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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阴山深处

第三十五章阴山深处

拿着刚买的绿豆糕饼放到打铁老丈的手中,李素不懂老丈的语言,只能笑嘻嘻的求助身边的陈加。

“帮我向老丈道个谢,这些器物不比平时打造的东西。虽然我也知道我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但是老丈技艺精湛,打造出的东西与我想要的东西相差无几,我很感谢……”

她笑的呆呆傻傻毫无心机,陈加也觉得好笑,心里也更加摸不准王爷的心思。除了先知那一点特别之处,这朴实无华的姑娘怎么看也不似能让王爷倾心之人啊……

倒是那阴山上的姑娘虽然长相平凡,毕竟身后有着极其庞大的背景。

而王爷将那姑娘所赠的千钧剑放在李素姑娘手里,这……怎么想都是一步乱棋啊……

而面前这姑娘,在王爷心里真的有重要如斯吗?

……

府门口马匹疲累,由仆人牵着缓缓的行。而自马上翻下的人却如箭一般的冲向府内,随手抓着一个仆人便问。

“听说王爷回来过了?王爷是否……”

顿了顿,似乎找回了些许理智,那人松开仆人的衣襟。“陈加现在人在何处?”

“陈先生去了城西那个老铁匠铺子。”仆人也顾不上整理衣服,急忙回答。

难得见到致远这般忙乱,心下实在不敢大意。

“去请陈先生回来!”致远丝毫不想浪费时间,大声吩咐身边仆人道。

仆人领了命大步跑出府外,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致远。

头发蓬乱,脸色发青,胡茬参差不齐,裤脚上泥巴还未脱落,一看便是几天不眠不休跋涉的疲惫模样。

“奴婢这就去给您备洗澡水。”身边懂事的小丫头拘了拘身子,转身快步的向厨房方向跑去。

致远看看自己周身,皱皱眉,轻叹口气走向院子深处。

一抹橙色站在墙角,那女子脸上露出丝丝笑意。“天助我也。”

好好地机会,这便送上来了。

仆人骑马来请,而一听说是致远回来了,陈加当即便激动得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复又猛然停下脚步,这才想起来自己目前的任务,转过头,十分歉疚的看着李素,苦着张脸露出惨兮兮的笑容。

“姑娘……”

李素大咧的笑着挥手做出再见的手势。“快去吧,致远一定是有很多事情跟你说。我依旧会在这里,乖乖的哪儿也不去。”

陈加脸上浮出笑意,感激的点点头骑上马,扯起缰绳。“驾——”

李素重新坐回桌边,拿起桌上的图纸走到老丈身边,看着老丈一下一下敲打烧红铁棍的样子,轻轻的皱起眉头。

奇怪,今天这老丈打铁的姿势怎么与昨天看起来显得不一样?

而那拿铁的手,根本不似老人发皱的皮肤……

心中警觉起来,李素视线悠得一转,脸上表情却瞬间起了变化。视线所及之处,火炉烧的正旺,颊上滴淌的汗珠打湿了脸颊。而那老丈的颊边,竟渐渐的分开了一层薄薄的皮肤……

李素惊慌的退后一步,腰部顶上桌边才停下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那还一如既往低着头似乎认真打铁的老丈,脚步轻轻的向后挪动。

那老丈忽然停下了打铁的动作,李素也随之停下脚步,不敢有所动作,紧盯着老丈咽了口口水。

那老丈只是拿过李素带给他的糕点纸包,缓缓打开,两只手指捏住糕点。转过头来笑看着李素,将糕点放入自己口中,一下一下轻缓的咀嚼着。

“姑娘所赠,格外好吃。”

李素直觉想跑,看着那老丈,强装笑意道。“老丈若是喜欢,明日李素再带来给您便是……”

“那岂不是太麻烦姑娘了。”那老丈笑着,佝偻的身子渐渐地站直,身型依然瘦弱矮小,声音却微微起了变化。“既是姑娘如此盛情,老丈我这里倒是有个好办法,姑娘不防听一听……”

声音清脆,倒像个童子般的稚气。

李素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双脚麻木的向后退去,脸上连装装样子都已经做不到了。身边仆人不知道李素为何如此紧张,但看在陈先生亲自伴她左右的份上还是多心的问她一句。

“姑娘你怎么了?”

李素想说说不出,只能双眼紧盯着老丈压低声音向身边仆人道。“快走。”

那仆人并未听清,就算听清了也只会觉得奇怪,不解道。“姑娘您说什么?”

李素脸有些发白,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快走啊……”

将她的窘迫看在眼里,那“老丈”微微笑着,似乎随手般的抽起铁器架上的一把钝刀。

“不如去到黄泉路上,来世再来为我送点心吧。”

那双目突然急瞪,钝刀带着呼啸的刀风向着李素急驶而来。

李素这才开始佩服文彦钧的神机妙算,抽出腰上千钧挥剑便挡。

“姑娘似乎不会武艺,上面居然安排我来取你性命。”

她的挥剑动作毫无章法,让自己颇有杀鸡途用杀牛刀之感。只有那姑娘手上握着的剑却让“老丈”的眼睛瞬间变亮。“那把剑姑娘用着浪费,不如给了我吧,我来帮你发挥作用好了!”

想一下似乎也能立刻通窍,上面派自己来取这姑娘性命。虽然当时不理解,但是此刻看她手中的剑便能明了。

李素身边的仆人哪里见过这阵势,慌忙之中推开李素便想往外跑。李素身子一个踉跄,脚步不稳一屁股跌在地上。

来不及心痛自己的屁股,李素第一反应是握紧手上的剑望向那渐渐逼近自己的“老丈”。

“为什么要杀我?”既然要死了,也得死个明白,李素高声问道。

那“老丈”微微一笑,眼里带着猫戏老鼠般的神情。“既然你死前的最后一个心愿是这个,那我便告诉你。”

似乎是最后的恩赐,那“老丈”伸手轻轻扯住自己的脸皮,一揭而下。

儿童般稚气的脸庞,圆圆的眼睛里盈满笑。除了那头白发,身材和脸庞怎么看都是十岁左右的男童模样。

“有人让我杀你,我便杀呗,不过,能死在我手下,你该觉得荣幸。”

似乎是卸下了伪装,面前那人声音也随之转变,轻轻脆脆,着实是小男童的青涩音色。

李素举剑。“让你杀我的那人是谁?”

“这些,你还是去黄泉路上问阎王老子吧。”男童模样的杀手挥刀斩来。先前分明是一把未开刃的钝刀,此刻夹着冷冷刀风逼来,实在令人发怵。

李素的剑早已举好,虽然双方实力悬殊,但是直接认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毕竟,她死不了,若无人来救只能一次次的拼命……还不如自己努力举剑反抗……

钝刀敲上千钧剑,刀刃立刻磕出一个缺口,而被李素掌握着根本无法发挥作用的千钧,被击落在地上,除了“哐铛”一声,似乎再无余力帮助李素。

刀尖已经贴近,李素闭眼认死,只能寄希望于下一次“返生”。

一道闪着光的细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那男童模样的杀手刀尖忽得一转,摔落在了地上。

刀摔在地上那声音惊得李素睁开眼,却见面前杀手望着铁匠铺对面的房顶怒目圆瞪。

顺着那视线看过去,张扬舞着十指的紫色紧身衣女郎笑笑的看着铁匠铺里小童模样的杀手。

“鹤童子,我就知道是你。”

“来搅我好事的,我也知道准是你。”

被叫出名字,童子模样的杀手忿忿,随手抓起架上一柄宽刀。

“既然你来了,那么就证明要杀这女人之前必须先杀了你。是吧?紫。”

那屋上的女子点着头,看起来乖张得很。“嗯嗯,来啊,试试看这次能不能杀了我。”

虽然看不懂这个走向,但是李素却知道这是自己逃跑的机会。李素抓起地上的千钧,抬脚迈出步子。

“喂。”那屋上紫衣女子却突然喊道。

李素身子一寒,乖乖的站住了脚,抬头看向屋顶。

那女子眼里早已那样之前看待鹤童子的挑衅,冷冷的看着自己,轻启双唇。

“丢了自己也别丢下你手上的那把剑。”

李素喉头一紧,正要点头却听见街头传来的三两马蹄声,渐渐靠近。

紫衣女子站得高,眼角微微一斜,望着持刀骑马奔袭过来的杀手皱皱眉。“那边有马,快滚!”

李素心里明白的很,这一切似乎真的应证了文彦钧的话,屋脊上那女子确实是因为自己手上的千钧才救的自己……

李素不作停留,快步跑向马儿,爬了上去。“驾——”

紫衣女子眼角看着李素驱马而去的背影,随手漫不经心似的挡着鹤童子攻击。忽然觉得周身一寒,汗毛竖起,挑眉警觉的看向不知道何时已经挥刀砍到自己身边的鹤童子。

脚尖一点,身子纵到另一个屋脊间躲开鹤童子攻击。紫衣女子嘴角挑笑。“哟哟哟,一段时间不见,你本事见长呀。搞得我都不得不……”

眼神悠得一转,半眯的眸子变得杀机四伏。“认真对待了呢——”

空中细白的丝线划出一道闪光,挡到了自己身前。身形极快的鹤童子如光一样闪到紫衣女子身边,手中的刀凶狠无比的砍到那白丝上,竟然应声而断。

见那不成气候的钝刀落到地上,紫衣女子笑笑。

“终于要亮出你的武器了吗?用那种货色,真怕别人说我是在欺负小孩儿,也侮辱了我这难得的刀丝……”

“嗯。”面对紫衣女子的嘲弄,鹤童子稚气的唇角露出一丝与脸庞极不相符的阴邪笑意。“不过,见识到我的武器,你也可以去死了——”

……三四个黑衣人骑着马紧紧的追在李素后面,李素无法向城内方向走,只得驱马向着城外疾行。

心中万般无奈与忐忑,低头看着腰上的剑几欲哭出来。

都怪李素这副身子,为什么那么招摇,惹来的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自己必死无疑啊……

绝望的脸上浮出一丝自嘲的冷笑。

“啊,我死不了呢……”是死一次又一次……

骏马驶出城门,向着更深处的方向跑去。

身边的宫人忙碌着就地取材生火烧水煮茶,文彦钧向皇帝报告了此时停留的地区,回到自己的车辇附近。

不远处幽幽看着文彦钧的花如是眼睛红红,托着一盘糕点慢慢的走了过来,眼神无比哀怨。“王爷……”

文彦钧看一眼远在皇帝身边,却偷偷看着自己这边的花贵妃,轻轻皱了皱眉。

“这是如是亲手为王爷做的翠玉豆糕,王爷您……”

一句话没说完,噎在喉里,想到姐姐狠决的眼神之后,花如是的手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看着那颤抖的手,文彦钧余光尾端也敏锐的捕捉到了不远处正关注着自己那些人。伸出一只手握住花如是手中的糕点碟子,另一只手抓住花如是的手腕,将她扯入怀里。

花如是轻轻惊呼一声,羞红了满脸,低头将头埋进了文彦钧怀里。“王爷……”

一颗心被暖流涌满,瞬间忘了自己前来此处的目的为何。

文彦钧将糕点碟子放在身边桌上,低头看着自己怀中娇羞的女人,皱了皱眉。

“这糕点真是你自己亲手做的吗?”

刚刚的举动无疑是将花如是带到了天堂,而此刻听到的语气却是将她的心冻得发寒。

她松开文彦钧,依旧低着头,嚅嗫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抬起头来,看这本王,说实话。”

那冰冷的语气再次响起,花如是只觉得周身一寒,站直了身子抬起头来。“妾身只是因为……想让王爷您……”

也就是说这糕点不是花如是亲手做的……文彦钧唇角挑出一抹阴冷的笑容。“本王虽然不爱吃这种糕点,不过这糕点看起来格外诱人,不如花娘子你替本王吃了,再跟本王说说这糕点味道如何。”

眼前的人对待自己的态度虽然阴晴不定,但是此刻一笑却是让花如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王爷让如是吃如是便听话。”

甜甜的一笑,说不出来的天真。

不远处的花贵妃看着自己天真的妹妹不知为何拿起了那糕点,掌心不自觉的攥紧。细长的丹凤眼轻眯起来。

身边的皇帝不动声色的将花贵妃的手轻轻握住,脸上的笑容冷冷。“爱妃,你的牺牲,朕会记在心里的。”

一句话便将心中那小小的不舍击溃,花贵妃回握住皇帝的手。“皇上,臣妾只希望我花氏一门能陪伴陛下长长久久……”

花家一个庶出的女子,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看着花如是捏着翠绿的糕点就要喂到嘴里,文彦钧皱紧眉头,伸手将花如是手中的糕点挥落。

“本如柳絮,若是还愚笨如此,则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花如是不明白这突然间的话代表了什么意思,惶恐的看着文彦钧,眼里都是挣扎。“王爷,如是待王爷一片真心,王爷知道的吧?”

“回府之后,一月只能出府一次,其余时日都只能待在王府里,不得私自出府。”文彦钧一挥衣袖,冷冷的将那盘翠玉豆糕挥翻在地。“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才准从佛堂里出来。”

那副神情,是在王爷脸上最常见到的样子,他怎么可能对自己温柔呢?

花如是心凉如水,顺从的颔了首。

“妾身领王爷命。”

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夫君,他无论何时都只是个王爷,在自己面前。

看着花如是离去的背影,祈安尴尬的吸吸鼻子。“王爷,这花娘子虽然刻薄,但是对您还真是抱着从始至终的热忱了。”言下之意,颇为遗憾的看了眼文彦钧。“王爷真是好命,院子里的娘子个个都是绝色佳人啊。”

“真是可惜了那些糕点……”将驰立刻接话道,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身边的祈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在命和糕点之间,更可惜的是命。”文彦钧看了眼地上的糕点,望向与自己四目相接然后浅浅微笑的花贵妃,脸上浮出一丝冷笑。

将驰和祈安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合着花娘子是想来害王爷你?看起来还……”

好吧,和这两个大老粗也是说不清楚。文彦钧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进自己的车辇中。

隔桌的左玥清看着坐回车辇里的文彦钧,又看向走远的花如是,皱了皱眉。

“他最近似乎变了……”

哪里来的恻隐之心,连花如是那种在他生命里无所谓的角色都开始顾及……

虽然不知花如是那蠢女人知不知道自己手上那盘糕点里被人动了手脚,而看穿了这一切的王爷却还是阻拦了要吃下糕点的花如是,只是下令让她不许出府。

说是不许出府,其实怎么看都是为了不让花如是受花贵妃控制再成为其手脚啊……

所以,这多情而仁慈,会保护别人的做法,根本不似以往的他呢……

如果是要耐力跑,那李素毫无胜算,所骑之马寻常,脚力也似一般。且身后的黑衣杀手追的急,马儿似乎也知道自身窘境,脚步越来越沉重。

李素回头看看身后杀手,望着眼前密林,忽然咬紧牙关,将马头扯着调了个方向。“驾——”

身后的四个黑衣人看着往密林方向奔跑的李素,勒马停在了密林外。

“还往里面走吗?”“这里面可是阴山境内!想死吗?”“虽然任务重要,但是命也很重要啊!”“阴山深处布满有毒的蛇虫鼠蚁,且又有奇怪瘴气和重重机关,误入深处的人没一个能活着走出来的……所以连经验丰富的猎人都不敢进入……”

“要不,咱再往里走点?毕竟给出命令的大人如今可是……”

其中一个黑衣人似乎有所触动,大力挥动马鞭。“那姑娘的人头,是我的了!”

“呸!是我的!”“你爷爷在此,还敢大言不惭!”一人带头,便有响应,黑衣人纷纷向着阴山深处驾马驶去。

越往深处,山路越崎岖,人已经无法再骑马前行。

李素翻身下了马,牵着马儿往前走。

这样翻山越岭的跋涉,对于李素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如今的她却觉得恐惧异常,这山里的一切都是恐怖的。

会告诉自己什么果子可以吃,走哪条路才安全,有些草只会生长在深坑里,表面无害,可是一踩下去便难以自拔。

那时候,是有那个人在自己身边的……

鼻子有些发酸,李素扁了扁嘴一脸哭相。

“赵幼稚,莫仲卿,萧晗,你们这群人,怎么那么靠不住啊……”

这古代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每天都能死好多次,这样胆战心惊的活着,真的好累啊!

近处传来一声马匹嘶鸣,李素心下一惊,屏住呼吸看向声音发出之处,四个黑衣人齐齐的出现在了视线里。

李素飞快的甩下马匹缰绳,没命的向着山的更深处跑去。

“在那边!”“追!”山路难行,黑衣人也纷纷跳下马来,操着手中刀剑向着李素的方向飞速的追赶上去。

李素捏紧腰上的剑,咬紧牙关,脚下步子丝毫不敢放慢。

长长的草叶一道道的割在李素的手臂上,耳边是呼啸着的风声,视线前方的密林突然升腾起不可名状的烟雾缭绕。李素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跌进了不知道什么东西里,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无法控制变得模糊。

看着那些烟雾,两个黑衣人已经不敢再前进,退缩着道。“是瘴气林了,我们还是别进去了。”

也有不怕死的持刀便往里闯。“怕什么?怕杀了那姑娘你们被提拔的太快?”

此刻的激将法,似乎也不太能奏效,没见同伴像之前一样跟上来。进入瘴气林的黑衣人心里也渐渐开始没底,想要返回原处,刚回过头却见原先在身后的伙伴们竟都消失不见了。

“喂,你们都去哪里了?”黑衣人急切的喊道。“你们别,别吓我。”

林中弥散的瘴气突然变得更浓郁,连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都看不见。伸出手去,甚至连自己的手都已经看不真切。

黑衣人急了。“喂,你们在哪?……”

面前突然出现一张血淋淋的脸,黑衣人吓得一声尖叫。慌不择路的想逃,还没跑出一步就见到一双小小的血手抓住了自己的手。

惊慌的甩开手上那只手,黑衣人换了个方向想跑。可是面前却出现了目光生冷,衣衫褴褛,向着自己猛扑过来的活死人。

“啊!——”黑衣人两眼一翻,身子重重的向后倒去,无比明显是吓晕了过去。

那些活死人却犹如烟雾一样,顷刻之间消失了个无迹无踪。

……

“李素,李素……”

听着耳边传响的声音,李素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正站着一身优雅月白华衣的文彦钧,担忧的望着自己,轻唤着自己名字。

真是他吗?

李素眨巴眨巴眼睛,不敢相信。

“你不是在龙游山吗?你回来了?”忽而想到什么,李素忍着身体的酸痛站起身,左右打量着面前的人。“你没有受伤吗?龙游山现在情况……赵友智,赵将军他……”

他看起来如此英俊干净,身上没有丝毫上过战场的痕迹。那,龙游山根本就没有兵刃相向吗?

“我们都很好,也没有任何人受伤。你看我。”文彦钧甩开两袖,脸上的灿烂笑容是李素从未见过的轻松。

这不像是文彦钧的样子,那副轻松样子,不像是文彦钧那么深沉的人会出现在脸上的。

李素往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是谁?文王在哪?”

难道,又是之前那会伪装成他人模样的杀手吗?只是这杀手身材高大,不似之前鹤发童颜的杀手。他是谁?

“本王是这大妙唯一的王爷,以姓为封无上荣耀的文王,你问本王是谁?”面前的人依旧是文彦钧的脸,笑容变得越来越好看,唇边带着玩味的笑意。“除此之外,你说说本王是谁?”

李素握紧手上的千钧剑。“文彦钧从来不会这样笑……”

“那是因为,你心中想让本王这样笑不是吗?”那人缓步靠近,嘴边笑意更是惊心夺魄。“在你的心中,本王不是就像这样稳稳的扎根了吗?”

李素的脸颊发红,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哪,哪有……”

“有没有,本王一试便知。”

话未落音,身躯便被揽入一个宽阔的胸怀里。那熟悉的感觉,确实是自己记忆里的文彦钧怀抱。

未等她抬头,一只手指轻挑住她的下巴。映入眼里是那人好看的脸,脸上的玩味完全不同于常日的他。

“李素,让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心吧。”

唇角勾起霸道魅惑的笑,印下来的唇瓣温柔,紧紧的贴上李素的唇。

李素脑子里轰然爆炸的思路,忘了所有的一切,只随着紧贴着自己的人而动。

身躯软软的倒在草地上,李素脸上绯红忘情,闭着眼睛紧贴着文彦钧身躯,迎合着他落在自己颈上的吻。“阿濂,阿濂……”

“说你有多想我……”身上那人不改唇边玩味的笑,低低的问着,吻落到她颈窝处处。

“我想你……”已是忘情,李素双眼迷离,望着文彦钧答。

“说你有多爱我……”

“我爱你……”

那手渐渐移到李素的腰间,手指轻轻绕上她的衣带。

“灯姐!你在做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李素猛睁开眼睛,望着面前一脸震惊的赵友智。“赵幼稚……”

“灯姐你怎么可以和他搅在一起!你可是要回去的,怎么可以和他这样?”

文彦钧缓缓的站起身,目光冷淡而绝情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李素。“你自己选吧,李素。是要回去你的世界,还是留在我身边……”

李素心脏刺痛,看着神情受伤的赵友智,又看看身前目光冷淡的文彦钧。

轻轻的低下头,嘴角浮出一丝苦笑。

“所以,这些都是虚妄的幻象吗?”

是自己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情……

既想跟随自己的心靠近文彦钧,又无法承担结局。因为自己是必须回去的人,对他的感情,根本就不会有结果……

面前的文彦钧和赵友智突然如同烟雾般消散,留下的只有又变得浓雾弥漫的密林。

……

夜幕已经降临,星星月亮挂上了夜幕。许是在这山间离月儿更近,将那月儿看得更清明,却也更添凄凉。

李素脸上带着伤,全身布满大小流着血的伤口。吃力的将腰上千钧剑取下撑在地上,拄着剑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机关重重的密林。

虽然通过了瘴气林,但是紧接着瘴气林机关重重的密林也是让李素吃了不少苦头。如果不是拥有死过还能重来的技能,再加上作为一个科技人员的智慧,这机关林还真过不去。

听着密林里传来动物的夜啼声,李素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席地坐下来,抬头看着月亮自我安慰着自己。

“等天亮了这不怕了……”

夜晚比起青天白日更加来的危险,这片山机关重重,李素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静静等待着夜晚过去,第二天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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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G市名副其实的钻石单身汉,身价位居本市第一,世人皆知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却无人知晓,五年前,他有过一段形式婚姻;她是G市人民医院的超级小护士,没身价也没高学历,众人皆知她离异且带着一个拖油瓶,却无人知晓,她曾经的丈夫,孩子的爹,就是站在那个金字塔最顶端的男人。片段一:被确诊怀孕那天,她结婚证上的丈夫回来了。翌日,早餐桌上,一张A4纸很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右手边。“这是离婚协议书,请你签个字。”她说,五脏六腑都在颤抖。“……有人了?”他放下筷子,看着她,平静的反问,眉眼几不可见的跳了一下。他回来是有事想跟她谈的,眼下看来,应该是没必要了。“……嗯。”有孩子了,应该也算是有人了,因为从今以后,她要爱她的孩子了。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他就说过,如果有了爱人,她可以跟他提离婚。“好,我知道了。”他点头,拿过桌面上的协议书,起身离开了。“……”片段二:“你叫什么名字?”“厉有恒。”“姓厉?”母亲叫孟欣,是他前妻,父亲那一栏,没有填,不是吗?“嗯,我爸爸叫厉梓煜,他是空中飞人。”“……”下午五点,孟欣接儿子放学,看到儿子身旁的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跑。厉梓煜将厉有恒放到门卫室,叮嘱他不许乱跑后,迈着大长腿追了过去。“孟欣,站住。”“……”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真的站住了。他缓缓的迈步过去,人高马大的站到她面前,将夕阳全部挡去。孟欣忍不住抬头,夕阳的余晖照耀着他的脸,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模样。“跑什么跑?敢用八年的时间来暗恋,那敢不敢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明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