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上的，应纯没打算一个个查过来，她也没有这么广的人脉可以支持她去做这种事。
而且就算她去了也没什么意义。
应纯思量良久，第二日还是去寻应绚了。
她还未进应绚院子，就见两个小厮拎了什么出去。
“三小姐。”两个小厮见是应纯，急忙行礼。
“嗯，大哥可在？”应纯问道。
“回三小姐，公子在的。”
应纯点头将入时无意间瞥到了两个小厮拎的是什么了——那分明是一只鹦鹉。
那鹦鹉的头以一种极为扭曲的方式垂着，显然是被人扭断了脖子。
应纯心中一惊，待要问时，两个小厮已经走了。
“小姐？”身旁丫环突然出声。
“嗯？”应纯猛然惊醒。
“小姐可还要去找大少爷？”
雾巧今日被应纯找了个由头，差出去了，现在陪她的是个小丫鬟，多少还是不如陪惯了应纯的雾巧好。
“自然。”
应纯到的时候，应绚正在练字，一旁放着散乱的一沓练好的字帖。
应绚的字很好看，笔笔刚劲有力，笔锋凛然，和应绚的为人不是很相符。
“纯儿？”应绚见应纯来了，停笔笑道，“怎么今日有空到我这来了？”
的确，平日里应纯倒是和应绪更显亲近。
“大哥……”应纯叹口气，说道，“昨日二哥将名单了给了我，我心里没个想法，来问问你的。”
应绚引应纯坐下，点了点应纯的眉心，安抚道：“大哥来就好。你不该为这些尽日忧心。”
应绚听了应纯说的几个名字，眼底滑过一丝笑意，再看时又尽是关切之意，也是只有应纯没注意到那抹笑意了。
应绚又安慰了应纯两句，犹豫再三，看应纯懵懂无知的模样，他叹口气，委婉劝道：“不足一月，我就要搬出应府了，母亲这段时间来对你态度又有些奇怪，你二哥对于七夕宴上的事已经有些偏执了，以后你自己要多注意些了。”
“哥，我……”应纯听到应绚的话，想到之前看到的，不由得捏住袖角，嗓音有些干涩地问道：“我和柳姨娘……是不是长得很像？”
“柳姨娘？”应绚听了，把目光放到应纯脸上，细细端详，应纯心中紧张极了，面上神色却半分未改。
“是有几分相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啊……就是之前从关管家那无意间看到了她的画像。”应纯神色自若，“当时连雾巧都吓了一跳，说怎么这么像我。”
“她算起来，我们也是要称呼一句姨母的，你和她相似也不无道理。”应绚认同地点了点头，“说起来，也是有趣，你我二人长相倒是从了外祖那边的。这是不是常人口中的，外甥肖舅？”说完，应绚还笑了笑。
他这话一出，应纯倒是放松不少，“可是，母亲似乎很不喜欢她？”
“是有这回事，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毕竟，父亲的态度在那，无论是谁都不好受。”
应纯抿紧双唇没说话，她觉得，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蔡氏对于柳应眠的情绪分明是又恨又惧，恨倒是很好理解，但是为什么还会惧呢？
应纯没再问下去，她有种直觉，追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应纯离开的时候，正遇上应行天急匆匆离开。
“父亲。”应纯行礼问安。
“嗯。”应行天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这么急的吗？
应纯好奇地看着应行天离去，说来也怪，平日里应行天穿的也是以简洁为主，怎么今日着了华服？是要见什么人吗？
“小姐，”雾巧回来，还带了封信，“九公主侍女托我带给你的。人还在门外等回复。”
“周任雪？”应纯皱眉，拆开信封。
信上内容倒是简单，约应纯明日到永宁河荟萃楼一聚。
荟萃楼吗？
应纯想了一下，她依稀记得，荟萃楼是间茶楼，平日里聚集着不少文人墨客，倒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嗯，你去回她，我应下了。”应纯将信纸折好，又塞回了信封，吩咐道。
荟萃楼去了倒也没什么，她明日也要出去一趟，方向相同，去了再去别的地方也方便。
第二日，应纯按约到了，荟萃楼小二笑吟吟向前，问道：“可是应小姐？兰阁贵客等您有一会了！”
“正是。”
“好嘞，您这边请！”小二仍是热情迎合。
兰阁之类的雅间是荟萃楼的一个特色，它并不是全封闭的，又不会让人听去雅间内人的谈话，保密性算是一流。
小二帮应纯掀起帘子一角，拦住了雾巧，“贵客有吩咐，只让应小姐进去，对不住啊！”
雾巧想要反驳，应纯却点了点头，“你带在外边等我便是。”
应纯转身进了兰阁。
兰阁不大，矮几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一旁的香炉慢慢飘着一缕轻烟。几盆兰花点缀期间，香味应和着点的香，不甜腻，很是亲和的味道，令人放松。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应纯在看到矮几坐着的人是谁的时候就黑了脸。
“等等！先别走！”顾瓷见应纯转身就要离开，连忙起身拉住她。
“别走？好！”应纯挣扎不开，回身正视顾瓷，“你邀我来这边干什么？还假借九公主的名号？”
顾瓷被问住了，他咬了咬牙，忍住不去看应纯的双眼，他知道，这双眼睛里此刻必定写满了厌烦。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顾瓷干涩开口，低着头，手却没有松开半分，“……以表哥的身份。”
应纯抿紧双唇，心中有些不悦，但是听到顾瓷的话，好歹坐了下来，想听听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顾瓷放她坐下，眼帘微垂，亲自为应纯斟了一杯茶水。
茶是好茶，荟萃楼也不会那次品来招待雅间贵客。碧绿的茶水流入瓷白的茶杯之中，微漾间散出丝丝清新香甜不同于一般茶叶清苦的味道。
“我记得，之前你最喜欢喝这个。”顾瓷看应纯没有什么反应，有些泄气，但还是打起精神，牵强地笑道。
他看着应纯，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眼神飘渺，“你小时候身体弱，总是喝药，一点点苦涩都不肯碰，偏偏这茶都是苦涩开头。有次喝到了这个，便怎么也不肯沾半点别的了。”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