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姐风风火火推门进了包间,一桌子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她,许柏洋率先开口:“赵姐来了,来坐给你留着位子了”
赵姐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坐下后直奔主题:“你们俩这么不避嫌的被狗仔拍到,让我们很被动啊!我下了飞机就接到公司电话,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不,我在来这儿的路上又接到公司电话,又把我骂了一遍。”
辉哥见状也说起自己的遭遇:“可不是嘛,公司也把我骂了。说我是怎么带的艺人?说我现在是光长岁数不长脑子了。还问我能不能干了,不能干滚蛋!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我们家这爷,明面儿上我是他经纪,熟不知他才是我顶头上司大老板,我就是一打工仔!”
“行了吧辉哥,说的好像你真混的有多么惨似的。你可是在公司里属螃蟹的,今年老大还转给你百分之十的原始股吧?你还打工仔?你可是股东!”王嘉逸点上一根烟奚落了他一番。
许柏洋接过王嘉逸递来的烟点上说:“其实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很巧合。我是想着高调的去探班,是想造点舆论,但不是造这件事的舆论。我是想借着舆论帮晓曼摆平拍戏的事儿,谁知道被拍到我俩在车上拥抱了。当然,拥抱的时候我只是想安慰她一下,并不是那种情意绵绵的抱到了一起,当时满车子的人都能证明的。不过我也是一时有感而发的就表白了,其实我早就想表白了,但我一直想创造一个浪漫的氛围然后再向晓曼表白,没想到择日不如撞日,所以就这样了”。
赵姐喝了一口水:“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瞒是瞒不住了。公司本来对晓曼规划的路线是保持玉女形象不许谈恋爱,一直到三十岁再转型。这下好了全盘计划打乱了,你们上网看了吗?知道你们的粉丝现在都快打成一锅粥了吗?”
“事已至此就官宣呗”王嘉逸插了一嘴。
“还有个办法,你俩出来澄清。就说柏洋来探班正遇晓曼背剧本,教她演戏来着,所以抱到了一起”赵姐说。
“你这不掩耳盗铃吗?傻子才信呢”潘晓曼不高兴的回了一句。
赵姐看了她一眼,像是突然想起来的问:“哎对了,洗澡的那场戏归根到底被你们给搅黄啦?我到剧组的时候听他们说是取消了呢?”
“什么叫做被我们搅黄啦?就压根儿不该拍。要这么理论起来,那还真怪不得我们整出这么一堆事儿呢。要是你和公司把这件事儿解决了,还能有许柏洋来探班这档子事儿吗?”潘晓曼叫板到。
“哦,你这还怪我们啦?你要是按照公司要求去做不也没这档子事儿了吗?你还能增加戏份,一跃和女一平起平坐,你是不是傻?”赵姐也不甘示弱。
“两位消消火儿,看你俩争的都快乌眼儿青了。组里有句话‘信母猪会上树,也别信顾导那张嘴’拍那场戏和许诺加戏份都是顾导惯用的伎俩,他们跟组的老人儿都知道”王嘉逸解围地说。
“不能吧,他这么大的导演能干出这种事儿?我们公司是第一次和他合作,还真不知道他有这种癖好,还真没听说过!”
“他那不是癖好,是打击报复”许柏洋补充到。
赵姐目光闪烁不停地躲闪着他们的眼神:“哦,那确实是我们失职了”
许柏洋看穿没揭穿的随口说了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吃饭吧”
《那样年华》本想赶在贺岁档上映,但是由于后期制作等等问题延迟到五一上映。片子排了大约半个多个月的档期,自从上映后可以说是好评如潮,最终以约二十三亿的票房数据创下同期最高票房。
随着《那样年华》的大卖,潘晓曼也进入到更多大众的视野中。停留在她身上的不再是那些真真假假的花边新闻,更多的是对于她出演这部片子的评价。质疑她靠炒绯闻博出位的声音也逐渐销声匿迹,反而夸她不但唱得好还有表演天赋的声音高涨了起来。与顾导的合作已经结束有几个月的时间,顾导的片子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后期制作,准备冲击国庆档。也就是说《那样年华》的余温尚存,新片子马上就能接力,这无疑是有利于帮助潘晓曼扎稳脚跟,为她的事业添油助力。
赵欣怡在公司的安排下忙碌的穿梭于各个剧组扮演着那些无足轻重的角色。但是最终说不定辛辛苦苦拍了的镜头最终全被剪掉,就像是这部片子从未有过她的参与一般,自然在片尾的演职人员中也不会有她的名字。就算是这样,她也是认真的演着每一个得来不易的小角色。
自从新年发了一首单曲后也就没有新的作品推出,所以她经常有一种少不得志郁郁寡欢的感觉涌上心头,没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去酒吧买醉。曲艺经常会在酒吧碰上来买醉的赵欣怡,有时两个人还会一起喝上几杯,然后在大马路上吼上几嗓子撒撒酒疯,第二天醒来就什么都忘掉继续上课、跑片场、跑商演。
又是一天的忙碌,又是被导演骂了一天。赵欣怡背着书包拖着疲惫的两条腿挤着公交车准备回家,路过三里屯的时候看到她经常去的那家酒吧,一时之间勾起了酒瘾,就在下一站公交站牌儿停车时下了车,又往回走了将近一站地的路去了那家酒吧。曲艺正抱着吉他忘情的唱着那说不上好听还是不好听类似于念经般的歌曲,这是她自己写的歌。庸长的歌词像是一片散文又像是一堆流水账,实在是不知念了些什么内容。悠缓的旋律比较适合睡前听一听,大概可以有助于睡眠吧。当然,台下也没有谁关心她在念的是哪国的经,都是自顾自的划拳、玩儿筛子、扑克之类的,好像只要能出些动静,让这里的气氛显得更杂乱一些也就可以了。嗯,曲艺或许正在做着这件事儿。然而,也就她自己还在装出浑然不知的样子,自我努力假装陶醉着。
一首歌唱完,赵欣怡在台下为她鼓掌,她在台上挥手向赵欣怡打着招呼,继续唱着下一首‘催眠曲’连着唱完几首歌后,她今天的工作算是全部完成。走下台来到赵欣怡身边坐下示意服务生再拿几瓶啤酒过来,两个人开始了新一轮的对饮。基本无话,只是听着嘈杂的音乐碰着酒杯,消磨着这无聊难耐的时间,在酒精的催化下暂时忘掉一切的不快乐,换来短暂的飘飘欲仙。
赵欣怡和曲艺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走出酒吧,嘴里一起哼着曾经上学时老师教的小调,回想着那时的自己,原来那才是最快乐最开心的时候,可当时傻乎乎的自己从不这样认为。好怀念那张被自己用小刀、原子笔弄得伤痕累累的课桌,它记录着自己快乐、不快乐的所有故事。好怀念老师投过来的粉笔头,每次被砸中都会引来全班同学的哄堂大笑,而那些哄堂大笑的同学现在已经各奔东西,为了生计、为了理想努力奋斗着。好想他们,好想再坐到那间教室再上一堂课,再喊一声“老师好”。
醉意上涌胡思乱想,坐在马路牙子上吹着凉风想着自己的失意,委屈的好想大哭一场。为什么自己的身边总是遇到渣男,而潘晓曼身边总是遇到王子,为什么她拍的片子就能做女一,为什么自己起早贪黑拍的戏份最后全被剪掉。
“欣怡,我要回酒吧里上个卫生间,你在这儿等我,帮我看着吉他”曲艺站起身摇摇晃晃重新回到酒吧。
赵欣怡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想哭。可她没有真的哭,经过这将近一年的磨练她成熟多了,她用手掌按了按眼睛,好像醉意也缓解了一些。看了看身边的吉他,想想有好久没摸过它了。她从袋子里把吉他掏出来把肩带套在自己身上,随意的划了一下琴弦,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手感。一时兴起弹了一首《童年》配上她欢快的歌声,略带醉意的状态独有一番韵味。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围观,很多人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录像上传到网站平台。
人的机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赵欣怡无心插柳的举动带给了她事业上的转机。睡了一觉,她成了网络红人,她亲自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一夜成名。公司看到商机,开始重点培养为她争取更多优质的资源,终于不用再演路人甲路人乙的小角色了,终于从丫鬟摇身变成了戏里举足轻重的人物,终于不用再担心自己的角色会被全部剪掉没有存在感了。
首都国际影展电影节来开帷幕,潘晓曼参演的《那样年华》进入主竞赛单元,她也是作为几个奖项的候选人身份参加了电影节的开幕仪式。赵欣怡虽然没有参赛作品,但是作为某某杂质特约嘉宾的身份仍然获得了参加开幕红毯的资格。
这样一来,礼服成了最当务之急的事情。赵欣怡才红了没多久,想让国际大牌儿赞助显然是不可能,可要是穿的普普通通没有亮点,那又会辜负了这次得来不易的亮相机会。每年走红毯都会是一大亮点,一众女星更会是绞尽脑汁争奇斗艳,为了博人眼球什么独特创意都敢往自己身上尝试。作为赵欣怡这个一夜成名的网红更想稳固自己的人气,可是团队太薄弱,公司家底儿也不厚,愁的她连续两天都没有睡着觉了。
与之相反的是潘晓曼实在是拿不定主意穿谁家的礼服,不穿谁家的礼服。都是国际大牌的高定款,也都是合作伙伴,谁家也得罪不得。她也发愁,看着眼前的六套不同品牌不同风格的今年新款高定礼服左右为难。说来也巧,屋里其中一个化妆师助理多嘴笑着说了句:“您这里是不知该选哪一件发愁,那个网红赵欣怡是为了能有一件像样的礼服在发愁”化妆师用眼睛斜了自己助理一眼,助理瞬间闭了嘴。
潘晓曼看了化妆师助理一眼问:“你怎么知道的?”
化妆师助理没敢应答,化妆师见状说:“晓曼问你呢”
化妆师助理唯唯诺诺地说:“赵欣怡那边的化妆师是我同学,她给我说的”
“她现在还没解决吗?”潘晓曼继续问。
“这就不知道了,我同学是前两天给我说的”
“打电话问一下”潘晓曼说。
“啊?”助理不知道潘晓曼的用意何在,而且像她这样的大明星为什么要关心一个小网红呢?所以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