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一起呵成的倒酒方式惊呆了众人,黑爷一起呵成的倒酒方式惊呆了众人,呆看着酒缸离场后,这才突然爆发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回看场上酒碗,个个满而不溢,碗与碗之间除了有大小一样的酒痕落在桌上,其它地方并没有落下一滴酒珠。
所有的酒痕相连后,竟在桌上呈现出一朵灿烂剩开的菊花图案,甚为状观。
虽然被所震撼,但也有不少人痛惜那洒在桌上的好酒的。
在黑爷弟子们的指引下,众多观礼的乡邻和江湖豪客逐一上前品尝美酒,毕竟黑爷的陈年老酒不管是香味又或是口感都是一等一的,而且他的酒更有高于同类的药用价值。
台下宴席都热热闹闹地开场了。
“黑爷还是老当益装,功力不减当年啊!你的‘拂云手’更是使得越来越娴熟精进了。”陆追对着返身回座的黑爷笑着说。
“陆岛主过奖!过奖啦!在你面前显丑了,和岛主祖传的‘游龙式’相比,还是明显见拙的啊。”黑爷笑着对陆追作揖道。
两个相互客气地招呼、恭维,亦在高台上入席。
马龙看见陆追和黑爷在嘻嘻哈哈的相互吹捧,平日又弄不清陆追的真实想法,再加上看到陆千益初见于冬女装扮相时明显呆了呆,然后两眼放光。虽然小子立马收敛正色,但却瞒不过马龙那阅人无数的狐狸眼。他知道陆千益有动心了。而这样的发展不是他马龙想要看到的,如果让陆追和黑爷做上亲家,那龙岛以后就没有马龙他什么事了。
一想到这,马龙就按奈不住地说:“黑爷,你的干儿子变干女儿,这对你老来说没什么毛病。但这数年来她们三姐妹欺骗这龙岛上上下下,欺瞒岛主。这个罪今天是否也要算上一算?”
于家三姐妹一听,脸上不禁有点怒了,忍不住气的于冬更是双眼瞪着马龙。
黑爷看向陆追父子,见陆追正伪作低着头喝酒,脸上面无表情。而陆千益则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马龙想干什么,但也抱着看戏的心态,想看看接下来事情的走向。
黑爷心里冷吭了一声,没有理马龙,而是直直地看着陆追说:“陆大岛主诶,一听到这话,老朽就犯难了。老朽本应一早带上三个丫头上门去告罪的,但想到岛主乃何等英雄人物,又岂会计较这等小事呢。老朽上门只会让人觉得我小瞧了岛主的肚量及岛主作为龙岛管事的威名,这对岛主大大的不好。而今天岛主和少岛主都乐意应邀观礼,这让老朽更为之前想上门告罪的想法而惭愧。但听刚才你那随从一说,老朽便糊涂了,敢问这是岛主您的意思,还是随从的胆大妄为呢?”
陆追一听黑爷这话,想装看不见、听不见也不行了,就对马龙喝道:“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我都没想过的事被你这样一说,倒显得是我小气了,难不成你想做岛主吗?”
光听陆追阴声说的话,马龙心里一惊,暗里责怪自己莽撞,但一对上陆追和陆千益的眼神,他立马就明了,那陆追是明着责骂,但事实上也是希望自己搞点什么事出来的。
于是,他壮着胆走上前抱拳回道:“是小的莽撞和冒犯了,还请岛主和黑爷见谅。刚才小的所说只是个玩笑话,实乃是想利用今天的日子见识一下黑爷‘拂云手’全招式的威力,所以刚才冒昧想以此引出心中所愿,求岛主和黑爷原谅。”
听到马龙要和黑爷过招,在场就近听到的有人诧异,有人心惊。江湖上迄今为止,还没有不怕死的人胆敢直接要求和黑爷对招‘拂云手’,就算有迫不得已要和黑爷交手的,也会暗中祈祷黑爷不要使出‘拂云手’,于是均觉得马龙今天是吃了龙肝豹胆了。
其实马龙心里也有点慌,但几天前有人偷偷告知他一件秘密后,便决心要今天试上一试,赌上赌,他相信如果他有事,陆千益和陆追在这情况下不会不管他。
黑爷冷吭一声,左手抬起至腹前,右手衣袖向马龙一挥,向岛主说道:“陆岛主,敢问你就是这样调教下属的吗?”
马龙没想到黑爷会不打招呼直接出招,措手不及,被一击而中,后退几步,恰好跌坐在陆千益身上,喷出一口鲜血,竟再也无法呼吸,一张脸涨得紫红。
陆追一个急转身,把马龙从陆千益身上扯起来,左右开弓,打了马龙两巴掌。喝道:“丢人现眼的家伙!滚一边去!”
受了陆追两掌后,马龙当即又喷出一口鲜血。长吁一口气后,脸慢慢由紫转红,已能正常呼吸。马龙暗道侥幸,知是岛主出手救他,不敢再言语,低下头站回了陆千益身后。
“黑爷好身手!”不等陆追再开口,陆千益拍拍身子,鼓着掌站起来。
“啊?!少岛主此话怎解?难不成此前少岛主那位下属自个儿站立不稳,跌倒时引发内伤吐血的事怪在老朽身上?”黑爷装做无知地道。
“黑爷说笑了。”陆千益也不再道破,而陆追除了微笑着喝酒,也没有继续发声。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也仰慕黑爷许久,不知黑爷是否可以赐教在下几招呢?”陆千益笑着向黑爷拱手行礼道。
“感谢岛主和少岛主厚爱,来参加今天的盛事,不如让在下代师父出手和少岛主切磋几下可好?”闻天上前抱拳对陆追和陆千益行礼,说道。
“您?”陆千益嘴角斜了一下,有点不以为然。
“少岛主,今天是我们三姐妹的喜庆之日,小女子代师父和您略试几招,可否赏脸?”于冬先抱拳向黑爷、陆追和师兄致意后,对陆千益拱拱手,说道。
“二小姐愿意,自然甚好。在下求之不得。”看见于冬上前,陆千益简真心里乐开了花,笑着说。
于冬看看黑爷,黑爷点点头。
“千益,点到即止,不可伤了二小姐。”陆追笑着说。
“是!请爹放心!”陆千益答道。
“请!”两人作揖行礼后,于冬迅速先出招,一记闷拳由上而下朝陆千益砸去。
陆千益也不敢硬接,连忙躲闪,但口里嚷道:“哗噻!你这小子,还以为你公开成为女人后会温柔点,哪知还是这么粗鲁,这么狠啊。”
于冬脸红了红,但没有缓手,依然一拳拳狠招砸过去。
陆千益嘴里虽然一直在皮,但也不敢怠慢轻视,连忙应招回击。
说起过招,他和于冬从小打到大,也不知打过几回了,数下来是各有输赢,两两对等,谁也讨不了便宜。他认为今天这场他必须要赢,不然在大庭广众下输给一个女人就名声太臭了。
于冬练的拳法是以霸气力量为依归,再结合招式变化去攻击敌人和防守。若换着平时,陆千益未必能占得了便宜,但今天的于冬第一次穿着女裙,四肢施展被约束,力量无法完全施展出来,慢慢地就居于下风,除了拼尽气力防守,却再难以施展攻击。
本来陆千益有好多次机会可以一击即中,打败于冬,但他看着于冬姣好的容颜,心里有丝丝不忍,觉得这样痴缠斗着也未尝不可。
可惜于冬并没有和他想到一块去,揪准陆千益又一个怜香惜肉收招时的漏洞,使出一记‘川流不息’,陆千益只觉有无数个拳头向自己砸来,不知哪个才是于冬真正的拳头,瞬时懵了,暗道:“不好!”
想到自己将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揍趴下,觉得有点丢脸,觉得于冬这丫头太狠心了,但想到是被于冬揍的,倒也无所谓了,于是笑着一脸坦然地准备接受这结果。
“哎呀!”没想到于冬突然轻叫了一声,身形挫了一下,拳风顿减,拳影消失。
陆千益马上一个飞旋腾空,翻到于冬背后,朝于冬击出一掌。
于冬闷吭一声,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看见于冬倒地,陆千益甚为诧异,他认为自己的力度控制得刚刚好,于冬是不至于摔倒的。他有点怒恼的巡视了一下陆追、马龙、虎威、龙威,马上就明白了,是马龙那斯做了手脚。
他有点火,但也不露声色,抱拳对黑爷和于冬说:“黑爷,二小姐,对不起,在下刚才失手了。多有得罪,抱歉!”
于春、于林连忙上前扶起于冬,问道:“有没有受伤?”于冬摇了摇头。
黑爷上前搭了一下于冬的脉,询问道:“运气没问题吧?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于冬回道:“没事!干爹。就是刚才突然膝盖软了一下,现在好了,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黑爷点点头,说:“那就好!你让你爹再瞧一瞧。”
于冬依言走到于鹏飞处。
于鹏飞观察、诊断后,告知大家于冬无碍。
黑爷抱拳笑对陆追和陆千益说道:“陆岛主教出的好孩儿,很有谦谦君子之风,而且武艺高强,可喜可贺啊。”
“哪里!哪里!黑爷您过奖啦。”陆追略有深意地看了一下陆千益,难得地露出笑脸,回应道。
“英雄出少年啊!今天开心,我们继续喝!”黑爷似乎对陆千益很满意的样子,乐呵呵地招呼陆追和陆千益继续喝酒。
“多谢黑爷盛情啊,刚刚府上来报,有要事需回去处理,咱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下回再与黑爷痛饮一番。”陆追起身拱手致谢,领着陆千益等一干人等告辞离去。
这边大家在喝酒热闹之时,另一边超叔也没有闲着,招呼几个黑爷弟子继续燃放着五彩响哨。
只听‘啾!啾!啾!’声声连贯,一条条白色烟雾直冲上天,在大约两丈处处‘嘭!嘭!嘭!’声炸裂。七彩烟花成圆形状一圈圈往外扩散,弥漫半空,最后幻化成各种动物、水果或鲜花形状,再而消退。
五彩响哨不断连发,天空中呈现出龙凤呈祥般地奇景,甚为壮观,惹得大家不住啧啧称奇。
热热闹闹的场面一直延续到亥时才结束,然后人群才慢慢散去。
岛主府中,陆千益刚迈入房门,即反手一巴掌打在了马龙脸上,再一脚踹去,把马龙踢飞到半丈开外。
马龙不敢运功反抗,被踢断一根肋骨,跌坐在地。‘噗’,又一口鲜血喷出。陆千益那一巴掌下手也不轻,马龙半边脸也肿了起来。可就算再痛,他也不敢继续坐在地上,连忙翻身跪下。
“你哪里来的狗胆,居然私自出手,搞砸老子的事。”陆千益指着马龙怒骂。
“少主,请恕奴才不知错在哪里。”马龙哑声问道。
“你那鼠胆肥了,胆敢在岛主和我面前主动挑事了。挑得好也就罢了,未经本少主同意,你居然敢偷偷出手伤那女人?”
“少主,请饶恕奴才啊!奴才也是想助少主一臂之力才出手的啊!”马龙肠子都悔青了,他以为帮助陆千益赢了于冬,陆千益会高兴,但万万没想到却因此而被陆千益狠揍。不过,他此刻也真真切切地确定了一点,陆千益真喜欢于冬。
“这次仅是教训,如果胆敢有下次,就别想再四肢健全。听到了吗?”陆千益狠狠地说。
“是!奴才明白。”马龙低头应道。
“现在给我滚!”陆千益冷着脸,斜看着马龙说。
“是!”马龙一刻也不敢逗留,怕喜怒无常的陆千益又出什么狠招,在张贺之的搀扶下急急离去。
马龙离开后,陆千益余怒未消,他狠狠地砸了一通房间里的东西。
回想起宴会上于冬看他时冷漠的眼神,他全所未有地感觉到不安和烦躁,似乎看到未来他和于冬相互背离,渐行渐远。以前他并不在意,只觉得和于冬打打斗斗的人生很有趣味,但是看了她的女装扮相后,他多了一点心思,他不想于冬和别人的男人在一起,他希望和她最亲近的、唯一能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是他。
“啊!!”陆千益大吼一声,摔碎最后一个杯子后,整个人颓废地倒在床上,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安静了下来。
一直躲在门外的侍女看见房里终于消停了,这才战战兢兢进入房中整理打扫。
陆家父子离开宴席后,黑爷和于家三姐妹、于鹏飞也离席回到黑爷府中。
黑爷连走边和遇到的民众打招呼、寒暄一两句,显得相当精神,但当他身子刚进入内堂,离开外人视线时,所有的意志力在此间烟消云散,身子一软,便要倒下,吓得在黑爷旁边的超叔连忙扶黑爷到床上躺下。
于鹏飞让女儿们在前厅坐好后,也快步找来房中,查看黑爷的情况。
“黑爷现在怎么样?”超叔忧虑地问道。
“只是续仙丸的效力消散,力竭而已,不用太担心。我再给他服上一粒火云丹,休息几个时辰便好。”于鹏飞回答道。
超叔侍奉黑爷把药服下后,想让黑爷躺下休息一会,但黑爷坚决不肯,说:“阿超,先不急。你把闻天、于春、于冬、于林几个叫进来,我有话要嘱咐。”
“黑爷,把事缓一缓,你先休息吧。身体要紧。”超叔皱着眉说。
“这个不容耽搁,你去叫他们进来。”黑爷坚持。
超叔无奈,只能出房去叫他们四个。
闻天入房后,叫了声:“师傅!很自然地就走到黑爷床侧站好,对于房间内的一切似乎心下了然。
但于春、于冬、于林入房后看到黑爷软软地斜躺在床上,大为吃惊,齐声问道:“干爹,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人老了,总会有些身子不爽。”黑爷笑了笑说。
于家三姐妹哪里相信这些,正想继续发问,于鹏飞说:“孩子们,静听干爹说,别插话。”
于家三姐妹当即缄口不语,静静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