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的钟声在春晚主持人的倒计时里敲响了,鞭炮声声响遍神州大地,瑞雪已经纷飞了整整的一天。想必来年应该会是个丰收的一年、快乐的一年。春节这天还有多少人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回家过年呢?他们想不想自己的家人?有多少人是有家不能回呢?他们想不想回家?家人想不想他们呢?不清楚,也不想去揣测。反正潘晓曼正在和爷爷、爸爸、二叔、二婶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包着饺子有说有笑。本来溢江卫视要求她去参加跨年晚会的,但是彩排时间和期末考试的时间撞了车,再加上她正在准备年后的艺考,索性就给推掉了。本来艺考往常都会在元宵节之后才开始的,但是今年各学校提前到了正月初九陆续招生考试,这让潘晓曼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从小她就是注定要去考美院将来当画家的,但就因为这一次的比赛经历让她知道了她真正想要的、想做的是什么了。所以她改变了想法,不想再去用她握了十几年的画笔去描绘她的人生,她要用另一种方式去谱写人生。因此,放弃考美院这个决定也让她自己捏了一把汗。
利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她重新开始系统学习表演、形体等等课程。她要考表演专业,她要在大学里系统的学习影视表演。
赵欢麒在北京给潘晓曼专门找了老师去辅导她的专业课。从早练到晚几乎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以外,整个事件都在加紧练习专业课程。在几名老师的车轮战术下,她都咬牙挺了过来,每天十几个小时的训练过后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好在她是有一定功底的,之所以这么努力,只是想在艺考时能够取得更好的名次。这是潘晓曼的性格,她总会说:好运只会关照那些对自己下手狠的人。
陆川这个寒假也没有回家过年。自从来到北京上了大学以后,他就毛遂自荐的来到以前学画的这个画室来当助教。利用课余时间打个工挣点零花钱,这只是他给别人的说辞,实际上是想免费的听潘老的课,免费的请画室的老师(美院的教授们)给他的画作指点指点。更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潘晓曼的爷爷开的画室,在这里工作是不是就能离她近一些了呢?是不是就能和她粘上一点边儿了呢?实际情况有没有达成他的所愿,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反正潘晓曼从溢江回来后就没来过这个画室。
邵宇好像渐渐地淡出了潘晓曼的生活,取而代之的是许柏洋的粉墨登场。
许柏洋在忙于自己的工作之余开始四处奔波利用自己的人脉疏通关系,他想为潘晓曼的考学之路助力。这天由于工作的原因他又来到了北京,特意抽出时间去看了看潘晓曼。
潘晓曼上了许柏洋驾驶的黑色凯雷德后,一路驱车来到一个高档公寓。他将车停在地下车库后和潘晓曼一前一后上了电梯。
“这是你在北京的家?好漂亮啊!”潘晓曼进屋后问到。
“是,随便坐”许柏洋换了拖鞋。
潘晓曼走到客厅的落地飘窗前向外看去:“视野真开阔”
“不要站在那”许柏洋警觉地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所有房间的纱帘自动的拉拢了起来,房间的光线变得有些昏暗,像是落了日头后的样子。他又按了一下遥控器,水晶灯和灯池瞬间亮了起来。潘晓曼仰起头看着挑高的屋顶,大约两三米也许是三四米的水晶吊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壮观、漂亮,还有些刺眼。
许柏洋拿了两瓶矿泉水走到潘晓曼身边,递给她一瓶:“你瘦了”
“有酒吗?”潘晓曼接过那瓶矿泉水问。
“应该有红酒,就算是有啤酒也可能过期了”许柏洋笑着走到酒柜前。
“那就红酒”潘晓曼脱掉拖鞋盘腿坐到沙发上随意的拿起一本杂质:“这还是去年的杂志呢!”
许柏洋选了一瓶红酒用起子起着橡木塞:“我不经常来”
“有钱真好!”潘晓曼随口感叹道。
“什么?”许柏洋似乎没有听清。
“我是说有钱真好!想在哪里买房子就在哪里买房子”
“好像你也不是差钱的人吧!少讽刺我了,我加上这套也就两套房子”
“不是吧!现在大家不都是疯狂的买房子,炒房子吗?你怎么没多买几套?”潘晓曼接过红酒问。
“我觉得有住的就行了。更何况,钱应该是给需要的人用的”
“你不喝点?”潘晓曼举起酒杯问。
“我一会儿还要开车”许柏洋坐在她对面的茶几上:“你准备考哪几个学校?我去帮你找找关系”
“这种考试历年都是全国瞩目的,更何况我也算是半个明星考生了,你可别为了我去冒险了。还有,比赛的事情我是真心谢谢你,只是这种做法我觉得不是很好。当然,要不是有这种操作我也走不到今天,只是我不希望我今后的路都是靠这种手段走出来的。可别说我得便宜卖乖,我真是这么想的。不靠自己的双脚走出来的路,我走的不踏实。这次你不要帮我,要相信我,我能达成所愿的”
“好吧。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累”许柏洋站起身走到餐厅打开冰箱,取出一包香烟熟练地拆开包装拿过来递给潘晓曼一支。
两个人点上烟自顾自的想着心事,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一根烟的功夫过去了,潘晓曼问:“你说我该不该做这行?”
许柏洋没有马上回复她,只是又点上了一根烟默默地抽着。烟抽到还剩下少半只的时候说:“没有该不该,只是看你怎么想,怎么做了”
“我不懂”
“都说这是大染缸,但是在我看来,人生下来就已经跳进了染缸,就看你想染成什么颜色而已。各行各业都一样,你只要是不迷失自己,做哪行都能做的顶天立地,都能做的风生水起。人生起伏在所难免,不是看你在顺境怎么选择,而是看你在逆境怎么决择”
潘晓曼喝掉酒杯里的最后一口红酒:“顺其自然吧。我想,随着心走即便选错了路,后了悔,那也是我人生最宝贵的财富和经历,也不枉这一生了”她失笑了一下:“我要是能预知我的将来那该多好啊”
“可能每个人可能都有过这种想法吧!可我们再有名、再有权、再众星捧月,哪怕被人顶礼膜拜,也不过是尘世间的一粒微尘。一个不注意,行至岔路,可能就万劫不复,咸鱼再难翻身了”
潘晓曼把手里酒杯举起:“再给我倒一点。突然感觉酒是个好东西,有了它,开心了很多”。
报考这天院校门前排起了长龙,艺考生都在排队等待报名。这天真的很冷,冻得每个人都在不停地跺着脚,好像这样能够摩擦发热,好像跺跺脚全身都能暖和起来。除了考生和陪考的家长外还有很多的媒体记者穿梭于人群中寻找着新闻素材。时不时地就会把话筒对准正在排队报名或是刚报完名将要离开的考生。这些考生也很配合的进行采访,其中不乏有些人因为能被记者采访而显得很是兴奋。这或许是她们平生第一次接受采访吧!可能采访的那个瞬间他们也过了一把明星的感觉吧。
潘晓曼的出现让这些刚刚燃起明星梦正在体验明星感觉的帅男靓女瞬间回到了现实。正在举着话筒采访考生的记者看到潘晓曼的身影后不顾被访者的感受拿着话筒就冲向了她所在的方向。刹那间潘晓曼被记者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每个人都在争先恐后的向她提着各种问题,场面变得混乱不已。潘晓曼不知该去先回答哪家记者的提问,后回答谁家的提问,也许她谁家的问题也没听清楚,于是只能任由记者们的话筒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闪光灯闪来闪去,摄像机对准她拍来拍去。混乱维持了大约将近十分钟,校方得知消息后很有经验的派人过来维持秩序,潘晓曼这才得以逃脱。当天的报名已落荒而逃告终,只能明天再来报名。
第二天吸取了教训,她在车里没有下去,是欢瑞凯乐的工作人员帮她去排队等待报名。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这么大的经纪公司应该是很有经验的才对,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疏漏,怎么能让自己旗下的艺人在没有任何人员的陪同下来到明知可能会被“围攻”的场合呢?
其实,公司早就和潘晓曼说了,要求她全程听从安排。只是潘晓曼一时兴起,觉得报名这种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叫上自家司机善做主张的来了报名现场,弄了个人仰马翻后仓皇逃走。当天潘晓曼现身院校报名的事情就上了娱乐新闻,公司一众领导看到报道后气急败坏的层层追究,不但骂了负责潘晓曼的经纪人和助力,还特意打电话把潘晓曼训斥了一番。从这之后潘晓曼才开始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失去作为普通学生或是普通人的权利,现在的自己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切都要听从安排才可以,再也不能率性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