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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石路(上)

竖日,阿尔瓦带着他的传令官克劳来到河湾的工坊查看,但结果令阿尔瓦很失望,这个时代的石匠还在用古老原始的工具打磨石板,如果真要依靠石板铺就道路,那耗费将是巨大的,难怪到现在王国依旧沿用土路,恐怕有许多聪明人像自己一样对需要巨大成本的石板望而却步吧,百无聊赖的巡视着工坊的工作,今天的阳光较往常来说话更为猛烈,这也导致着阿尔瓦和克劳有点口干舌燥,作为阿尔瓦的传令官,克劳还是很尽责的,不用阿尔瓦说,他就提早的吩咐下人,拿来器皿装着清水,让阿尔瓦饮用,并十分无奈的说道:

“大人,工坊之地都是下人们工作的地方,这地方实在找不到更精美的器具了,这种土碗比起他们常用的木碗已经要干净许多了。”

阿尔瓦看着这碗,这不是用粘土制成的碗吗,这个世界有粘土这种东西?怎么自己这么长时间来没见过砖块这种土建上常用的材料,带着疑问,忙询问了克劳。

“这种是陶土吗?”阿尔瓦自来到这个时代,一直享受着贵族的生活,平常所接触最多的是玻璃、金质、银质,最次的也是铜质品,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陶土制成的碗,十分的粗糙,毫无美观可言,应该是那些平民常用的器皿。

“是的,但这种工艺太过粗糙了,没有任何美观也没有艺术气息,贵族们从来不用这种东西,所以大人您不常见,但这种陶土制品在平民的阶层比较受欢迎,便宜又耐用,比木制品好用多了,不过也比木制品贵一点。”

阿尔瓦似乎找到点灵感,连忙询问着:

“我们河湾有这种工坊吗?”

“有,但规模很小,只有几个工人能制作这种陶土制品,其实这种制品的发源地是河间郡,他们那边的山脉边有很多这种粘土,不过这种粘土一般是作为金匠,银匠制作高炉的材料,耐火性能很好。也就最近几年,有几个工人无聊做了几个陶土器皿,他们估计想不到平民比起木制器皿,会更喜欢这种陶土。“

“河间那边的规模如何?“

“也不大,毕竟这种陶土制成的器皿太过粗糙了,贵族可不会喜欢,对我们来说,平民们的利益太小了,毕竟能有多余财力的平民可不太多。“

明白了情况的阿尔瓦倒没有改变平民的现状的心思,虽然大家一起富裕起来更能刺激领地的经济,但他不可能这样做,现今作为既得利益者,自己能让领民们吃饱,阿尔瓦觉得已经算是仁慈了,人心都是贪婪的,越给予他们越多的利益,他们一定会有更多的欲望,但是这个时代是骑士的时代,农奴起义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死亡而已,索性还是等待时间吧,又何必要多跨几步成为疯子。

“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个小作坊。”说完,不理会克劳的疑问,指示着仆从带领自己前往制作陶土的地方。

来到这个小作坊,狭小的范围只能让仅仅几个人在其中站立,但制作工具到是比较齐全,一座小型火炉,几个粗糙的模具,两三个工人正汗流浃背的烧制粘土。让下人叫工人们暂停手中的活计,阿尔瓦需要好好问问情况。

“你是这个小作坊的主事工匠吗?”阿尔瓦看着领头的一个身形矮小,神情较为猥琐的人。

“领主大人,小人管辖着四个人工人,这个作坊是艾德隆大人在两年前叫小人组建的。”

看来艾德隆秉承着安茹家族需要了解所有可以了解的工艺,才让人组建了这个小作坊,不过他到是并不关注这种工艺,这也是正常的,毕竟看起来没多大的利益。

“你把你们用的粘土给我看看。”指示着工匠的命令,阿尔瓦要看看这个地方的粘土,跟他记忆中有什么区别。片刻的等待后,阿尔瓦看着拿在手中几块的粘土,有色浅的,也有色深的,不由皱眉到:

“这两种应该都不同吧,你给我讲讲区别。”

“是,大人,这颜色深的是我们河湾郡山下挖出的粘土,而那种白色的是河间郡那里购买过来的,河间的土更为耐火,以前一直是我们各种作坊制作火炉所用,但是这种土要制成陶土制品难度太大了,塑造性能很差,所以后来我们该换河湾的这种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河湾的土耐火程度低一点,而且塑造性能更好点。“

还好,阿尔瓦前世是搞土建材料出身的,对这种原材料稍微有点涉猎,河湾挖出来的粘土应该是因为更靠近沿海受到了二次污染,所以这种粘土比较适合制作陶土制品,但阿尔瓦受到这一点提示,回忆起更多的信息,手上河湾挖出的粘土应该更适合制作砖瓦,而不适合制作陶土制品,这从工匠的成品就可以看出,太粗糙了。

“唔,你现在放下手中的活计,给我烧制十块长方型大小的方块,大小要一样,你可以先出个模具,形状类似小型石板,明白了吗,烧制好尽快给我的仆从,我要马上能看到。“

“这,我明白了大人。“虽然搞不清状况,但工匠还是能听懂阿尔瓦的话,不过是烧几块大小相同的长方块而已,这有什么难,但是领主的要求,他可不敢置喙。

在回去的路上,克劳怪异着问着自己的领主:

“大人,您又有什么新奇想法吗?“

“等工匠能做出来才知道,你现在问我也没有用,对了,你要尽快安排纳尔勒的税务工作,有什么问题要尽快告诉我。“带着疲惫,确实,内政事务总是会让人感到烦躁,虽然这几天一真都没停下脚步,可是这也只是开始而已。

“初步人手,我已经安排好了,就是以后大人您让谁主管这些仆从?”毕竟不可能到时候每个仆从完成一件安排就来禀告领主阿尔瓦,当然需要一个亲信的人来总合一些小事情。

“他们听从格蕾丝的指示就是了,她是我的首席女管家,以后一些小事直接让她汇总就是了。”幸好阿尔瓦也有自己信任的亲信,作为管家的格蕾丝的最为合适这个位置了。

“是,大人,那么城市治安官大人有安排吗?”

“交给你就是了,你去把原来留下的治安小队管辖起来,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我可不想以后还有麻烦。“

“当然,大人,请放心,您忠诚的克劳必定不让您忧心。“克劳也很高兴,他也算终于有了实职,当然他知道原治安小队肯定需要进行一次清洗,已经打算卖命为阿尔瓦效劳,他自然会把治安队清理干净,只为阿尔瓦大人的命令行事。

克劳确实作为手下,省却了阿尔瓦诸多烦恼,他当然知道他手下可用、可信的人太少了,就用时间看看克劳的忠诚吧。手下匮乏,阿尔瓦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没有足够的财富去招揽贵族封臣,其实在他来到这世界后,他也联系了很多颇具实力,等待入选王国骑士团的小贵族们,他原本打算在王都时作为以后提拔自己亲信的渠道,可是现在他来到了河湾,如果没有充足的财力吸引,他可抢不过国王亨利三世,毕竟成为王国骑士团成员是大多贵族们的期望,入选代表着财富与地位,如果阿尔瓦没有充足的财富,可不一定能吸引他们来到河湾为自己效忠。

如今,算是暂时安排了各大小内务,接下来就等待时间的检验了,想到这里,阿尔瓦总算虚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日子,自己总算可以好好进行修炼了。

???

三天后,工匠带着他烧制好的方块送到了阿尔瓦的面前,阿尔瓦捏着这种方块,还是太软了,稍微用力就捏碎了,而且工匠以为这是要献给我的工艺品吗,还打磨了过了,这有什么意思。

“艾格,我不是让你烧制工艺品,我不是说了吗,要像石板一样,而且为什么硬度这么差。“

工匠艾格也十分无奈,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领主要这种方块有什么用,但还是如实的说:

“大人,作坊的火炉太小了,你要求硬度的话,需要更高的高炉,而且小人真的不清楚大人您的具体用途。”

“好吧,也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我想用这种,我把它取名为砖吧,我想用砖能成为像石板一样能踩在脚下,所以粗糙也无所谓,主要是你要能使它的硬度起码达到石块的硬度。”

“这,大人,粘土的烧制要达到石块的硬度,需要扩建如今的高炉,而且您说的??砖,我觉得应该烧制的更小才行。”

“那你就去扩建吧,需要的费用向我的仆从报备,不过要尽快,不用你烧制出来再打磨,粗糙的就行,去吧。”

“是,大人,小人知道了。”说完,就坎坷的退了下去。

阿尔瓦也无奈的想着,看来做任何事都不是容易的,自己以前还妄想过造枪造炮彻底改变这个世界呢,但想着如今的工艺水平,自己还是洗洗睡吧,攀科技树的行为看来是根本不适合自己,踏实着依靠骑士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才是自己应该未来应该想的,而不是超越世界脚步的妄想。

之后的大半月时间,虽然制砖触礁,但如今整个河湾的收税工作到是井然有序的进行的,纳尔勒有经验丰富的仆人指导,没发生什么其他的意外,而费尔城的进度更快,现在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收税工作,已经在进行总计了,相信费尔城能更早的帮助阿尔瓦开展余下四镇的税务工作,而那慕城的进度也不算慢,下半年最重要的事看来已经不会让阿尔瓦担心了,来自下面的禀告,再有一个月的时间,整个河湾郡的税收就可以完成,这也让妻子菲欧娜消除了担忧,军力的上整备很顺利,现在领地的税收也不成问题,对未来菲欧娜开启战争,已经一点影响都没有了。

晚间,性格高傲的妻子带着甜蜜的笑容与阿尔瓦说着情话,如今一切顺利,菲欧娜也把自己以后计划告诉阿尔瓦,想看看自己的丈夫有什么建议。

“亲爱的,再两个月,我们的孩子也要出生,如今各方面都快准备好了,孩子出生后,我就想驻扎到河口郡,寻觅战机。”

“这么快,夫人,孩子出生后,你的身体不会有问题吧。”虽然有点惊讶菲欧娜的果断,但阿尔瓦也有点担心夫人的身体。

“放心吧,骑士的身体素质让我不会有生下孩子后的虚弱,休养几天就可以了,如今局势明朗,我觉得我不能在等待下去,我要尽快开启战争,多余的等待只会浪费我的时间与财富。”菲欧娜带着无比的自信,她已经不想等下去了,虽然她父亲情况依旧没什么消息,但确实如她所说多余的等待只会浪费资源,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应该尽快开启战争。

阿尔瓦也心急了起来,菲欧娜的提前发起战争,也会影响他建设河湾的未来,但他无法控制菲欧娜的决定,他必须尽快完成对河湾的布局了,可是他现今却没有财力来施行,他只能试试看能不能从菲欧娜这里吐点出来。

“亲爱的,我之前就想为你修建一条道路直达河间,这样能加快军队的行进,也可以让物资的输送更加便利,却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要准备开启战事了。”

“阿尔瓦,你的想法很好,其实我早已经对恶劣天气会影响道路的情况有过担忧,但如今我们的注意力还是应该放在战争上,等我们赢得南境之后,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吧。”

阿尔瓦却不能等待下去,他觉得在说服一下妻子:

“夫人,是这样的,我之前已经有了计划,作坊内的工匠正依照我的要求研制一种泥砖,我觉得这可以用更快、更节省的方法铺就一条驰道,只是我现在需要一部分资金的需要扩大生产,按照我的设想,如今领地内农事也尽,征召领地的农奴们可以在短时间铺就。”

菲欧娜看着阿尔瓦思考起来,如果真像丈夫所说,可以短时间建设的话,到可以让他试一试,要是真能成功,可以极大的改善战争发生后,河湾与河间的物资输送时间,叹了口气:

“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河湾下半年税收就帮助你建设吧,但明年的税收你要交付我800金隆来支持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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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