老夫人面前,跪下,脸上悲伤濡慕参半。
老夫人看着胡悠,眼神示意王嬷嬷带身边的人退下,才拉起胡悠,道:“悠儿,真是委屈你了。”老夫人也知道那次极力反对戚氏抬身份,伤了胡威的心,胡威这些日子对自己都生疏了许多。悠儿这孩子,肯定是想缓和自己与胡威的关系。
“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悠儿便不觉得委屈。”胡悠摇头。
老夫人点点头,看胡悠的目光愈加慈爱,怜惜道:“这些年,你父亲喜爱那对母女,把你和你娘亲丢在一边,祖母都看在眼里,再加上你娘亲一直卧病,祖母劝不了你父亲,是祖母对不起你们啊。”
胡悠忙道:“祖母莫要说这些,悠儿明白,父亲不待见娘亲,所以祖母再如何劝也是白费心思,悠儿从未怪过祖母。”
“好孩子,好孩子。”老夫人眼中闪着泪花,不断抚着胡悠的背。
“祖母同意不同意悠儿的提议?”胡悠摇着老夫人的手臂,撒娇道。
老夫人沉吟片刻,说道:“悠儿,你打听过这姑娘的品貌不曾?”
胡悠道:“祖母放心,我早就让李嬷嬷打听过了,那江南巡抚家的二姑娘,出了名的蕙质兰心,人也良善,相貌也是顶好的,上门求亲的人多不胜数,若不是为了父亲,决计不会到现在都不嫁人。”
老夫人思量着点点头,迟疑的说道:“这听起来到是一个难求的好姑娘。”
胡悠见老夫人还有些迟疑,便说道:“若是祖母不放心,不如寻个机会见见那位姑娘如何?”
“好。”老夫人点点头。
胡悠见老夫人同意了,笑道:“如此,悠儿就去安排了!祖母您一定会喜欢上这位姑娘的。”胡悠施了一礼,就向门外走去。
看着胡悠这么有信心,老夫人心中有些狐疑道:难道真有那么好?
胡悠走到门外,就见自己四个丫头都在那里守着,微笑道:“回水清院。”
四人一见胡悠满脸笑容,便知所谈事情已经成功,皆是欢欢喜喜的跟上。
胡悠走到宁喜院门口时,发觉胡蝶已经不见了,疑惑的望了下左右。
想儿机灵,忙上前说道:“二姑娘被老爷带回去了。”
胡悠神情淡淡的:“知道了。”这次来求祖母给父亲和那位二姑娘过小定,可不是什么为了让父亲走出悲伤,而是为了让父亲的心思被新夫人的分去一半,胡蝶在父亲那里的位置虽然很高,但是这正好能促成新夫人对胡蝶的不喜,她可是知道她这位未来继母出身书香门第,对规矩极为看重,只要这位二姑娘能嫁给父亲,分去父亲的心思,那么胡蝶的失势之日也就快到了。
失去娘亲,失去父亲的疼爱,胡蝶,我看你还有什么?哦对了,你还有一个姐姐,未来的皇子妃黎姿瑶,那么若是做不成皇子妃,不就好了?胡悠勾起嘴角。
“想儿,你去叫李里来水清院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侧头对着想儿吩咐道。
想儿曲身道:“是,姑娘。”说完便向另一个方向匆匆走去。
胡悠很快便回到了水清院,见到李嬷嬷坐在院子里,快步上前有些急切的问道:“嬷嬷,幻儿可曾找到了?”
李嬷嬷站起身点点头,脸上却毫无喜色,她有些迟疑的说道:“幻儿的状况有些不好。”
不好?胡悠一惊,急道:“如何不好了?幻儿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胡悠重生一世,可以说,幻儿和祖母是最让她牵挂的,上一世这两人的死都和她或多或少都有关联,这一世,她一直想避免这种状况,可是天不遂人意,先是幻儿被冤枉,被打的差点死掉,后来竟又被戚姨娘赶了出去。祖母为了保护她的清誉,居然同意了戚姨娘的主意。
这些天,胡悠一直让李嬷嬷派人在外寻找幻儿,现在终于找到了,李嬷嬷却说幻儿的状况不好?这怎能不让胡悠心急。
“姑娘,姑娘,您别急,是这样的,幻儿那天被赶出府,她走投无路,遇到人贩子,将要她发卖到窑子里,可是幻儿机灵半路逃了,可是因为身上还有伤,没跑多远就晕倒了,正好遇上那日带丫头来咱们府上的牙婆,她记得幻儿,便把她救了回去。”李嬷嬷说的有些口干。
她拿起石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继续道:“那牙婆待幻儿醒来后就要把幻儿送回咱们府上,可是幻儿拒绝了,只问尚书府缺不缺人,就算是烧火丫头也行,她想入尚书府。恰好那两天尚书府来牙行找烧火丫头,牙婆迟疑了一会便让人带她去了尚书府,于是,现在幻儿成了尚书府的丫头。所以我才说她的状况有些不好。”
胡悠听了,又是感动又是担心,幻儿这丫头肯定是听了自己的话,才想去尚书府的,那些天,幻儿抑郁寡欢,为了激起她的生气儿,就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了她,当说道自己被黎姿瑶陷害身亡时,幻儿气的小脸通红,她怒气冲冲的说:“姑娘,若幻儿能进尚书府,定要杀了她,替姑娘报仇。”
当时只觉得幻儿终于恢复了点人气,就没当回事,随口说了几个好。没想到幻儿现在真的入了尚书府。
那个傻丫头千万别冲动才好,不过那件事有幻儿在尚书府,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很多,真是瞌睡便有人送来了枕头,想到此,招手让李嬷嬷弯下身,对她附耳说了几句。
李嬷嬷点点头,说道:“那姑娘,我这就去了。”
胡悠点头。李嬷嬷匆匆出了水清院。
“姑娘,李管事来了。”胡悠回屋刚坐下,便见想儿进来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